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中,书童准备了几碟菜食,那掌柜书生被搬到了卧榻上歇息,还不曾醒来。

李夜清和玉衡落座后,那炉火也燃烧的正旺,膛中木柴噼啪作响。

书童取来炉火上的鱼粥羹汤,摆在木案上说道。

“近来先生不曾赚多少润笔费,因此没有什么好佐食,老爷您别见怪。”

李夜清莞尔微笑,接过那瓷碗,吹去氤氲而起的热气后浅啜一口道。

“无妨,寒夜有一瓷碗鱼粥就已经是极慰人心了,不过鱼粥还是得以鲤鱼糜煮为最佳,而其中陇西道的鲜鲤最是肥美。”

不经意间提到了陇西道,李夜清也不自觉的沉默了。

不知不觉间,柳折已去了陇西道数月,虽说那里的妖患已经平息,可到底令人担忧。

小书童却不知是何意,俯身问道。

“怎么了老爷?可是这鱼粥不合口味。”

李夜清摇了摇头,回道。

“没有,只是想起来了些事情。”

…………

晚食后,那聊斋的掌柜书生还不曾醒来,小书童心中担忧,再三挽留李夜清和玉衡在书斋等候片刻,这却正中李夜清下怀。

看望了书生后,李夜清在聊斋书舍中踱步,借着手中提灯的昏黄光晕去翻阅着架上的书籍。

在灯光里,书斋的妖气变得若隐若现,与炉火青烟混在一处,浮浮沉沉。

梨木书架的角落里堆放着两颗已经失去药香的樟丸,因此木制的书架上隐隐有了阴霉和虫蛀。

李夜清伸手取出其中的一本书,正是老笔斋几年前修订翻新的那本《天工》。

书册的页角布满了翻动的折痕,显然是被经常翻阅,而订书的背线已经崩断了两根,书背上也有着虫噬的痕迹。

翻开后看了两眼,李夜清啧啧感叹道。

“都蛀了虫啊,怕不是生了蠹鱼。”

蠹鱼是一种书虫,常常生长在久违清理的书架中,通过啃食书本吸取灵气养分,日子久了,那便也有了气象,成了一种不常见的小妖。

提起蠹鱼,李夜清突然想起了许久前偶然听说的一件事情,他翻看着手中的《天工》。

第四卷中所写秋风催冬雨,小雪坠大寒;苍苍茫茫一片,胜似………

李夜清记得这一卷最后所写的是胜似神仙,而这里却恰好少了神仙二字,并且这一段也有着蠹鱼啃过的痕迹。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他又翻开了第六卷。

首言是天吴山之顶有神仙,可这上面的神仙二字也被蠹鱼所啃去。

一连翻开四五卷,毫无例外,这几卷中的神仙二字都被书虫蠹鱼所啃食,因此李夜清也笃定了心中猜想。

他合上了手里的《天工》,将其又放回了梨木书架中。

而这时,玉衡凑了过来,悄声询问起李夜清道。

“李君,你看出什么了吗?”

但李夜清却是摇了摇头,不曾和玉衡提起有关书虫蠹鱼的事情。

这种成了精怪的小妖最是聪慧,因为它们吃遍了书,而它们也偏偏最是记仇。

所谓蠹鱼吃书中神仙二字的典故,在古籍《原化记》中就曾有所记载。

书中所述,蠹鱼这种小妖吃了一定数量的神仙字后,就会化为此物,名为脉望;得到此物者,夜晚用脉望矰映当天中星,星使就会降临人间,可以求得还丹,用脉望之水调和丹药服下,就能够脱胎换骨,飞升成仙。

《原化记》中所记载的是有机缘遇见脉望的凡人能够得道的途径,而吃神仙字,本身也是蠹鱼成仙的一种途径。

眼下在聊斋书舍中,就有一只正在吃书中神仙字来修行的蠹鱼,只是它有没有修成脉望,还不得而知。

玉衡见李夜清没看出什么,便自顾自的跑开了,只留下李夜清还在梨木书架前翻阅着各个志怪书籍。

一时间堂屋中只能听见炉火噼啪的声响,灯光、火焰和窗外落雪相映成趣。

不知过了许久,受了玉衡惊吓的掌柜书生终于悠悠转醒。

书生缓步踱出,左顾右盼却不见小书童,他瞥见倚靠在书架旁的李夜清,恭恭敬敬地叉手行礼道。

“仙师。”

李夜清捧着书籍,莞尔回道。

“我可不是山上那些调和龙虎的仙师高功,我也是个开铺子的,你唤我一声李掌柜,应当更恰当一些,话说可曾好些?我那身边的道童顽皮,惊吓到了先生,实是无礼。”

听闻李夜清一席话,书生顿感惶恐,再三摆手道。

“仙师哪里话,若不是那白衣童子,我还溺在梦中哩,妖到底是妖,我竟然心存他想,受教了。”

见书生打心底里怕了妖魔,李夜清不禁苦笑,宽慰起书生道。

“倒也不必如此,喜好志怪和喜好妖魔是两码事情,就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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