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珍神情一僵,不可置信。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太荒唐了,此事全然就是个巧合,无意铸成了一桩大错特错的事。

碧桃不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是以为薛氏误会了她在做什么坏事,一股脑解释:“少夫人一直瞧姨娘不顺眼,那晚便想着教训教训,把姨娘关一晚上,真的与奴婢无关啊。”

她扑通跪了下来:“奴婢现在是姑娘的人,奴婢所言绝无假话。”

薛宁珍平静道:“你先起来,此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奴婢、就是少夫人和少夫人身边的郑妈妈了。”

薛宁珍笑笑:“我自是信你的,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做个贴身女使。”

碧桃受宠若惊:“是。”

贺清妧出来后薛宁珍便以家中突然有事作来推脱道别了,贺清妧不疑有他,亲自送出了门后拐入了贺府。

她是个嘴快的,又喜欢什么事都与县主说,进了屋内才发觉自家哥哥也在。

“哥哥,薛姐姐方才才走了。”贺清妧意有所指。

贺安廷睨她:“以往你七日有两日回娘家一趟,如今五日有三日回来,即便没有婆母,也该顾及凌云伯夫妇。”

贺清妧撇嘴:“那顾氏又看我不顺眼,谁想去凑没脸,母亲,你说呢?”

县主宠爱女儿自是道:“回来就回来了,我家女儿是嫁人又不是卖给他们家了,想回娘家还得看脸色。”

贺安廷无意与他们争执。

贺清妧说起薛氏先是夸了几句,又说起薛氏念旧念的都有些魔怔了,瞧她身边的婢女眼熟便讨要了去。

平阳县主冷哼:“她才与你见过一面,怎好讨要婢女,可见是个没什么眼力见的。”

这话倒是叫贺安廷留意住了,不过他也没多想,天下性格古怪的人多了去了。

他神色莫辨:“过些时日母亲寿辰,该去法云寺祈福一趟,我叫主持为母亲操持一场法事罢。”

县主脸色好了些:“你有心了。”随后又道,“阿妧,那药给荆氏吃上了没?”

提及此事贺清妧没以前那么抵触了:“吃上了,昨日就吃什上了,这药能管用吗?”

贺安廷眉眼沉沉,未曾言语。

“管不管用还不是得看世子,这几日世子可回府了?”

贺清妧神色勉强:“忙得很,昨日歇在了兰香阁,今儿个又走了。”

县主蹙眉:“这可不成,世子不在,吃仙丹都没用。”

贺清妧脸上闪过不快,嘴上嘟囔:“他不回来我还能逼着他不成。”

县主睨她:“你这丫头,说你什么好,那日后是你的孩子,怎能如此不上心,这样,今儿个,你派人把荆氏送去衙署,今夜就别回来了。”

砰的一声,贺安廷桌子上的茶盏倒了,热腾腾的茶水倾倒在他的衣衫上,他似笑非笑:“母亲,我还在这儿坐着呢,母亲当衙署是什么?勾栏瓦舍?还是秦楼楚馆。”

县主不以为意:“这儿没你插嘴的地儿,你妹妹都水深火热了,没见你帮衬帮衬,成日里就是公务公务。”

“衙署有官舍,也没有规定说家眷不得去,就这么办。”县主拍板。

贺清妧听的那声家眷刺耳的很,忍不住红了眼眶,但为了孩子,只得咬牙应下了。

她心里别扭的很,那些苦的、难喝的汤药她吃了三年,明明太医都说她身子没什么问题,却总是怀不上。

贺安廷眉眼低垂,淡淡地擦着衣衫上的茶水。

荆窈得到传召后天塌了。

她惊慌失措的找借口,可凝香一点也不听,语气不耐:“姨娘别磨蹭了,身子不舒服也忍忍,为了子嗣什么不能忍,您别不知好赖,还摆上谱儿了。”

凝香觉得她就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得了点宠爱就忘形。

“姨娘别忘了可您母亲。”

荆窈顿时瘪了气,老老实实的上了马车。

傍晚,暮景残光,忠宁大街上人烟稀少,马车摇摇晃晃,荆窈手中提着补汤,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她祈祷慢一点再慢一点。

“到了,姨娘下车罢。”马夫把车停下道。

荆窈心沉了下去。

衙署门上的灯笼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荆窈提着裙摆下了马车,有些害怕。

门前站着守门侍卫,见着来人,便问:“何人前来?”

“我来寻叶大人。”荆窈小声道。

她神情怯怯的,天色朦胧下,隐约瞧得出是个美人,侍卫对视一眼,了然:“小夫人稍等,容在下进去通报一声。”

说完侍卫便跑进了门,荆窈提着食盒在门外等着。

没多久侍卫出来了:“小夫人,跟我来罢。”荆窈闻言跟在他身后进了衙署。

一路上都没见到什么人,荆窈也不敢张望,乖巧的被侍卫领到了官舍。

“这便是叶大人的官舍,小夫人进去罢。”

荆窈道了谢瞧着那乌漆麻黑的屋子问:“世……叶大人还没回来吗?”

侍卫笑了:“叶大人公务繁忙,眼下还未至深夜,自然没回来。”

荆窈干巴巴的哦了一声,推门进了屋。

她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手足无措地站着,也不知灯在何处,只能摸黑坐在床边,打了个哈欠困顿的等着叶云峥回来。

周遭黑暗,她越发困顿,眼皮阖上靠在软枕上歪着身子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荆窈是被憋醒的。

她只觉得有些喘不上气,雾蒙蒙的双眸倏然睁开,却觉唇瓣触觉柔软,鼻端被喷薄的热气覆盖。

荆窈只愣了一瞬,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黑暗中的人一顿,似是反应了过来,拉开了距离。

贺安廷觉得自己昏头了,但尚且还存在理智,他给叶云峥临时安排了差事,而他却自己潜入这屋中偷尝娇果。

“世子,是你吗?”怯怯的,软软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鼻音,很明显把他错认成了叶云峥。

他平静起身,没有说话。

他在想该怎么解释,是将错就错还是表明身份。

荆窈则有些受宠若惊,世子刚刚是在吃她的嘴巴吗?

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就是她嘴巴有些痛,感觉好像肿了。

“世子,我看不见,可以点灯吗?”她坐起了身,有些不安的问。

贺安廷沉默了,她平日就是这么撒娇的吗?

难怪叶云峥喜欢。

冷色的月华慢慢染上了荆窈的袖袍,她鬓发微乱,衣襟也微微敞开,浑身散发着香甜的气息,一双足从裙下探出。

贺安廷精准地握住了她的玉足。

如那日所想,宽大的手掌正正好包裹住了她的足,握在手中把玩,手感滑腻柔软,足弓弧度恰到好处,足心温热,足踝纤细修长,如上好的羊脂玉。

荆窈有些惊讶,伴随而来的是更浓重的不安。

世子以往从来不会这样的。

他克制又温和,今夜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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