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云川寺前,桂窈终于走进殿宇中,入目仍是那三尊金碧辉煌的佛像,就算是阴天也丝毫不显暗淡。

她觉得佛像的模样慈悲极了。

心生欢喜,让人移不开眼,桂窈知道这也许不对,但拜上三拜后,还是双手合十,一双盈盈的眼抬起头。

所求什么?

远山,水往,她再途径这衔玉城城郊山路时才觉得好看,之前太慌忙,又或是坐在马车里憋着,远不及如今的隐约闲趣,她左手身旁被三只小动物围着,驴车的后边些许踉跄,清风拂面,有点冷。

桂窈抱着任北袭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枕头。

“还有多久到呀?”她问道。

任北袭跨坐在驴车前,单手挽剑柄挑了个花,闻言,眸光里的漆黑尚未隐去:“半个时辰。”

驴车许是男人提前安排好的,桂窈都没想得那么周到,临走前刚疑虑起怎么带走两狗一鸟,就被任北袭抱上了驴车后边,瞌睡醒来是已经赶了许久的路了。

桂窈在心里嘀咕:“什么时候能控制读谁的心声啊,旁边那匹马可太吵了。”

系统:“可以啊,你想怎么控制。”

这么好说话吗。

于是桂窈认真思考起来。

“我现在不是可以不说话就读心了吗,那就在此基础上添加一个自动开关呀,你不知道,前几年的时候我还会因为虫子的心声吵的睡不着觉。”

系统:“是我考虑不周。”

桂窈眨眨眼,忽然察觉自己听不见那匹马说话了,小脸抬起头,远远盯了一眼黑马,脑海里开始试验,听见?听不见,听见?不想听见!诶,成了!

她坐累了,身旁的两只狗也累。

红腹锦鸡在驴车的中间扇扇翅膀,最后踩着小脚,去寻大黄身上的软毛依偎着休憩。

任北袭嗓音沉沉:“困吗?”

桂窈磨磨蹭蹭往驴车前面去,把枕头压在自己手肘上,半边身子趴在男人背后,拿脸蛋蹭了蹭,又嫌他硬邦邦的,双手抱住他的臂膀寻了个好地方。

“困……”她闷在他胸口说。

男人的大手护住她的腰侧软肉,嗓音低低“嗯”了声,右手拉慢了绳索,毛驴的步伐随着深深浅浅的呼吸变慢,最后微乎其微到感受不到,只剩掌心中的轻微弧度来判断出怀中的妻子已经睡熟。

他抬眼,山路远处的山林中属下策马而过。

李府尹昨夜来信中所写:堤坝修葺善。

这几日探查到,堤坝其中的稳固稻草尽数被换是六年前虎峡寨老寨主的手笔,当时部下被新债主肃清,便无人知晓此事,一直隐瞒至今,如若不是这次被发现,往后祸患会更难处置。

黄时雨此人堪用。

他多年戍北并不知晓衔玉城的事,便拟那张汇报奏书上京之余落了个替他请赏的款,如若他愿留下辅佐李府尹护衔玉城自是极好。

衔玉城在先帝时便近乎算作将军府封地,而如今,京城多在请求新帝收权,争权斗法里,皇家个个都是顶凉薄的,更论辅臣,写着“忠心”二字,那便得割下另一批人的心。

这样的事,两年前他秘密回京时便早知晓了。

任北袭一席黑衣,挥手将自己把玩的剑收回腰间。

许是走回了相同的路,他拧着眉将睡得迷糊的桂窈提到怀里,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

“同我下山,还是抱下去。”

看见桂窈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薄唇泄了点笑。

半个时辰的路直到日暮将至才回到山脚,入目,小荷村的泥土地还有些潮湿,各家各户该清的东西都挨个放了回去,任北袭没看见太多人,先一步从小路回桂窈的房间前,桂家门口的板凳都散发着一股潮味,些许难闻。

墙上还能看见些水退下前留住的湿痕。

任北袭不置可否,只是将怀里的桂窈又抱了紧些,空下的右手靠近轻敲,背着剑的穷月从一旁出现。

穷月挑了挑眉。

不远处的小灰扛着一块床板从山上跳下来:“将军回来了!看!我们给夫人准备的干净床板,昨天晒了一天,保证干净好用。”

见到自己的近卫这样行径,任北袭只嗓音沉沉:“做得好。”

等床板安好后反手将两人关在门外边。

“这只鸡为什么每次见你就装死?”小灰提着鸡往外边院子走。

穷月淡淡:“它蠢。”

说罢提着鸟就往地里走。

默默盯一眼被穷月开小灶喂粮食的红腹锦鸡,又盯一眼往村长家里撒欢而去的大黄,如果桂窈醒着,它一定要给她讲自己好想妙妙,它第一次和妙妙分开这么久。

大黑狗捂着爪子思考半天,最后选了条尽量少沾泥土的路往村口去。

系统看了半天任北袭打水给桂窈擦脸擦手完了还要擦脚,把之前收好的衣服找出来给她过一次水洗干净挂外边晾晒,又一刻不停地给她切开地里刚摘下的大西瓜,好家伙,西瓜正正是能吃的程度,多泡一天都不行。

桂窈:……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的心声我也能听见。

系统灰溜溜的跑了。

桂窈双手举起伸懒腰,就着任北袭递过来的手就啃上西瓜,完事,穿好脏了也不心疼的草鞋跑去村口,河水已经降到桥下边去,她正欲回村长屋中,却发现远处的山坡上有人纵马而来。

黄时雨收到消息时便往小荷村赶。

他翻身下马,身上的衣服显然是用心挑的,把身上周遭的煞气都镇压不少,他将马熟练地拴在门口,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黝黑的脸,旁人说近乡情怯,他如今是另一个程度,那双圆鼓鼓的眼睛清澈了好多,踩的那双鞋子还是三年前回乡时父亲让他带走的。

他喊她名字。

桂窈冲跑过来的他挥挥手:“扬之水,不流束楚,诗经里是这么讲的,就当这场水带走了许多不好的吧。”

“诗经是什么?”黄时雨随口问。

桂窈有些微怔,但很快转移了话题:“你是知道九重的话了吗?”

黄时雨郑重地点了点头,他仰头望天,最后听见了两声狗吠,低头想往前走才发现是大黄咬住了他的裤脚,大黄跳起来扑他的腿,泥爪子在干净的布料上印了两个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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