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那死丫头,如果她还在,现在咱们轮得着受气吗!”

女人面目狰狞怒骂着,身后的男人不停拉着她衣角;而一旁的青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离得远,李圆只能看到对方似乎带着耳机。

白若离吞下嘴里丰富的口感:“哇,有瓜诶。”

她跟白羽对视一眼,他率先蹲在落地窗前,她紧随其后。

云听颂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坐在对面的人全都消失,还没等疑惑,一旁传来理汉堡纸的声音。

视线下落,三个人一只猫齐刷刷蹲在落地窗前有滋有味地看着窗外的吵架。

少年低头扶额,真想说跟他们不认识,却被白若离发现,一把把他拉下来。

“来一起看啊,别介,我给你挪个位置。”

少女满脸真诚,拉着他的手力气很大,迫使他不得不蹲下一起看架。

他发誓,这不是他主观意愿的。

五个脑袋蹲着排排看,从左看到右,从右看到左。

女人用尽尖酸刻薄来咒骂店员,从天到地从南到北,最后开始卷骂起某个女孩。

李圆只能从三言两语中拼凑出大概故事。

女孩应该是他们家的侄女,生性爱撒谎,品行不端,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虽然这样不太好,但她感觉由对面的女人说出来,话有点不可信。

咽下手里最后一块汉堡,李圆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两口,顺手将其他人的饮料也往下递。

花花安静躺在地上,隔着玻璃门,与那双凸起的眼睛对视,对方又很快加入‘战场’。

店员不再跟女人说话,直接回店将玻璃门关上,外面则来了个年长点的女人交涉。

隔绝了声音,白若离也不再听。

很快将手里的食物都吃完,三花猫重新进入白若离意识里,重新玩完了一个下午,还看了傍晚的烟花秀。

不同颜色的灯光勾勒出不一样图案,散场时欢快的歌声带离点不舍感,快乐的一天就这样度过。

白若离瘫倒在沙发凳上,汽车缓缓启动。

三花猫早就被放了出来,此刻正躺在白若离身上休憩。

“这里真的好好玩!下次还要来玩!”少女依旧活力四射。

李圆双腿发软,如灌了铅一样,只能不停锤腿。

“我也觉得,很好玩。”

重新回到熟悉的空间,李圆更放松些,同样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云听颂不作评价,闭目养神。

夜色沉沉,繁华街道依旧车水马龙。

海浪依旧翻滚,不属四季。

屋内的温暖驱散寒冷,李圆换上跟白若离同款不同色的珊瑚绒睡衣,将昏昏欲睡的三花猫放入有紫色纱帘遮挡的猫窝上。

接触到那柔软的垫子,花花自动舒展开身体,李圆适时将小被子盖在她身上。

“晚安,花花。”

温柔的声音仿佛自带安抚效果,李圆眉眼一弯,蹑手蹑脚关掉房间的灯光,陷入一片黑暗。

“嘀嗒—嘀嗒——嘀嗒”

时钟悬挂在墙壁上,落点重复,每个走向都一样。

热,好热。

三花猫翻身,侧躺在碎花垫子上,被子被掀翻在一条腿上,另一条腿压在上面。

穿着职业装,烫着大波浪的女人踏着“哒哒哒”的高跟鞋从气派的高楼走出来,春末的晚风轻抚面庞。

办公楼底下的中年妇女踌躇着脚步,快速朝女人迎上去。

从刚开始的平和,到最后女人推了她一把,推开人群仓皇逃窜。

无穷无尽的害怕在身后拖着女人,在名为煎熬的情绪里反复被鞭挞,像是在热锅中挣扎的蚂蚁。

怎么这么热,好热。

花花蹬开被子,只觉得好热,像是在夏天体感最热的时候,40°的高温烘烤着自己,连风都卷着油厚。

小小的猫窝里,三花猫不断翻来覆去,纱幔摆动,被后肢卷在一起。

将脚上的水草踢开,空气一轻,胸前如泰山压顶。

翻身翻不动,扯开眼皮,一片朦胧的黑色。

怎么这么糊啊,跟裹了层纱一样。

一分钟过去,小猫渐渐回神。

帷幔和架子垮了,垮在自己身上,浑身无力。

难怪不舒服还热,花花脑袋一偏,沉沉吐出一口气。

“梨圆!梨圆,快来救我....”面朝左边的床,花花憋着一口气,呼喊着床上沉沉睡去的少女。

玩了一天,今天很累,李圆也忍不住放松下来,安稳睡一觉。

等察觉到有人在喊自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十分钟。

“李....圆,你再不来帮我,本花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花花颤颤巍巍的声音传入耳朵里,李圆睁眼,摸到眼镜勉强视物。

“花,花花!”李圆坐起来,看着倒塌的猫窝,掀开被子赶紧过去将架子挪开,抱出那大口大口呼吸的三花猫。

背后的酸痛袭来,她单膝跪在地上,很快改为盘坐。

手心拂过小猫柔软的肚皮,少女低头,缝隙的月光落在黑色的绒衣上,细碎的发让脖颈处传来轻微的痒意。

“抱歉啊花花,我睡得太沉了没有听到你的声音。”她开口,有些内疚。

三花猫猛然抬起脑袋,一瞬间又瘫在少女臂弯处:“天菩萨嘞,我差点以为我得交代在这儿了。”

李圆:“不会的不会的,下次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花花翻身,睁着大眼睛看李圆:“我刚刚又做梦了,但是忘记梦的类容了。”

“如果你早一点来救我,说不定我就记得了,你还记得吗?”

梦?李圆努力回忆自己刚刚有没有做梦,答应是否定。

她摇摇头,诚实地告诉花花。

“花花,我今天没有做梦,你的梦很恐怖吗?”李圆想了想,最近好像都没怎么做梦。

不知道云听颂有没有。

花花歪头,挣扎着从她怀里下来:“非常恐怖,超级恐怖,特别恐怖比之前所有梦都恐怖。但是恐怖在哪里我忘了,反正就是很恐怖。”

比所有做过的梦都恐怖?

李圆握着月牙小坠,细细摩挲。

“比之前,孟老师还有常冬喜的梦都恐怖吗?”

三花猫郑重点头:“不是恐怖和未知感,就是情绪上的那种感觉,特别特别恐怖,应该有大案要发生了。”

花花说完,花花点头。

像是怕她不信,小猫还在额头摸了把不存在的虚汗。

如果真的是这样.....

“如果真是这样,不会只有你梦到我们没梦到了。”

云听颂穿着校服,坐在餐桌上优雅吃着三明治,“最近滨海风平浪静,没有什么案子在。”

“是啊,花花不会是上个月咱们去游乐园,共感给你拉高了吧?所以才会连着做了一个月的梦。”

白若离往嘴里塞着馒头,时不时抬头看那忧愁的三花猫一眼。

三花猫忿忿转头,期待地眼神落在那安静的少年身上。

白羽:“我是鸟,不怕游乐场。”

他们讨论的跟她说的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花花忿忿转头,跳下岛台,连饭也不吃了。

云听颂扫过小猫,自己的话似乎是有点刻薄:“你可以把梦记下来,如果真的很恐怖,或许是个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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