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关于一个普通的夜晚
“知道真相？我当然想。”阿帕基呼吸加快了些，但仍有些不解，“不过，你就单纯因为好奇，所以要私下调查？风险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曼奇尼又深吸了一口烟：“这还不显而易见吗，年轻人。什么事情都是只有小部分人知道的时候才有成功的可能性，市局有时候整出来的事情都……‘轰轰烈烈’的，即使凶手就在这附近，都不会被警察给逮出来。”
“这都不算打草惊蛇了，这算直接在草地里躺下了吧。”曼奇尼继续道，“我想去单独调查，或者去案发现场再侦查一下。有调查令的话只是会被警告而不是革职。想一起吗？”
阿帕基沉思了片刻，道：“你确定这证件没有问题？”
“妥必妥的，就算真有责任了也是我去找的关系，和你无关。”曼奇尼的笑容灿烂极了，“今晚下班后见？格瑞丝应该不会抓你晚归吧。”
“她一向是个给人自由度的女友。”阿帕基握住了曼奇尼伸过来的手，二人在满足好奇心和正义感方面达成了共同作为的一致。
当夜，格瑞丝虽然疑惑阿帕基突然的加班，但她并没有过于关注他的自由行动。毕竟她本人也需要个人空间进行论文写作，阿帕基的晚归也是给了她逐步习惯共居生活的契机。
两个警察穿着笔挺的工作服，走进了被警戒线围起来的案发现场。
“这么晚了，还来调查啊？”有市局的值班警察走过来递了根烟，“刑侦工作真是辛苦啊。”
曼奇尼接过香烟，嬉皮笑脸道：“不辛苦，为了维护正义和人民的安定生活。”
“觉悟真高。”值班警员笑道，“去吧去吧，记得鞋套和手套，不要让你们的生物样本污染现场。”
初次这么糊弄人的阿帕基有些心惊肉跳，然而进入现场实在是顺利，他甚至在穿过警戒线后忍不住看了那名警察好几眼。
曼奇尼立刻碰了一下他的手肘，道：“看什么呢？”
“就这么容易就进来了？”阿帕基小声道，“他只看了我们的证件，甚至没有问我们是哪个局的。”
“都说了调查令是真的，证件也是真的，俩都是真的谁在意我们是哪里来的呢。”曼奇尼拉了一把阿帕基，“行了，快看看房间陈设吧，我们‘加班’太久会很异常的。”
床底下、垃圾桶、烧水壶内部，甚至洗手台下面。阿帕基与曼奇尼二人打着手电，又拿出放大镜，一寸一寸的勘察着案发现场。
第一次的额外调查并没有什么收获，整个酒店房间已经被无数警察翻了个底朝天，连垃圾桶桶底都没有放过，下水道都被掏了个干净。没有任何的毛发及其他的生物检材，指纹、脚印等也全部都被提取过了。床铺上面仍然保持着案发现场的模样，估计等这个案件结束后，这件房间会变成远近闻名的鬼屋，然后被换掉全部内饰，或者直接封禁掉。
一次的无功而返并不会打败青年人的热情，阿帕基与曼奇尼二人约定下周继续——如果每天都来就太容易引起注意了，他们仔细记录了现场的信息，准备再去调查分析一下可能隐匿着证据的地方。
等阿帕基从兜里掏出钥匙时，格瑞丝正好吃完夜宵出来丢垃圾。二人在门口恰巧碰了面，格瑞丝立刻把垃圾放到门口，把看起来一脸亢奋的男友拉进了房间。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格瑞丝疑惑极了，没见过谁加完班看起来干劲十足的，尤其阿帕基早就该过了像个海绵宝宝似的热爱上班的时候了，“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阿帕基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摆摆手道：“是秘密任务，我不方便说。”
“神神秘秘的，好像我很好奇似的。”格瑞丝笑骂道，“快去换衣服洗漱吧，天色很晚了。”可不是么，她都写完论文吃过夜宵了，阿帕基才穿着那身工作服回到家里。再加上一股极其呛人的烟味儿，她几乎可以肯定和阿帕基在一起的人是个品味一般的男性，女烟的味道一般不这样呛，而且也没有香水味。
毕竟浑身上下没什么味道的只有体表毛发稀疏，五官扁平的亚洲人而已。
阿帕基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很快就换下了那身被熏入味的制服，又迅速洗了个澡。被吹风机的热风吹散头发中的水汽后，阿帕基总算是从那阵子偷偷参与调查的兴奋劲儿里走了出来。
躺在散发着身体乳香氛味道的床上，他突然觉得疲惫感如潮水般将自己淹没了。格瑞丝掀开被子躺到阿帕基身边，没摘眼镜，荧绿色的眼睛温柔的看着他。于是上了快要十个小时班的青年警察得到了伴侣的一个晚安吻，在昏黄的夜灯中闭上了眼睛。
成年人的生活带着工作的重担，它们会在轻松愉快的日常中突然冒出来，让本就难度不低的地球online游戏体验更下降一步。而在这个城市，未成年人的生活也同样拥有18岁以上的难度。
令人迷惑的治安，隐匿在街巷内部的麻药，不断出现的帮派斗争，欢迎来到N市——那不勒斯。
深冬的街道让人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即使是在地处地中海气候的国家，在失去阳光被风裹挟的地方也是会让人感受到不符合温暖湿润这个形容词的体感温度的。时间快要来到新的一年，旧岁最后的寒风吹过少年的衣角，视线向上抬，或许这个少年再挽上一个破旧的篮子叫卖火柴的话，看起来就会像是安徒生童话中的经典女主角。
“乔鲁诺，你还不回家吗？”街上偶尔有女士出来倒垃圾，或者查看晚归的丈夫的行踪，此时仍然在街道上游荡的少年并不少见，但相貌出众的乔鲁诺总会得到异性的优待。
“谢谢您的关心，女士。”少年对善意的女士轻微颔首，“我还在找些活儿干，您知道的，我需要自己去凑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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