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药师性情阴沉,行事素来谨慎。

但十几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内心的愤怒和绝望可想而知。

他只想竭力挽回自己的损失。

愤怒之下,出言凶狠,自然是想不到魏长乐竟然生出杀心。

他身为监察院四卿之一,除了老院使和另外三位司卿,监察院上下对他都是敬畏有加。

众人见到他时,那是连多看两眼都不敢。

如今就在春木院,就在自己的屋内,魏长乐竟敢对他动手,简直是匪夷所思。

最要紧的是,他根本想不到魏长乐竟然比自己率先恢复行动能力。

他的修为境界自然在魏长乐之上,而且常年服用各种药物,身体抗性远超过普通人。

常理来说,他恢复行动能力的时间肯定要比魏长乐早得多。

但他自然想不到,魏长乐体内有无名真气护体,反倒抢先恢复。

此时喉咙被掐住,身体又无法动弹,一口气在喉咙里出不来,眼前开始泛晕。

魏长乐却忽然拿出一只瓷瓶子,凑到谭药师嘴边,将瓶中药液倒进了他口中。

谭药师视线虽然开始变得模糊,却依稀看到,魏长乐手中正是装有疫毒的瓷瓶。

毒液灌入口中,魏长乐手上微松,毒液立时进入了谭药师的喉咙里。

此时此刻,谭药师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竟是如此狠辣。

他当然清楚魏长乐的意图。

魏长乐虽然掐着他喉咙,却并未运力断他喉骨,只是让他发不出声音。

从一开始,魏长乐就没想过掐死他,而是要用**毒杀。

道理很简单,这里是监察院!

堂堂春木司司卿在自己的屋里毙命,这当然是了不得的大事,之后肯定会详细调查死因。

如果身上留有致命伤,立时就能确定是他杀。

这屋里除了谭药师,便只有魏长乐,魏长乐自然而然就成为嫌疑对象。

魏长乐自然不可能留下痕迹。

毒液入腹,魏长乐依然掐住谭药师喉咙,令他不能出声。

谭药师面部扭曲,瞳孔扩张。

只是片刻间,谭药师便没了呼吸。

魏长乐一颗心怦怦直跳。

进入这屋子之前他怎能想到自己会亲手弄死谭药师?

但他知道今日谭药师不死自己后患无穷。

以后不单被谭药师软禁在春木院任他取用血液而且万一谭药师哪天想出新的法子为淬取冥蛾的效用取走自己性命自己那是连抗拒的能力都没有。

院使虽然待他不错但魏长乐并没有忘记这谭药师可是院使的弟子。

一个是身为司卿的弟子一个则是区区不良将在院使心中孰轻孰重魏长乐不用想也清楚。

谭药师真要杀了自己院使难道还会处死谭药师主持公道?

魏长乐才不会相信。

而且他很清楚要杀谭药师也只有这次机会。

谭药师的修为本就在自己之上而且行事谨慎如果不能趁他无法动弹之时下手等他恢复行动能力自己便很难有机会。

谭药师没了气息魏长乐却兀自不敢松开手提防谭药师诈尸。

等了好一阵子感觉谭药师的身体已经僵硬发凉魏长乐这才松开手。

疫毒果然厉害。

入腹之后谭药师也几乎是瞬间就毙命。

魏长乐的呼吸在黑暗中很是急促而此刻魏长乐才察觉自己全身上下已经湿透却是遍体冷汗。

自己弄**监察院司卿?

如果不是冰冷的尸首就在边上魏长乐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切真的发生。

他**异常果决虽然胆大包天此刻却也是心中忐忑。

万一被监察院的人发现破绽查出谭药师是死于自己之手自己肯定要尾随谭药师而去。

他心知自己必须要布置一个完美的现场也要想出一套完美的说辞。

夜黑风高已是子时。

本来殷衍早可以下值回家。

但搜找解药的任务还没有向谭药师复命自然是不能离开。

等到半夜他忍不住起身便要再去隐院悄悄情况。

还没出门焦洵却迎面而来。

“大人回来了?”殷衍忙问道。

焦洵皱眉道:“事情不大对劲啊!”

“怎么了?”

“我问过守卫在各门的夜侯所有人都没见到大人出门。”焦洵道:“而

且有人见到魏长乐去大人那边一直都没从隐院出来。”

殷衍问道:“大人的屋里可点了灯火?”

“没有。”焦洵摇摇头“老殷你说大人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大人能出什么事?周围戒备森严大人身手了得谁会自寻死路?”殷衍也是摇头道:“敢潜入监察院的人还没生出来。”

焦洵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大人常年都待在院子里也没和什么人结仇自然不会有人潜入进来行刺大人。”压低声音道:“我的意思是大人不会疏忽

殷衍一怔。

“这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焦洵低声道:“隐院每年都有人不小心**毙命也都是悄悄处理不被外人知晓。”

殷衍不相信道:“别人可能会大人怎么可能?他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用毒高手怎可能**?”

“要不咱们一起过去看看?”焦洵苦笑道:“我只担心大人如果真的出了事咱们.咱们可担待不起。”

殷衍想了一下点点头过去点了一盏灯笼提在手里。

二人来到谭药师的庭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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