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缨一路跟着马庭玉,等他回了营地,这才来到御营大帐。
他将马庭玉与北赵人接头的事情说了一遍,苏木皱眉说:“这个马庭玉,是想把咱们骗到陷阱之中,被北赵的兵马伏击!”
嬴稚挑了挑眉,说:“君上,臣倒是有一计策,可以将计就计,将伏兵擒住。”
苏木惊讶:“你还懂行军打仗?”
嬴稚微微一笑:“行军不懂,打战也不懂,但谁让臣天生是佞臣,懂得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呢?”
梁苒挑眉,说:“哦?说来听听。”
第二日启程之时,马庭玉果然撺掇着扈行队伍走小路。
马庭玉说:“君上,微臣知道有另外一条路,比前面的道路平坦许多,君上身子弱,怎们能禁得起这样的颠簸呢?”
其他臣子肯定是不同意的,扈行的路程都是提前制定好的,在哪里停车,在哪里补给,在哪里扎营。昨儿个便是马庭玉,非说要下雨,这艳阳高照的根本没有雨水,到了晚上也是晴空**月朗星稀的,一滴答雨水也没有见到。
今日马庭玉竟还腆着脸进言,其他人都对他颇有怨言。
梁苒则是按照计划行事,摆出一副无所谓,很是宠溺的姿态,说:“左右会盟的时日还早,寡人这一路前往燕洄,便是体察民情去了,走走看看罢,并不妨事,还不按照庭玉的意思去办?”
“可是……”梁缨装作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
他的话还没说完,马庭玉已然一脸期期艾艾的说:“君上——齐王这是……这是在质疑您的决断嘛?”
马庭玉挑拨谁不好?非要挑拨梁苒和他的亲生儿子,简直是捅到了马蜂窝,梁苒凝视着马庭玉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咳……咳。”嬴稚在身后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梁苒的目光这才稍微收敛了一些,又变回了原本的宠溺说:“寡人心意已决,还不快去办?”
梁缨一脸的而不甘心,说:“是!”
说罢,愤愤然的离开了。
马庭玉看着梁缨的背影,又看到梁苒脸色不好,还以为是梁缨的态度招惹了梁苒不快,善解人意的柔声说:“君上,别生气了,齐王殿下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只是当年齐王殿下离开上京之时,君上只是一个皇子,而如今君上变成了天子,齐王殿下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所以才会质疑天子的决断。”
梁苒冷冷的看了一眼马庭玉,这个马庭玉,真真儿不知见好就收。
“起驾罢。”梁苒冷冷的说。
马庭玉兴高采烈:“君上,臣来伏侍君上。”
赶了一日的路,天色渐渐黑下来,路途是一点子
也没有平坦反而越来越狭窄树木丛生碎石嶙峋大军被迫停下来原地扎营休整。
队伍刚刚停下来还未开始扎营便听到奇怪的声音扑簌簌的从林子冲出来仿佛是鸟雀在振翅逃难一般呼啦啦飞出一下冲上天去。
紧跟着是一片黑色的海浪那分明是伏兵组成的海浪从漆黑的林间扑出来朝着扈行队伍而来。
“杀——!!!”
“有刺客!”
“有刺客!保护天子!”
“护驾!”
马庭玉早就知晓会有刺客因而此时装模作样的大喊:“刺客!刺客!护驾呀——”
他一面喊一面往旁边跑去生怕那些伏兵会伤到了自己。
梁缨抽出佩剑大喊:“虎贲军听令护驾!不要慌乱!”
虎贲军刚刚还在扎营哪里有时间迎战他们的兵器都丢在一边此时抓起并起来应战为时已晚一时间队伍被冲散慌乱的不成模样。
梁苒眯了眯眼睛下令说:“全军撤退不要与刺客硬碰硬!”
天子下令撤退大军立刻像是泄洪的洪水一般哗啦啦的开始向后**一面**一面仓皇的抵御甚至有人的盔甲没有穿好头盔掉在地上甚至有人的兵刃没有拿好长戟掉在地上俨然是一副正儿八经的——丢盔卸甲。
扈行大部队乱七八糟的撤退毫无队形可言伏兵一看完全是可以乘胜追击的好时机于是立刻气势汹汹的赶上去。
梁苒骑在马上看到情况差不多了唇角轻轻一挑露出不屑的笑容。他突然拉住马缰喝止马匹。马庭玉跟在后面吓得大喊:“君上怎么、怎么不跑了?后面的伏兵追上来了!刺客追上来了!快跑啊!”
不等马庭玉催促完毕“啊——”后面伏兵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毫无征兆且那声惨叫很奇怪起初很是清晰嘹亮但尾音却闷闷的越传越远。
咕咚!
伴随着一声闷响原来是追在最前面的伏兵连人带马
土坑上面掩盖着杂草因为天色昏暗伏兵又在乘胜追击哪里能看得清楚这样精心准备的陷阱?
无错便是陷阱。这就是嬴稚所说的不入流的小手段。
伏兵的地方偏僻狭窄树木茂盛这不仅利于伏兵其实也利于梁苒。嬴稚提前一整夜带着人偷偷在伏击地点的旁边挖出很多土坑然后盖上杂草撒上薄土在旁边做上不起眼的标记如此一来伏兵乘胜追击之时根本不会顾及这些反而中了他们的圈套。
追在最前面的伏兵一头扎下土坑后面的伏兵听到惨叫立刻拉住马缰但是马匹
飞奔的速度太快了,根本停不住,加之地上撒着薄土和沙子,马蹄子打滑,紧跟在后面的伏兵也一个接一个的坠入土坑之中,好似下饺子一样,咕咚——咕咚——咕咚咚——
有好不容易刹住的伏兵还在庆幸,可是天色太黑,后面的伏兵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直接将前面的伏兵撞进了土坑之中,这简直便是一个恶性死循环。
“啊——
咕咚——
嘭!
这一眨眼,伏兵的数量锐减,后面的追兵不知发生了什么,一时间又是迷茫,又是逡巡,梁苒则是眯起眼目,厉声下令:“全部擒下,若是有反抗,就地格杀!
“是!
梁缨和苏木分别带兵,从两个方向包抄,情势顿时来了一个大反转,伏兵想要仓皇逃跑,已然被堵住了退路,只得奋力拼杀。
大部分的伏兵全部被生擒,当然,也有小部分的伏兵准备逃跑。其中一个伏兵奋力的从土坑中爬出来,他灰头土脸的,完全像是个泥猴子,连滚带爬向着树林冲去。
苏木当即提着长剑追上,嬴稚一把拉住他,说:“苏小将军,稍安勿躁。
苏木惊讶说:“你拦我做什么?他都跑了!
嬴稚却说:“苏小将军须知,放长线钓大鱼。
这个时候梁缨已经基本掌握了战局,将俘虏全部押解起来,梁苒慢悠悠走过来,说:“看来北赵的大皇子并没有亲自出手,放一个贼子回去,才好顺藤摸瓜,将他们的伏兵营地……斩草除根。
马庭玉抱头蹲在角落,生怕两边交锋伤到自己,他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梁军早有准备,地上的土坑显然不是天然形成的,分明是人为挖的,可是……
可是天子怎么知晓此处会有伏兵?一股冷气窜上马庭玉的后脖颈子。
马庭玉使劲摇头,不不不,自己表现的一直很好,绝没有露馅,应当是那些伏兵的问题,怎么会是自己的问题呢?
他这么想着,便听到沙沙的脚步声,提起头来一看,是梁苒。
黑色的龙袍轻轻垂在他的面前,春日的衣料顺滑而柔软,勾勒衬托着梁苒高挑的影子,朦胧的月色之下犹如谪仙一般。
梁苒清秀的脸面分明带着笑意,微笑说:“庭玉,可有受伤?
马庭玉听着梁苒温柔的嗓音,心窍陡然荡漾起来,是了,天子如今迷恋于我,迷恋得一刻也不得没有我,如何会怀疑我呢?
马庭玉这幅模样,那里是被人迷恋,分明是一脸痴痴然的傻相,说:“君上,臣……臣没事……
“是么?梁苒收敛了全部的笑意,说:“通敌**,那你很快便会有事了。
马庭玉瞪大眼睛,一时还
未反应过来梁缨的长剑已然出鞘凉丝丝的搭在马庭玉的脖子上。
“君、君上?!”马庭玉大惊失色脸色惨白想要狡辩:“君上!君上……臣没有……臣不是……”
不等他说完梁苒摆摆手眼中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冷声说:“寡人听腻了他的声音惹人厌烦。”
梁缨立刻拿了一块布巾狠狠塞在马庭玉的嘴里瞬间整个夜色都变得宁静安详了……
北赵大皇子的伏兵营地之中。
大皇子赵炀派遣了三分之二的兵马前去偷袭伏击完全便是势在必得剩下了一部分兵马保护营地。
大皇子没有亲自上阵而是在营地中歌舞升平喝酒吃肉左拥右抱的调戏讴者静等着胜利的果实喂到自己嘴里。
大皇子赵炀都想好了只要自己可以生擒大梁的天子那么燕洄会盟的情势便会一边倒大梁颜面扫地如此一来君父便会更加器重自己册封太子指日可待!
“哈哈哈——”大皇子得意的笑声从幕府大帐中传出来好似已然梦到自己被册封成为太子甚至直接登基成为北赵的皇帝!
赵悲雪被关在牢营之中因为大部分的兵马前去偷袭大梁天子的扈行队伍牢营的守卫都变得稀少只有一个人在外面把守。
沙……
轻轻的一声响动一抹黑影划过好似是黑夜中的错觉牢营的守卫突然向后一仰已然昏死过去软绵绵的倒下。
黑衣人一把接住守卫没有发出任何响动直接拖走丢在角落这才窜入牢营之中。
“主子!”是赵悲雪的那两个亲信。
这两个亲信都是跟随赵悲雪的老人了急躁一些的亲信名唤鬻棠鬻氏乃是北赵的八大名门世族之一鬻棠出身高贵只可惜他是不入流的庶子他的父亲有许多姬妾自然也有许多儿子和女儿。
鬻棠的身世和赵悲雪很像从小便没有父亲的疼爱母亲也惨死在宅斗的斡旋之中从小受尽世态炎凉后来鬻棠遇到了赵悲雪似乎是同病相怜的缘故赵悲雪帮助过他两次鬻棠便投效了赵悲雪。
至于那稳重一些的黑衣人名唤沐森他并没有太高贵的出身甚至也不是什么庶子他只是宫中的一个苦役因为砸碎了金砖而被殴打丢进冷宫中劳役便如此结实了从小养在冷宫的赵悲雪。
赵悲雪双手被捆在身后他靠坐在牢营的地上似乎在假寐眼睛轻轻闭合眼皮之下的眼眸却微微晃动证明着他根本没有熟睡一道新鲜的伤疤横在他俊美刚毅的面颊之上。
鬻棠焦急的说:“木头还不快给主子解绑!”
沐森站着没动
的说:“不必了。”
啪!赵悲雪似乎根本没有用力只是轻轻的一动绳索好似豆腐一般直接被震断。赵悲雪长身而起甩了甩手腕说:“外面情况如何?”
鬻棠立刻禀报:“大皇子将三分之二的兵力都遣去偷袭了营中只有一小部分兵力不足为惧。”
“好。”赵悲雪的眼中尽是冰凉说:“速战速决。”
他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自然是去找梁苒大皇子赵炀想要偷袭梁苒赵悲雪解决了营地之后需要立刻赶回支援梁苒绝不能让梁苒吃亏。
他可不知其实梁苒早有准备吃亏的分明是大皇子才对。
幕府大帐之中娇笑连连嘻嘻哈哈的都是劝酒的声音。
“大皇子——饮奴家的酒嘛——”
“大皇子奴也要奴也要大皇子可不能厚此薄彼呀!”
“什么大皇子?”赵炀的声音十足得意:“我乃大赵太子!唤我太子!!”
讴者们显然愣了一下有所迟疑毕竟大皇子现在还不是太子如果被旁人听见了那可是要杀头的。
“都愣着做什么?!”赵炀醉醺醺的站起来挥手大喊:“叫……叫我太子!快啊!哎呦——”
他刚站起来咕一声当胸一阵沉闷眼前一花根本什么也没有看清楚直接倒在地上后脑勺撞在案几腿上瞬间鲜血长流。
“啊——”赵炀惨叫:“谁……谁**……”
不等赵皇子爬起来嘭又一声
“你?!”赵炀震惊的瞪着赵悲雪:“你不是在牢营之中么?怎么……怎么……”
赵悲雪的脸上还挂着那条血道子他抬脚踩在赵炀的胸口上赵炀疼痛憋闷加之酒气上头根本不是赵悲雪的对手简直天差地别。
“来人——来人啊!!”赵炀拼尽全力大吼。
短暂的空白之后嘭——
浑身染血的士兵应声滚入幕府营帐之中鬻棠甩着手中染血的**走进来笑嘻嘻的说:“大皇子这是不是你要的人?”
“啊啊啊啊——”讴者吓得大喊向四周散去抱头蹲在角落惨叫。
沐森走进来拱手说:“禀主子营中守卫已尽数被拿下。”
赵悲雪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并不意外。
赵炀眼珠子剧烈震颤:“鬻、鬻棠!!本皇子对你们鬻氏不薄你……你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本皇子……”
不等他说完鬻棠冷冷一笑:“提什么鬻氏?鬻氏与我相干么?”
赵悲雪不想与他废话妄想触碰梁苒幽幽的说:“砍断他的四肢留一口气别
让他**。
“是!
“不——不……赵炀哆哆嗦嗦:“别!别碰我!!我不想死!我不想变成残废!
变成了残废还怎么做太子?北赵虽然不算正儿八经的中原国家,但这么多年下来,也受到中土文化的洗礼,身有残疾之人连入官都不配,怎么能成为一国之君呢?
“不——不要!!我给你们财币!我给你们好处!不要……不要……
赵悲雪微微皱了皱眉,足下一动,一声闷响直接踹在大皇子赵炀的太阳穴上,赵炀惨叫之声戛然而止,直接昏厥了过去。
赵悲雪淡淡的说:“吵。
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亲信动手。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安静的营地突然传来嘶声力竭的大喊声,鬻棠大吃一惊,说:“木头,你是不是手脚不利索,没有把那些士兵绑严实?
沐森皱眉,只是摇摇头。
外面的士兵已经全部别抓起来,捆绑的结实,怎么可能突然大喊大叫?
赵悲雪带头,打起帐帘子从里面走出来,便看到一个浑身泥土的士兵,跌跌撞撞的从远处跑来,仓皇冲入营地。
原来他不是军营之中的士兵。
咕咚——
士兵跌在地上,呼呼的喘着气,眼睛没有焦距,只是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大皇子……
鬻棠走过来,晃着手中染血的**说:“你们大皇子现在听不到,与我们说也是一样儿的。
那泥猴一般的士兵,分明就是去伏击梁苒的刺客,他死里逃生,奋力从土坑中爬出来,连滚带爬的一路跑回,就是为了通风报信的。
士兵冲入营地,一切静悄悄,本就觉得奇怪,可他还沉浸在全军覆没的噩耗之中,所以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此时看到鬻棠和沐森,还有他们后背拔身而立的赵悲雪。
突然,泥猴一般的士兵倒抽一口冷气,终于反应过来,指着赵悲雪说:“你……你……
赵悲雪惜字如金,根本没有面对梁苒时的那份耐心,冷淡的说:“说。
士兵想要逃跑,但已然被鬻棠和沐森按住。
“想死,还是想说?鬻棠威胁。
士兵哆哆嗦嗦:“我……我说我说!大皇子派去偷袭梁军的伏兵……全、全军覆没了!
“什么?鬻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吃惊:“全军覆没?
士兵使劲点头:“不知怎么回事,我们中了陷阱,地上……地上好多土坑,我们的人全都掉进去了,梁军反杀,全军覆没啊!小人……小人是拼死从土坑中逃脱,这才急忙回来报信的!
赵悲雪眼眸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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