112. 往事易成伤
第一百一十二章往事易成伤
(蔻燎)
枯藤道,“少阁主说,你于我和昏鸦有恩,落花太子也是良善之人,回来路上便顺道去看看罢了。”
昏鸦道,“至于少阁主何以见圣童,是为了复国的事。”
落花啼抠抠头,吁了一气,“多谢你们的少阁主,劳他费心了。不过,圣童教是表明态度愿意帮助你们复国吗?你们不怕他届时反水暴露你们的行踪?”
枯藤昏鸦一起摇头,枯藤语重心长道,“圣童目前犹豫不定,并没给出合理的回答,模棱两可,含糊不应。少阁主算是白跑了一遭。”
“……”
看来须弥对襄助枫林后裔复国一事是没敲定主意的,否则要么拒绝,要么出手相助。
若仅有一派宗门帮助,铁定是不够用的。
枫林想借他人之力抗衡曲朝,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众人沉默。
半晌,枯藤昏鸦又想起了一件事,告知落花啼,曲探幽没遇刺前就在孽海一带私养了一大波军队,用以攻打蓝穹。如今蓝穹已灭,孽海的士兵都离开孽海了,没有证据能证明曲探幽背着曲远纣私自训练不归皇帝管理的军队。
但由此可见,曲探幽私养军队,必是对戌邕皇帝有不满之处,说不定父子俩仅有表面的和谐融洽,内里已貌合神离,互相敌对。
落花啼眸眼暗了暗,喟叹道,“曲探幽从前不服钤束,记恨他母后的曲水国被灭之仇,对戌邕帝怀有二心实属正常。”
她沉吟,蓦地思及一处,一拳敲在掌心,亟不可待道,“枯藤昏鸦,我还有一疑,非得你们来解解惑。那便是,曲朝正一品太子太师究竟是死是活?”
她将在潺城遇见死而复生的文砥柱,两人缠斗的过程简单捋述了,讲得枯藤昏鸦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发出诧异的反驳声。
“不可能!”
枯藤声调都扯高了,有理有据道,“文砥柱绝对死了,我们亲手砍下他的头颅踢了几圈,他不可能没死!我和昏鸦是提前比对了画像,潜伏蹲点了半个月,不会存在杀错人的概率。”
昏鸦一个劲点首,十分肯定枯藤的说辞,两人没必要撒谎,更不会疏忽到错杀无辜人。
落花啼眉头紧蹙,蹙出了一条细纹,她溜溜眼珠,恍然大悟道,“假如文砥柱真的死了,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潺城内出现的‘文砥柱’是有人刻意假扮的,是谁假扮的?为什么要假扮一个明知道早已死了的人的身份?为什么要假装太子太师来接近曲探幽?”
曲探幽变傻前,到底认不认识这个假的“文砥柱”?
亦或许,从始至终,“文砥柱”就是一明一暗的两个人?
明处的文砥柱被摧花神判枭首示众,而暗处的文砥柱还异常活跃,雄赳赳气昂昂地跳出来蹦跶。
他的目的是什么?
想到这,落花啼转头盯着面无表情,人畜无害,正拿手指头抠弄枫树皮的曲探幽,低低地“啧”一声。
曲探幽感应到落花啼的炽热目光,唇红齿白地笑了笑,“姐姐?”
落花啼泄气地一手盖住面孔,迷惘地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做。
枫树下的古道瘦马看了眼天色,提议道,“落花公主,时间到了,曲探幽该回厢房待着了。”
两人瞟了一眼枯藤昏鸦,走上前就要扭着曲探幽便走。
枯藤昏鸦与古道瘦马貌似气氛不洽,四人一打照面,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出他们的涌动火焰。
枯藤一手拽住曲探幽的肩膀,阻拦了古道瘦马的手劲,昂着下巴,“不好意思,阁主大人说了,今夜曲探幽不需同你们二人相处,他有更要紧的地方得去。”
“什么?”
古道瘦马一愣,将信将疑地瞪着枯藤,“你私传消息,仔细阁主和少阁主收拾你的皮!”
“收拾我?是收拾我,还是收拾你们,不如去亲自问问阁主大人?”枯藤一副瞧不上古道瘦马的眼神,斜睨道,“我与昏鸦自幼跟随阁主,不是你们两个随着少阁主打打闹闹的地位,我们需要诓你不成?”
古道哼哧一记,白眼滚了一滚,“那你说说曲探幽今夜得去何处?我们也好跟大小姐和少阁主一个交代。”
枯藤昏鸦相视淡笑,两手插-着腰杆,言简意赅道,“当然是——去戏台子看戏咯!”
枫林仙境每月有一固定娱乐,在龙首建筑前的广地上搭建戏台子,组织仙境中的老少百姓们一齐看皮影戏,不忘仇恨,促进交流,联络情谊。
落花啼,曲探幽乍来此地,理当入乡随俗,陪伴阁主一家共赏皮影。
皮影戏在落花国与曲朝算不得是稀奇物,落花啼自小在王宫看过不少次,对皮影戏可谓是极其喜爱。
重要的是,今天看戏之时她能第二次面见阁主枫有尽。
日暮时分,戏台子已搭建完毕。
枫林人在一张大白布后打了雪白的亮灯,捣鼓着一张张制作精美的华丽皮影,等待阁主的一声令下。
落花啼,曲探幽,枯藤,昏鸦姗姗来迟,枫有尽,枫铁屏,枫梧三人早就一一落座在观戏的最前端的太师椅上,每人的桌边搁置了甜香酥软的糕点,沁人心脾的清淡茶水,颗颗饱满的坚果零嘴。
枫铁屏和枫梧的左右各空了一座位,枯藤昏鸦招手示意落花啼挨着枫铁屏而坐,让曲探幽靠着枫梧坐下。
如此,他们的座位顺序便是,落花啼,枫铁屏,枫有尽,枫梧,曲探幽。离戏台子最近,果盘茶水也是最为奢靡昂贵。
而枯藤昏鸦则与后面赶来的古道瘦马等锁阳人坐在了龙门阁中人的那一排,在百姓前面,能时刻保护枫姓主子。
落花啼一坐下,枫铁屏就凝睇着她的眉眼,黑眉一挑,关怀备至,“春还公主,近来在枫林仙境过得如何?无人相扰吧?”
“嗯,多谢少阁主的打点。”
“公主,你觉得,一个女子一生之中可以侍奉二夫吗?”
“嗯?什么?”
落花啼坐的椅子与曲探幽相距太远,她勾长颈部都看不见曲探幽那边的情形,闻见此言,雷劈电击般怔忡了,随口反问道,“什么一女侍二夫?”
枫铁屏清咳两下,斜斜掠了眼曲探幽的方向,身子僵直如木,强压紧张感,一本正经道,“公主,我的意思是,曲探幽终有死的那一日,你能否考虑改嫁?你莫生气,我觉得一个女人可以拥有很多不同的男人,曲探幽心智和幼子无异,他配不上你,不如公主放眼望望周围,会有旁的收获也未可知。”
落花啼再迟钝也能领悟出枫铁屏的弦外之音,忍不住啼笑皆非,耸了耸肩。
怎么一个两个都盼着她死丈夫?盼着她当寡妇?
前一个是花辞树,后一个是枫铁屏,皆是一模一样地希望曲探幽马不停蹄地去死,好给他们腾地儿。
落花啼端起茶盏小呷一口,逗弄道,“少阁主之意,我不明白。”
枫铁屏见落花啼面无怒云,心石坠下,硬朗的眉宇舒了几分,黑目亮亮的,“公主,实不相瞒,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从前耳闻过落花国长公主的鼎鼎大名,一直未能得见,现下亲眼目睹,已然无法自拔,情根深种。等以后枫林攻下曲朝,你可愿弃了曲探幽,择选上-我?”
“我比他生得高大威猛,比他头脑清明,比他重情重义,比他光明磊落,我只是比他出现的晚一些,其他的,我自认为处处都能胜过他。公主,你若答复我‘好’,我必宠你一生。是与不是,能与不能,有个答复,我便可——”
“少阁主,戏码快开始了。”
落花啼截断枫铁屏的话,噙笑道,“少阁主的确比他好一千倍,但是……”
她话锋一换,无情道,“我落花啼是个没心没肺的冷血女人,谁人爱我谁就会得个头破血流的下场,你敢赌一把吗?”
最终枫铁屏的答语具体说了什么,落花啼没心思去听,戏台后的皮影翩然摇晃,在白布上折了几近等人高的黑魆魆剪影。
枫有尽冷静地一扬手,“启!”
众人在阁主的号令下,禁言悄坐,炯炯有神地望向白布。
落花啼聚精会神地欣赏皮影,却发觉这些皮影比正常皮影戏的皮影大了十倍,宛如三岁小儿的高度,在光的照射下,黑色影像也愈发茁壮,像镇压而来的一座座巍峨山峰,要嚼食尽世间万物。
第一场戏,名为火烧庆功楼。
取自一民间口耳相传的传说,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登基称帝后,为了防止文武功臣对至高无上皇权的威胁和觊觎,掐-死他们恃功夺权的机会,便想了法子专门建出庆功楼。
庆功楼建成之日,他邀请诸位功臣前来赴宴。
然而暗中埋下了火药干柴,泼油燃火,将众位随他出生入死的臣子全部屠杀殆尽,丧生火海,不遗活口。
白布后的人凄凄唱道,“帝业成,臣责了,怎落了个火光冲天映半空,哀嚎声刺帝王心……兄弟化灰烬,情义作烟尘。”
“兄弟化灰烬,情义作烟尘——”
帘布上照出高低不一的皮影人在大火中扑腾求生的夸张姿势,怪诞可怖,像鬼怪在折断人类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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