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放长腿在地上一蹬,椅背退到墙上,把出去的通道堵死:“陈与禾,你在耍什么脾气?”
她不想吵,也没有力气和资格跟他争辩。陈与禾绕到会议室另一边准备出去,裴放先她一步堵在了门口。
裴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话,哑巴了?”
陈与禾打眼看过去,他眼神冷淡,陈与禾骤然反应过来,她和他从来就不是对等的,她投射过去的目光,从来都是仰望的。
只要他把门堵死,她一点机会都没有。
陈与禾很后悔,怎么没早点意识到这一点呢。
裴放这种笑面虎,表面上装得人畜无害,每次笑嘻嘻地跟她吵架拌嘴,陈与禾竟然天真的以为自己在他面前能说上话。
此刻才想明白的陈与禾,垂丧着脑袋,眼泪跟不要钱似的砸在地上。
可是哭解决不了问题。她深吸几口气,胡乱地抹了把脸,退后两步,自欺欺人地以为离他远些,就能平视他。
可是于事无补,陈与禾挤出一个苦笑:“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裴总应该很得意吧!”
被无端扣了顶大帽子的裴放说话也带着刺:“我不可以得意吗?”
“当然可以了。您这样的天之骄子,生来就在云端之上,哪里知道阴沟里的蝼蚁为了讨食,注定要与污秽为伴。”
陈与禾知道裴放这样的人看不起她的那些小心思小伎俩,但为了绿氢,为了挣钱,就算不磊落她也要做。
裴放被她的话堵住喉咙。
阴沟里的蝼蚁,他什么时候这样看待过她?
“麻烦裴总让一下,我这种人怕是会脏了您的衣裳。”
裴放攥着她的手腕:“陈与禾,少阴阳怪气。是你利用我在先,你还委屈上了?”
“不敢。”
你不敢就没有人敢了。说着服软的话,态度比谁都强硬。
“怪我毁了你的合作?”
陈与禾的声音又开始带着哭腔:“怪不着你,我只是怪我自己。”
怪自己自不量力,耍小聪明,怪自己弄巧成拙,让公司所有人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怪自己太渺小,被人一句话就否定了所有努力。
裴放按下心里的烦躁,决定大发善心再提醒她一次:“陈与禾,你现在还没明白我为什么生气是吗?”
陈与禾怎么会不明白。
从昨晚他拒绝她开始,他就在生气。
像裴放这种风光霁月的人,当然不会理解有人会为了一个机会舍弃原则,他也不能切身体会一个普通人为了生存要做多少努力和牺牲。
陈与禾自嘲地笑笑,眼里有些厌弃,她知道这样的自己不讨人喜欢。
可比起讨人喜欢,她更想要把创业这条路走到底。
“从我答应裴总这个荒唐的附加协议开始,您就应该知道我是个为了挣钱什么都愿意做的人。”
裴放何其骄傲,他都耐下性子来哄她了,陈与禾还不领情地做着消极抵抗,句句带着刺,简直能把人气死。
“很好,陈与禾,希望你不会有求我的那天。”
裴放摔门而去。
夏颖在前台,目送两波大佬离开,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兴冲冲地跑到会议室,却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的啜泣声。
陈与禾在公司从来都是热情开朗的,哪怕工作再累,研发进展受阻,她也只允许自己蔫一会儿,然后跟打了鸡血似的继续。
夏颖顿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等了一会儿,哭声还没停,夏颖推门进去,看到陈与禾坐在椅子上,手肘支在桌上,把脸埋进手掌里,连哭都很克制。
“小禾姐,你怎么了?”夏颖被气氛感染,鼻子一酸,“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被人一安慰,陈与禾哭得更厉害了。
夏颖拍拍她的背:“没事没事,哭出来就好了啊。”
好好哭过一阵,陈与禾发泄得差不多了。夏颖问:“是不是跟裴总吵架了?”
陈与禾苦笑着摇头:“平等的两个人才称得上是吵架。”
夏颖不太懂:“你们是男女朋友啊,怎么会不平等呢?”
陈与禾吸吸鼻子,不想让夏颖太过担心,故作轻松地说:“不重要,生意而已啦。”
“别担心。”离开会议室之前,陈与禾还不忘安抚夏颖。
陈与禾打开会议室的门,门口赫然站着裴放,手里是她的行李箱。
陈与禾面无表情地接过:“麻烦裴总跑一趟,多谢。”
裴放身形未动。陈与禾做了个请的手势:“我送裴总下去?”
裴放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有劳。”
“应该的。”
陈与禾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语气却雀跃得很,能气到裴放也算是扳回一城。
*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陈与禾没有注意到宋文林给她发的信息。
[不好意思小禾,我失守了。]
后面还跟了个抱歉的可爱表情包。
苏灵铃从吴浩帆那儿得知陈与禾崩溃大哭的情况,就早早关了店,骑着小电驴来接陈与禾下班。
夏颖正准备离开,刚好碰到苏灵铃上来:“苏苏,又来接小禾姐下班啊?”
“对啊。”苏灵铃提溜着小电驴的钥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炫耀什么豪车的钥匙,“孩子在外面受委屈了,我来接她。”
“苏苏姐你真好。不过小禾姐已经好多了,下午又钻进实验室里埋头干活了。”
“她搁那儿装鸵鸟呢。小夏你先下班吧,我去看看她。”
“好嘞!”
苏灵铃直奔实验室,却没进去,敲了敲玻璃窗,见她看过来,龇牙笑着。陈与禾做了个手势,表示马上出来。
吴浩帆听说苏灵铃来了,邀她到自己办公室等陈与禾。
“今天什么情况?”
吴浩帆带上门,长叹一声:“合作谈崩了。”
这件事,吴浩帆也很无力。明明之前跟张广运谈得不错,他也数次夸赞他们的产品和人才。
为了今天的考察,吴浩帆带着公司上下做了很多准备,却因为裴放的一句话就黄了。
陈与禾数次自责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吴浩帆就更难受了。
苏灵铃大为恼火:“这裴总什么意思?他占着绿氢的股份,不出把力就算了,还使绊子。上次让小禾湿成那样子回来,这次又把人弄哭了,什么东西呀他。”
听着苏灵铃的骂声,吴浩帆心情也舒畅了许多,只有她这个局外人才能肆无忌惮地骂出口。
苏灵铃转着圈地骂裴放,吴浩帆笑着把人按到沙发上:“别气了,先坐会儿。”
“吴浩帆,你在笑什么?”
“笑你可爱啊。”
“吴浩帆,”伸手不打笑脸人,苏灵铃吐槽的话说不出口,又因为被夸可爱而觉得难堪,“你能不说这种话吗?”
“我说的实话啊。”吴浩帆低头摆弄着茶具,“今年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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