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婚事
徐复祯走进屋子里,徐夫人正坐在罗汉床上与一个身着半旧赭红色牡丹纹刺绣罗裙的长脸妇人说话。
甫一见到徐复祯进来,那妇人眼前一亮,从罗汉床上站起身来上下端详了她一眼,道:“好漂亮的小姑娘!徐夫人,这是不是你们家三姑娘?”
徐夫人见了她,先是喊了一声“我的儿”,拉着徐复祯到身旁坐下了,才对周太太道:“这是我兄长的独女,如今养在我府中的。虽不是我生的,却跟三丫头没什么两样,都是我的心头肉!”
周太太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重新落了座,笑道:“我说你们家世子怎么早早定了婚,原来是这么灵秀的小姑娘,换做是我,也得早早定下来!”
徐夫人嗔道:“你这癫婆子瞎说什么!小姑娘家的脸皮薄,怎么好在她面前说这些!”
徐复祯却有些意外:原来她跟秦萧的婚约连周太太都知道啊。
不过说来又在情理之中,毕竟秦萧今年十八岁了,生得玉树临风又是侯门世子,若不是已有公开的婚约,只怕前来说媒的人早就踏破门槛了,哪里还轮得到王今澜捡这个漏?
想到这里徐复祯脸色微微一沉,难不成他俩还真是真爱,秦萧冒着满京城的非议也要弃她另娶王今澜!他们十年青梅竹马的情谊,都比不上客居侯府一年多的王今澜吗?
即使她对秦萧的爱意早已被他的绝情磨平,然而想到这里仍不免心中酸涩——她就这么不值得被爱吗?
周太太见徐复祯一来,徐夫人的注意便不在她这儿了,便十分知趣地告了辞。
徐夫人让舒云送了周太太出门,这才揽着徐复祯道:“平日里难得见你来一趟,怎么今儿午歇一过便巴巴地来了?”
又见她面色似有愁绪,徐夫人不由沉下脸来:“是不是王姑娘给你不痛快了?”
她虽忙着侯府的中馈,可姑娘们院子里的动静也瞒不住她——几个姑娘凑在一起打了一上午的牌,下午侄女就委屈巴巴地过来找她,不是受了委屈来告状是什么?
徐复祯忙收起心中的忧思,想起正事来。
她这趟是来给王今澜讨花椒的,可不能让姑母先恼了王今澜。
于是忙换上了笑脸,道:“姑母说什么呢!我跟澜姐姐好着呢。不过我听澜姐姐说,她吃惯了蜀中的口味,在侯府吃得不太习惯。”
徐夫人一听是为着这事,不由松口气下来。
婆母王老夫人把侄孙女送过来就是为着秦萧的婚事跟她抬杠的,她还真怕两个小姑娘处不来,委屈了哪边都不是,如今听说两人相处和谐便先放下一半心来。
她笑着顺了顺徐复祯鬓边的碎发,道:“既然如此,我再去请个蜀地的厨子过来便是。”
徐复祯道:“何必那么麻烦?姑母在每日的肉菜采购上加一项花椒便是了。澜姐姐说,在她的菜里加上些花椒就对味了。”
“花椒?”徐夫人轻轻蹙起眉头,有些犹豫道,“原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宗之哥哥小时候吃过花椒做的菜,不过半刻便咽喉红肿差点窒息,还是请了御医过来才救回来。大夫说了,花椒是发物,叫你宗之哥哥再也不能碰,府里自此再没出现过花椒了。你那时还小不记得了,可姑母每回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
徐复祯眨巴了一下漂亮的大眼睛。
她当然记得啊,那时她站在秦萧床头哭得可大声了,御医来了都没能把她拉走。
可是,她现在也只是想帮王今澜吃上合口味的膳食罢了,若是王今澜想要投世子“所好”弄出什么事来,可就不是她能控制的。
徐复祯抱着徐夫人的手臂摇了摇,撒娇道:“咱们后厨那么多人呢,分出两个专管澜姐姐膳食的厨子不就行了。否则要是澜姐姐吃不好清减了,万一有人觉得姑母苛待她怎么办?”
徐夫人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道:“你呀,就这么紧张你澜姐姐?那便依你的,采购些花椒进来,再让厨房里头看着点,千万不能混进宗之的膳食里。”
徐复祯没想到徐夫人这么容易松了口,高兴得搂住她的脖子,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于是问道:“姑母,方才那个周太太来干什么?”
姑母让周太太来是为了给秦家姐妹说亲还是给王今澜说亲?
姑母知不知道王老夫人有意撮合王今澜和秦萧?
徐夫人笑嗔道:“你一个小姑娘家打听这个做什么?”
徐复祯撒娇道:“我好奇嘛,你不给我说,我悄悄问舒云姐姐去。”
徐夫人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还能为着什么?你两个妹妹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姑母让周太太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
所以不是给王今澜说亲吗?
徐复祯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
殊不知徐夫人自有她的考虑。徐夫人知道老夫人不太满意秦萧与徐复祯的婚约,这个节骨眼上叫来一个适龄又漂亮的侄孙女过来,为的什么昭然若揭。
不过她并不担忧。儿子秦萧是有主见的,他跟徐复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怎么可能听老夫人的安排?
只是她现在并不好插手王今澜的婚事。等秦萧和徐复祯的婚约过了明路,老夫人死了这条心,她再给王今澜安排一门好婚事,老夫人自然也挑不出她的错。
眼下最发愁的还是两个女儿的婚事。秦惠如性格活泼天真,秦思如心思敏感细腻,得好好给她们挑选婆家才是。
想到这里,她对徐复祯道:“这事先别告诉你两个妹妹,免得她们多想。”
徐复祯道:“姑母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回去好好督促着她们做针线。”
如今目的也达成了,徐复祯便辞了姑母回晚棠院。
路上,徐复祯回忆着上一世秦家姐妹的婚事。
秦惠如嫁到了江陵望族顾氏的长房,长兄是族里的宗子,夫君是最得父母偏爱的幼子,虽没有功名在身却难得清闲富贵。
可秦惠如性喜热闹,不愿意离开繁华的京城嫁到外地,跟姑母闹了好长时间的别扭;
而秦思如的夫君是在两年后的春闱中进士登科的寒门士子,虽门第低些,但贵在仪表堂堂又年少登科。
秦思如心高气傲,一心想要上嫁,却许了寒门士子,心里怨愤嫡母不公,也跟姑母赌了很久的气。
当时徐复祯也不解姑母为什么这样安排,现在想起来却豁然开朗:
秦惠如性格天真没什么心眼,嫁给望族长房的幼子,既无需像宗妇一样操持全族事务,又能得婆母的偏爱补贴,自然可以悠闲清贵一生;
而秦思如心思敏感,她作为侯门贵女下嫁,夫家自然无人敢轻看她,夫君又是年少登科,有侯府这个岳家帮衬,将来给她挣个诰命轻而易举。
姑母为小辈的婚事真是深谋远虑啊!
只是在她身上失算了……
姑母本以为让她嫁给秦萧,有她这个婆母撑腰,便是无父无母也无人敢轻视,在侯府的庇护下可以度过荣华富贵的一生。
可是姑母怎么会想到,秦萧竟然会跟王今澜勾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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