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映生消失已过了半月有余,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的逝霄已是肉眼可见的心不在焉。

时间过去越久,他内心的惶恐不安就越甚。他有想过,若映生再不回来,他就要赌上性命强闯归墟,然后揪出避世的上生星君为她解阵。

但此为险计,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希望阿生归来时能够见到一个完整的他。毕竟事不过三,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自作聪明拿命相拼,白令阿生为他伤心。

眼前能做的,也只有陪着父亲重建被元妤摧毁的云罗,早些将滞留云罗的恶灵清扫干净,还云罗众生一个宁静的家园。若是做好了这些,映生回来后一定会感到开心的。

“少主又走神了。”候在殿中的鲶鱼妖摸着脸颊上的胡须发出提醒,“这已经是少主今日第五十三次走神,待妖神大人回来,我会如实禀告。”

“……”逝霄将笔丢到一旁,心生不满道,“你看看,就连自家种的花生不如邻族种的大这种小事都要上奏到水晶宫,类似的奏折居然还有十摞,难道云罗的君主整天就只是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鲶鱼大臣恭敬道:“大人被困宫中与外界隔绝十六年,积压的折子自然有这些许多。虽然您眼前看到的皆是小事,但您又怎知这未看的十摞折子中没有关乎云罗安危的大事。所以还是请少主认认真真批复吧。”

逝霄有苦难言。若不是他折损修为,按他以往的性子早将这水晶宫掀了个底朝天,哪能被他父亲按着头老老实实待在殿上终日批这些该死的折子。

早知道就不将修为还给他亲爱的父亲大人了,说不定他还有办法能去幻境中寻找映生,何必留在宫里平白受这个委屈。总之,就是非常后悔。

“妖神大人。”鲶鱼大臣一句恭声拉回了逝霄思绪,他这才注意到父王崖幽不知何时已站在了眼前。

刚起身拜见,却闻大臣不留情面地向他父亲“告状”:“大人,今日少主累计走神五十四次,批复奏折三百二十七份,其中随意涂抹奏折六十二份,还摔断珠玉笔一支。”

“……”逝霄终于明白为何父亲要派个鲶鱼妖看着他,敢情是因为他嘴巴大。

“小子。”崖幽倒是平静,挥手屏退大臣后,向前两步走到了逝霄面前,“批这些折子,你心中有怨?”

“没有。”他当然否认,“父王忙着解决云罗中的恶灵,儿臣帮忙分担这些也是应该的。”

崖幽看破不说破,只是笑笑说:“我听帝羲说,过去十六年里,你在凡间降妖除魔,惩奸斩恶,成了昊国百姓敬重的大英雄。如今这是看不上我们云罗这些小打小闹了。”

逝霄赶紧解释:“不是的父王,我也曾做过身无寸铁的普通百姓,自然知晓在高位者眼中再小的事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顶天的大事。只是这事也分轻重缓急,眼下阿生还生死未卜……”

“你若这样想就错了。”崖幽随手拿起案上奏折,翻开来细细看去,嘴上说的却是另外的事,“曾经的我也同你这般,错把阿音放在第一位,忘了自己身为真神该担负的责任。”

“那时我总以为,神的命,自然是要比普通生灵更重要的。普通生灵可以死,而照看生灵的神是万万不能死的。可这样一来,岂不有悖众生平等一说?阿霄,或许映生在你心里是最重要的,可你身为神理应明白,世间万灵也该同她一样重要。”

逝霄接过崖幽递来的折子,只见上有文字写道:“狼族族长啸北失踪百日,遍寻无果,今族中权位相争、邻族侵犯,恐族嗣将绝,望妖神出面解决狼族之患。”

他叹了口气,合上奏折放于待办席上言:“儿臣明白了。”

“不过,我也不是不让你救她。”崖幽见逝霄落寞的模样,将手臂悬停在了他的面前,而后翻起衣袖,露出了藏于其中的红色串绳。

“这是?……”逝霄微微震惊,他对此红绳模样甚是眼熟,似乎同当初连羽赠予映生的那条相差无几。

“这是我和你阿娘的同心绳。自我被关入云罗而你阿娘身陨后,另一条便不知所踪。直到后来,我意外发现它被玄清绑在了昭华公主腕上,方才通过此手绳与云罗以外的地方取得了联系。”

“我知道。玄清在红绳上加设了生死契,从此您和元姝公主的性命便捆绑在了一起。但也多亏如此,那该死的元妤才没害了您的性命。”

“嗯。”崖幽朝腕上红绳施以法术,片刻之后红光闪起,他朝手绳淡淡唤去,“昭华。”

“崖幽?真的假的?你竟真还活着?!”红绳那头突然传来惊喜的声音,“好久没你的消息,我以为你已经遭遇不测了。”

“元姝公主。”逝霄也对着那头说上话,“昊国那边一切可还安好?”

“魔,魔神?!你怎……你不是回了蓬莱救小宁吗,怎么把自己也搭进云罗去了?”她后知后觉道,“算了算了,你们仙界的事我也不懂,看来你们父子俩已经团聚,昊国这边最近有小羽照拂着,自是无碍。

不过仙子呢,她怎么样了,我问小羽他总是支支吾吾,真是叫人心急。”

崖幽接过话:“昭华,映生为了救我这个混蛋儿子,拉着你妹妹一同入了幻境,如今生死未卜。你对你妹妹应是最为熟悉,你可知晓她心中郁结是何,那时又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或许,这能帮我们知道一些她如今的状况。”

“阿妤怎还如此执迷不悟,我本以为小羽所说已让她回心转意了!”虽是愤恨不解,但事关紧急,她还是很快为他们分析起来,“若她们回去的是那个时候,仙子要面对的敌人应不是阿妤。”

在元姝的阐述下,逝霄似见到了那个万年前的苍茫九州。

礼都已持续下了半月的雪,积雪未化,新雪又覆上来。静安殿的宫女们好不容易扫出一条路,又赶紧往屋里回赶,而后,一盆盆血水被她们从里跑着端出,泼到殿外的积雪上,把殿外的路也染红了整整一片。

“皇后娘娘,坚持住啊!”产娘看着榻上女子苍白的脸庞,自己反倒紧张得满头大汗。

此次娘娘难产已是凶多吉少,若娘娘遭遇不测,自己的性命怕是也要交代于此。于公于私,她都希望皇后娘娘能够平平安安,顺利为陛下诞下一子。

于是,她便更卖力地为几近晕厥的女人打气:“性子这么倔,一定是个小皇子!娘娘,您千万不要睡过去,您是要看小皇子第一面的人啊!”

随着一声啼哭出世,女子再也无力睁开双眼,终于吐出最后一口热气沉沉睡去。

悲天恸地的哭喊声淹没过婴儿的啼哭声,一直飘到了宫墙外去。站在红雪中的皇帝一声不吭,只是抬了抬手,示意奴才们起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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