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云跟在两个哥哥后头出了御书房,眼见着大哥回头“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是朝云连累了大哥二哥,连累了谢家。若非圣上英明,谢家就要被朝云给害死了。”

“你——”谢屿安指着谢朝云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妹妹,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宝贝疙瘩在婆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竟不跟他这个当哥哥的说。她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成哥哥,到底有没有把她自己当成谢家人。

他们谢家的姑娘,什么时候需要这般忍气吞声地讨生活?

谢朝云死死的咬着嘴唇,不敢看两位兄长,更不敢当着两位兄长的面哭。她使劲憋着,鼻头酸得厉害。

看着她微微抖动的肩膀,谢屿安叹了口气,越发心疼。

“你还是不是我妹妹?十年贵妇生涯,把你的那些脾气都给磨没了?人家都把你欺负成那个样子了,你居然忍着。你的手呢?你的枪法呢?你就不能把陆家搅个天翻地覆?”

“大哥!”谢屿白给兄长使了个眼色,走到谢朝云跟前将她扶起,柔声问了句:“当真要与陆淮和离?”

谢朝云红着眼睛,“朝云给谢家添麻烦了。”

“不是麻烦,是你心里没有大哥、二哥。”谢屿白叹了口气:“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不说,是大哥让你信不过,而是二哥让你指望不上?谢朝云,你是不是没把自己当谢家人?”

谢朝云含着眼泪摇头,心中越发愧疚。

他们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包括她和陆知鸢在信上动手脚。谢屿安听得气不打一处来,谢屿白则听得胆战心惊。

在信上动手脚这事儿过于冒险,万一这信被别的什么人发现了,万一皇上没有发现信上的端倪,依着他的性格,十有八九要拿谢家开刀。

他们倒是不惧,大不了反了这萧氏江山,让御书房里换个人坐。只是这么冒险的事情,身为妹妹的谢朝云怎么着也得跟他们商量一下,让他们有个万全的准备。

“二哥放心,鸢儿她是留了后手的。”谢朝云解释着:“二哥身在户部,消息没有那么灵通,大哥应该听到了。南楚进犯边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动谢家。除了边关需要倚重父亲外,皇后哪里,我也请江太医递了话。还有平乐公主打翻茶盏这事儿并不是什么意外,而是鸢儿安排的。”

“鸢儿?我这外甥女就是厉害。”谢屿安搓着手:“细算起来,我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她了,她可回了那朝云别院?”

谢朝云摇头:“是朝云的错,朝云该带鸢儿回家的。”

“是该带鸢儿回家。”谢屿白白了她一眼,嗔怪道:“就算父亲不在京中,还有我们两个哥哥,你这是不打算要娘家了?择日不如撞日,便选在今日吧。我让人去接鸢儿,正好有些事情要问问她。”

“这么说来,我也有些事情要问问她。”谢屿安摩挲着下巴。

他的这个外甥女是个经商奇才,把陆家那个胭脂铺改得颇有些意思。谢朝云一脸懵,直到大哥解释,方知道老侯爷留下的那四间铺子被陆知鸢给买了,用的还是假名字。

平南侯府,陆知鸢正跟陆淮大眼瞪小眼。

陆淮没能从太监那儿打听出有用的信息,想到芳菲院碰碰运气,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他的这个女儿与他一点儿都不亲。

面对着陆淮的指责,陆知鸢只是轻轻一笑。父女父女,先有女,后有女,当父亲的不与女儿亲近,还指望女儿这心里装着父亲?

“鸢儿没有周岁前的记忆,但听府里的人说,父亲在鸢儿出生当晚就离开侯府,远赴渭南。回来时,鸢儿已经满月。鸢儿想问父亲,您是因为公事离开的吗?”

“自然是为了公事!”陆淮脸不红,心不跳:“若非公事,为父岂会丢下你和你的母亲。”

“父亲离开侯府是因为接到了季夫人的信。”陆知鸢摆弄着手里的东西,“信上说陆锦瑶病了,高烧不退,哭着喊着要找爹爹。父亲心疼,抛下刚刚生产完的母亲和刚刚出生的鸢儿,踏月踩星,快马加鞭地赶去渭南。鸢儿想问父亲,陆锦瑶她真的病了吗?就算是病了,找父亲又有什么用?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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