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烟锁半生事

(蔻燎)

枫有尽不知道的是,曲远纣此次来枫林国之前,先顺路去了曲水国。

进入曲水国王宫潺城,曲远纣以曲朝使臣的身份应父皇的任务去向曲水国王友好交谈,商量曲水的岁贡事宜。

临走时,他在宫殿外撞见了年仅十五的小公主水绫衣,两人一见钟情,互换定情信物,他发誓扬言,许诺要娶水绫衣为妻。唯一的条件是,等他当上曲朝皇帝。

曲水国王疼爱女儿,在女儿洋洋洒洒的赞美下,对这曲朝太子来了兴趣。

水绫衣温柔浅笑,星眸曳动,撒娇道,“远纣有帝王之相,他一定能成为最好的曲朝皇帝。父王,我们可襄助他一把。”

三年后,谋划了三年,曲远纣在枫有尽和曲水国的暗中助力下,谋朝篡位,一剑捅死垂垂老矣的皇帝,踏着亲兄弟亲父皇的血肉所铺的长阶,捧着玉玺,披上龙袍,登基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震耳欲聋的跪地喊叫声令曲远纣沉醉不已,难以自拔。

枫有尽得知曲远纣称帝,喜极而泣,发自内心为曲远纣感到喜悦。

两人的情谊依旧如故,隔几月就书信来往,一如昔日。

又过了三年,枫有尽像以前那样接到了曲远纣的一封书信,但内容却不是问安,乃言,“有尽兄,帝王之巅无人相聆,你可否来曲水沣都同朕好好地不醉不归一回?朕实在想见见你,有尽兄,你还没来过曲朝吧,来看看朕的国家?”

枫有尽相信了,他把国事暂时交给信任的臣子,许诺三个月便归来。

他这一去,再也没归来。

曲远纣野心包天,他不甘只当曲朝的皇帝,他欲壑难填,所要的东西永远塞不饱他的胃口,他要打下枫林,吞噬枫有尽的国土,扩大曲朝疆域,一统天下才是他这辈子真正的目的。

利用刺杀曲朝前太子的把柄,曲远纣深夜下令逮捕毫不设防的友人枫有尽,将其挟持关押进天牢,从那之后,他下死手发兵攻打枫林,成密不容针的包围趋势,杀得国力本就不如曲朝的枫林节节败退。

枫林国国内的君主死生不明,军心溃败,士兵和百姓苟延残喘挺了一年,惨痛地失去了家国。

“曲朝戌邕三年时。

枫林兵陷灵犀,冲锋不出,然曲兵逼-入京都仙云误荡,势头猛急。

悲钟鸣响,枫林王召诸臣议事,但求挽狂澜,扭颓势。

可惜兵将折损严重,应者寥寥,枫林王身先士卒统领兵马日夜退敌,以防不测。

内外交困,国库空虚,天不怜悯。

三日后,曲兵围城,仙云误荡城破,大势去。

顾往昔,愧对泉下先祖,无颜相面。枫林王悲恨交加,痛下罪己诏,唯求曲帝爱护百姓,遂自刎……”

曲远纣拎着一卷轴,展开细细读了读,将那卷轴抛到铁锁桎梏四肢的枫有尽脸上,笑得白牙森森,“如何?有尽兄,史书上这般描写你,够不够气节不折,引人催泪?”

被囚禁地牢一年的枫有尽苍老憔悴了许多,完全没有在枫林国的贵气模样,他起初被曲远纣抓起来还不明所以,以为对方在开玩笑,直到被押入地牢,挨遍了各种酷刑,他才恍然,他认识了一个魔鬼,一个吸人血髓,贪婪无底的魔鬼。

他刚进地牢还奢求着曲远纣回心转意,放他离去。

可曲远纣怎会放他走呢?

枫林士兵的动向,是败还是胜,每次交战,曲远纣就要来地牢一字一句地讲给枫有尽听,折磨得枫有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恨不得咬舌自尽。

他疯了般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曲远纣,为什么要这样对本王!为什么要这么恶毒地对本王?”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能为什么?”

曲远纣扯过枫有尽蓬乱的头发,冷笑道,“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哈哈哈哈,为了一统天下啊傻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守着一方小国傻乎乎过一辈子?朕不想,朕要天下的土地全部姓‘曲’!这种抱负,小小枫林国的国王如何能懂?”

“一统天下?当初若不是本王助你杀掉太子,你根本没机会当太子,更没机会登基,你鸟尽弓藏,是个彻彻底底的人渣!”

“别口口声声‘本王’了!你已经是庶人了,枫林已灭,你算什么狗屁国王?哈,有尽兄,目前朕还喊你一声有尽兄,很是仁至义尽了。你别提以前了好吗?那些旧事过去了,提起来无意义。”

曲远纣伸手羞-辱意味极强地轻拍枫有尽的脸,居高临下道,“朕就是恩将仇报,你能耐我何?”

他一抖金色龙袍,目仁里的欲-望不遮不掩,“光枫林国还不够,曲水,落花,蓝穹,焰焚,金炼,黑羲,一个一个朕都要收入囊中。”

他指着史书卷轴,笑声又尖又利,捅-得人遍体鳞伤,无处躲避,“他日史书写就,曲朝戌邕帝称霸天下,融山河,合百家,造福祉,功德无量,功德无量哈哈哈哈!”

笑音未寂,地牢的枫有尽喉咙一甜,“噗”的一口热血喷薄而出,细腻如沙,染红了一面污墙。

而曲水国这边,搞清楚来龙去脉,得知枫林被灭的真正原因,不得不觳觫自危,想快快与曲远纣划清界限,再无瓜葛。

曲水国王觉得曲远纣恩将仇报,心胸狭隘,言而无信,实不可靠,不愿意把小女儿嫁给他。

严厉地拒绝水绫衣和曲远纣接触,但芳心暗许,春心悸动的水绫衣不解其意,她已深深陷进了曲远纣为她编织的甜蜜梦网,爱得欲罢不能,偷偷摸摸与曲远纣书信恩爱。

让那些花言巧语,甜言蜜语哄昏了头,哭着闹着要嫁给曲远纣。

“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曲远纣又争又抢,还没心肝,非是君子,乃是实打实的小人也。”

曲水国王悬腕于案,提着狼毫笔,边练字边莫名其妙吐了这么一句。

坐在桌案上晃着脚丫子的水绫衣一巴掌挡住曲水国王的宣纸,秀眉一掀,气鼓鼓道,“父王,什么君子不君子,小人不小人?那都是世人乱七八糟的话,不值得信,难道世界上就只有君子和小人的划分吗?我觉得曲远纣不属于这两者,他是能人,能力才华出众的人。绫衣此生非他不嫁,如若父王不答应,绫衣就一直留在潺城当个老姑娘,到时候父王你的面子还挂得住吗?”

“随你,你一辈子住在潺城,父王也养得起你,养得好你。”

“父王!”

曲水国王太息一记,无可奈何地摇头,“唉,女大不中留啊。”

掷掉狼毫,他一屁股坐回椅子,揉了揉那刻刀深的眉心纹路,愁得面容黑糊糊的。

水绫衣不甘示弱,接下来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打碎名贵宝瓶,撕烂稀世名画,烧毁百年老树……把潺城搞得乌烟瘴气,气得曲水国王寝食难安,胡子都白了好几茬。

父女俩斗智斗勇了半载,曲水国王终于拗不过小女儿,答应将其嫁到曲朝。

曲朝戌邕四年,皇上曲远纣迎娶皇后水绫衣,两人大婚,漫漫红绸铺到天际,大红灯笼挂满了曲水沣都,祝福声从白天响到了暗夜。

举国欢庆,喜气洋洋,热热闹闹了三天三宿。

水绫衣身穿喜服,眉目如画,面塞芙蓉,美得犹如天间的仙女下了凡,曲远纣自是对她宠爱无比,新婚夫妇恩恩爱爱,蜜里调油。

好景不长。

曲朝戌邕二十年,曲远纣如法炮制,利用爱妻的信任套取曲水国机密,瞒着怀孕的妻子攻打曲水。

曲水国走上了枫林国的老路,国破,不复存在。

聊到此处,戏台上的火烧庆功楼将好演罢,众枫林百姓“啪啪啪”的鼓掌,高声喝彩,沸反盈天。

落花啼收回游走的思绪,反应过来为何枫林仙境每月要用皮影戏表演回顾枫林以前的悲惨遭遇,目的是让枫林后人永远记住曲朝犯下的罪孽。

誓要复国,誓要洗雪逋负,万死不辞。

她喃喃道,“少阁主,既然阁主大人被囚禁在曲朝地牢,后面是如何逃脱的呢?”

枫铁屏捏捏眉心,声音沉重道,“公主,你且看下一场戏,便能明了。”

落花啼“嗯”一下,前探身子去看枫铁屏身边的枫有尽的面目表情,后者不苟言笑,五官绷得紧紧的,好像是一具空躯壳,里面没有灵魂没有五脏六腑。

枫有尽左脸上皮肉皆毁,火烧的痕迹斑驳陆离,红褐一片,在夜幕下显得越发渗人,仿佛鬼魂钻出地府,狰狞扭曲。

接下来。

第二场戏,名为斩草除根。

“你当枫林还是从前的枫林?”

“枫林已无,灵犀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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