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至,一只白色幼猫在山林里东奔西窜,眼瞳发出幽深的绿光。

河水冷得如二月寒冰,刺骨的寒刀侵入肺腑。

尖锐的沙石刺破了少女的外裳,缓缓渗出血迹。

喻闻雪睁开眼,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动了动僵硬的手指。

她用力撑起身,试图缓解发酸的身体,但泡了水的四肢酸麻难耐,实在使不上力气。

值得庆幸的是,河水并不深,虽艰难,但好在成功从水里爬了出来。

头发湿哒哒搭在肩上,若此刻有镜子,定会发现自己狼狈得像个女鬼。

罢了。

活下来就好。

碎石太多,她的手臂大腿有多处擦伤。

脑袋被撞得发昏,她随意揉了揉,慢吞吞起身,掀开裤腿检查伤口。

还能流血,说明问题不大。

圆月孤悬,喻闻雪环顾四周,着实分不清方向。

若那些人有良心,必定会回来找她,但她不敢去赌,这样无异于把自己的命再次交到别人手里。

换一次,她还是会成为被放弃的那个。

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随便一个小感染都会死人,能保住命已经是万幸。

喻闻雪默默叹了一口气,把沾血带肉的裤腿撕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叫她大脑短暂清醒,双腿在裙间空荡荡的,她在地上捡了一根长木棍做拐杖,顺着有光的地方走。

比起伤口的疼痛,她更担心自己会成为野狼的盘中餐。

饥寒交迫,体力逐渐下降,刚走出去没几步,她就失了力气,只得靠在一棵大树下休息。

这样下去也是茫然,除了累晕在这里,并不会有什么进展。

穷途末路之际,喻闻雪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捡两个石头坐在地上,学着书里的样子生火。

但她压根不认得这是不是可以生火的石头。

只是一味地,傻乎乎地,不断尝试。

试多了,也累了,但火并没有升起来。

伤口越来越疼了。

“喵——”

不远处,传来小猫微弱的叫声。

喻闻雪心中一喜。

有猫在,也许就离人所在之处不远。

她重振旗鼓,学着猫叫的声音应和着。

一只白色的小奶猫出现在她面前。

“喵——”

“是你啊。”喻闻雪记得它,是上次遇到的那只受伤小猫。

小猫亲昵在她受伤的大腿处转了转,随后咬着她撕烂的裙摆,用力拽去。

喻闻雪想阻止,又怕用力掰开会伤到它,摸摸它的头,柔声道:“你要带我去哪?”

小猫继续喵喵叫。

天色越来越暗,许是泡过水的脑子有些发昏,她竟然听了一个小猫的话,跟着它的步伐朝前走。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小猫停下脚步。

这里刚好有一处火源。

周围有生过火的痕迹,虽然灭了七七八八,但隐约还有微弱的亮光,看样子有人在这里驻扎过。

喻闻雪往里添了些树叶树枝,将小猫抱在怀里,贴贴它的脸。

它那样小,跟她一样,是个脆弱易碎的生命。

被水泡过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怀里的小猫却温暖至极。

一人一猫,就这样报团取暖,在这幽静的深林里,沉寂下去。

天空又下起了蒙蒙细雨,原本升起的火源再一次扑灭。

连同她的希望一起,消失不见。

连绵不断的大雨,就像她儿时被抛弃那天一样。

讨厌雨天。

也讨厌被抛弃。

豆大的雨水浇在她脸上,渐渐模糊了视线。

恍惚间,耳畔传来有人呼喊她的声音。

喻闻雪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黑暗。

除去异样的呼叫,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也在朝她逼近。

她把小猫往怀里又按了按,随即掏出一旁的树枝,朝声音来源刺了出去。

“是我。”

少年脸色苍白,美得近乎病态。

与此同时,一道黑色披风遮住了喻闻雪的视线。

也许是黑色,也许不是,因为她什么也看不见。

“我这是......死了吗?”喻闻雪笑了笑,弧度不大,但还是扯破了她干裂的嘴角,“都看见神仙了。”

顾云深低眸望着她。

少女形容狼狈,一身粉裙早已沾满了泥巴和血污。

唯独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依旧在笑。

一边笑,一边安抚着怀里的猫。

找到她之前,他想像过很多种她可能会出现的样子。

也许会扑到他怀里说她很害怕,也许会高兴终于有人找到了她。

甚至她应该生气,应该发脾气,怨恨那些人为什么没有救她。

但她什么都没有。

只是静静坐在那里,脆弱,无助,如同漂泊的浮萍。

“还能走吗?”顾云深问。

喻闻雪反应稍慢,但听清了他的话,回道:“我的腿在流血,很疼。”

她没想着瞒,毕竟受伤就是受伤,又不是瞒了就会叫他可怜。

那才不是顾云深的作风。

果不其然,听完这话,顾云深下意识看向她的腿。

虽不自在,但她并未觉得害羞,问道:“你身上有止血的药吗?”

“我还能走,就是有点疼,可能会很慢......”

话音未落,整个人被打横抱起来。

喻闻雪下意识抱着他的脖子,怀里的小猫窝在她胸前紧紧扒着她的衣服。

宽大的外袍盖在她身上,挡住因雨水带来的寒意。

如今的状态却称不上体面,暮春时节的衣料单薄,将她的身体曲线暴露无遗。

最重要的是背上的伤,总不好这里也叫他帮忙上药。

此处地势险峻,外面大雨滂沱,两人只好被迫找个山洞临时避雨。

火光被点燃,顾云深毫无顾忌地拉过她的脚踝,吓得喻闻雪差点把怀里的猫摔了下去,忙拒绝道:“我自己来就可以。”

“怎么,要你的神仙哥哥来上药?”

“……倒也不是。”

方才那是情绪上涌,以为自己要死了,出现了幻觉。

区区小事,怎么好劳烦人家动手?

喻闻雪想。

但顾云深的动作显然比她脑子转得还快,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动手麻利地上完了药。

还是大腿上的。

喻闻雪干脆把手臂也伸了出来,由着他动作:“那麻烦你了。”

“有人动手,我还省事了,谢谢你。”

“谢谢你来找我。”

闻言,顾云深洒药的动作顿了顿,笑道:“你怎知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也许,我是来杀人的。”

喻闻雪小声嘟囔:“你当我三岁小孩,好人坏人分不清。”

视线落在他的手腕,之前围着的白色绷带被水泡过后又掉了出来。

她问:“你这里受的伤还没好吗?”

顾云深收起金疮药,伸出手腕给她看,正色道:“你想看吗?”

“你这算不算自揭伤疤给我看?”喻闻雪好奇,但并不想戳破人家的伤心事,轻轻推开他的手:“不必了,这是你的隐私。”

这里环境虽差,但有火有食物,还有猫,她心情好了不少,也有力气开起玩笑,道:“万一我看了,你要以身相许怎么办?”

“你在暗示我?”顾云深又添了一把火,把外袍脱下来烤干,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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