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玥心知沐恒的手段,他若要对宋润不利,宋润必吃大亏。
“无论如何都不许你动他,否则……”段玥脱口而出,方想起自己是来求沐恒的,况且,她又能奈他何?
段玥忙缓了神色,牵出个笑来,“殿下必是在同我说笑。以殿下之智,谋取南越定然早已成竹在胸,是吗?”
沐恒暗忖,段玥对宋润倒是有番痴性。
只可惜,她既入了这局,往后的事便由不得她做主了。
“本世子确有法子。”沐恒见段玥目光灼灼,不再吊她胃口,接着说道:“南越之王身患沉疴,横竖拖不过三两年。其太子虽居正统,却性情软弱,而五皇子野心勃勃。”
“你可教段侯暗中遣人接触五皇子,许以兵甲钱粮之助,助长其夺嫡之念。待老南越王一朝殡天,便助他发难。新王自有王师拥护,而五皇子有强兵之实,两虎相争,南越必陷入一二年内乱,令兵疲民困,国力空虛。”
“届时,我朝便以助五皇子勤王之名出兵南越,助其得胜,其后结果了他。南越必乱成一锅粥,而我军正陈兵其境内,趁此良机可直入王都,歼灭余部,将其疆域尽数纳入我大梁版图。”
段玥瞠目结舌,半晌方回过神来,迟疑道:“殿下此计甚妙,只是,我家常年驻守南疆,却不知南越王有沉疴……五皇子又当如何接洽?如何确保他愿与我们合作?最后,又如何恰好把握时机结果了他?”
“皆问到了要害,看来你非但不蠢,还有点聪明。”沐恒语落,轻敲案几,忍冬应声而入,手捧一只玉匣,奉至段玥面前。
段玥打开匣盖,见匣内放着两幅画像,一幅绘着一位宫装丽人,一幅所绘男子相貌阴柔,着内监装束。
“这是?”
“此二人皆是我睿王府自幼培养的死士。”沐恒语气淡然,“画中女子,如今已是南越王宫中得宠的淑嫔。而那男子,为深入宫闱不惜净身,现下已是五皇子身边最为倚重的近侍。”
段玥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睿王府的死士竟已渗透至南越宫廷如此核心之处。她与兄长曾听父亲提起,原本欲上书请立睿王爷为皇太弟,却不知何故要推迟数年。此时她猜测,莫不是在等待沐恒自北疆立下军功归来?待那时,睿亲王父子一个权倾朝野,一个军功赫赫,这天下……
段玥心道:父亲早已是睿亲王的心腹,兄长入京不过一月也已对沐恒死心塌地,如今自己又得沐恒相助。段氏一族,无论过往还是将来,已牢牢系在睿王府这艘大船之上,自当竭力效忠。
不过,眼下她有更关心的事。
“殿下深谋远虑,段玥今后一切皆听殿下安排。只是,此计纵是顺利,拿下南越也需四五年光景。待到那时,只怕宋润早已娶妻。”
“你可放心,宋润五年内不会婚娶。”沐恒一击掌,一道残影掠过,一名着夜行衣的蒙面女护卫半跪于沐恒面前,想来方才便一直隐在花厅暗处值守。
“此乃本世子的暗卫庭南,多年来与南越的两名死士单线联络,亦识得本世子在南越布下的其他暗桩。自今日起,她跟你了。”
段玥喜道:“谢殿下。”
*
转眼到了沁宁入冯府的前一日。
沐恒近日来周转于各种欢送宴席与欢送活动,便没有再去国子监。自马球赛后,他也一直未见沁宁。
不是不想她,而是心里恨。
恨她与宋润近来日日耳鬓厮磨。恨她明知道他临行在即,还这般不令他安心。
沐恒本已将再见沁宁之期定于五年后,可午后刚回昭明院便收到荷露的禀告,沁宁想见他。
他穿着一身蹴鞠服向外走,走到院门口又折返回来,沐浴更衣,拿起书卷草草地读,直拖了两个时辰,推了晚间的三场宴饮,终是跨上马去了那宅子。
沐恒抵达时,正独坐凉亭的沁宁起身相迎,“荷露早已归来,我还当殿下不会来了。”
“原本另有安排,恰巧临时取消,这才得空过来。”
沁宁听沐恒语气甚是淡然,垂眸道:“这十余日来,殿下或许已将我淡忘,可我始终不敢忘记殿下的大恩。”
“于我不过小事一桩。区区微末之惠,我早已忘却。”
沁宁听罢,却是忍不住笑了。
沐恒曾对她起过心思,虽说看样子已然放手,可他助她时,处处细致周全。
他或许忙起来便顾不上她,可她却不信他将她的事视为小事。
尊贵如沐恒,怎会为了一桩小事亲力亲为,那般花功夫?
沐恒轻咳两声,“沁宁小姐不是要到下辈子才报恩吗?”
沁宁闻言挑了挑眉。
谁说感激便只有以身相许?
沐恒又轻咳两声,见沁宁递上一只香囊,顿时心头一振。
这是她送他的第一份礼物。
沐恒抬手接过,指腹摩挲过细密的针脚。织金缎面上以银线绣满如意云纹,一侧斜出几竿翠竹,正是取“竹报平安”的吉意。
他唇角不自觉要扬起,又迅速抿住,只垂着桃花眼细细地看。
一股似麝非麝的辛香气味钻入他鼻腔。
沁宁的父亲乃宋家香铺大掌柜,而沁宁自幼爱合香,沐恒却不知此乃何香。
正凝神间,只听沁宁解释道:“前些日我让荷露去熙园取来《北疆风物志》,细究了当地蛇虫习性,调出这道香方,可为殿下驱避毒物。”沁宁隐在云袖中的指尖蜷入掌心,“殿下若存疑,可遣人查验,其中香料皆于人无害。”
“不必。”沐恒长指一绕,将香囊系在了腰间玉带之上。
沁宁垂眸,蜷曲的纤指悄然一松。
“一会儿润哥儿也要来,殿下可要留下同我们用晚膳?”
沐恒想到了近日来的那些暗报。
宋润每晚皆来,与沁宁关起门用膳,席间沁宁贝齿轻含玉葡萄,诱着宋润分食。
二人以舌抢葡萄,再以齿各分一半,汁水洇开在各自嘴角,又缠绵吮吸彼此的黏腻甜痕……
沁宁未等到沐恒的答复,却见他眸色一沉,幽深瞳底似有猛兽扑出。
与此同时,见他右手骤抬,向自己颈部扼来。
沁宁骇得闭目瑟缩,却未有钳制落下。
她感觉肩头被轻轻一拂,睁开眼,见沐恒指尖拈着一瓣落花。他的眼眸,明明静若深潭。
方才怎会生出那般错觉?
沁宁心道,沐恒予自己再造之恩,岂是洪水猛兽?可她与他相处时,有那么几次没来由地骤生惧怕。
尚未理清心绪,却听沐恒道另有安排。
沁宁杵在原地,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前纷乱地闪现出不同画面。
他斗草时微绷着唇角。
投壶时微眯着眼。
马球场上身着一袭红衣,幞头长脚猎猎飞扬。
奏“蒹葭”时侧颜上落着溶溶日光,乌黑的睫羽在玉色的肌肤上投下细碎摇曳的影。
熙园的那些书籍、文章上钤盖着朱红色的“明远”印信。
他说到“烽火狼烟、以战止战”时,桃花眼里淬了流火。
他浸在浴桶的冰水中,喉间溢出声声压抑的低喘……
沁宁一阵心慌,想起他两次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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