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直们没读过书,起哄架秧子就更直白了:“小郎君,莫要再磨磨唧唧的了,怎么跟个小娘子似的,横竖你有的咱们都有,怕什么!”

他同伴附议:“是啊,**都没长齐的小娃娃,光着屁跑也没人稀罕,再不洗水冷啦!”

换了平日他们这样满嘴浑话,蒋户曹史必定要呵斥几句,不过眼下他只是笑眯眯地在一旁瞧着,任由他们取笑这读书郎。

聪慧过人的贾九郎心如死灰,自暴自弃地解了腰带,脱下绢罗的外衫,露出里面洁白的中衣。

他手上一顿,那两个白直又催促起来,他只得不情不愿地街下中衣,羊脂玉一般白腻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立即像煮虾子一样变得通红。

“还有下裳呢!”一名白直道。

贾九郎羞愤欲绝,双手颤抖着把下裳也褪到了脚踝。

因是炎夏,他里头没穿长裤,只穿了一条没裤腿的犊鼻裈,这种短裤因形似犊鼻而得名,同后世的大裤衩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知是谁先噗嗤一声笑出来,众人随即哄堂大笑,蔺知柔也和他们同流合污,没心没肺地勾起了嘴角。

贾九郎不肯再往下脱,穿着犊鼻裈就要往浴桶里跨,蒋户曹史却不肯善罢甘休,铁了心要叫他好看:“贾九,官长赐你沐浴,需得一丝不苟地领受,岂容敷衍?”

贾九郎性子上来,不就是脱个裤子么,眼一闭心一横,把那犊鼻裈一扒,心道看罢看罢,让你们看个够!

蔺知柔没有紧盯着他看,却也没有刻意避开视线,以为他还要磨蹭上半天,哪知道这么爽快地突破了最后的底线。

一个不小心,就看了个正着。

哦,男的,她心道。

那两个白直说得不假,贾九郎也就是比一般人更细皮嫩肉一些,说到底也就是个**都没长齐的小童,又没有八块腹肌人鱼线,实在没什么看头。

蔺知柔只是礼节性地扫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低下头接着温书。

贾九郎总算爬进了浴桶,恨不得把头都埋进水里。

司马和参军言而有信,蒋户曹史兢兢业业,每日定时定点雷打不动,贯彻执行长官的命令。

贾九郎每天都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受一次刑,最初的羞

愤慢慢变作了麻木举童们也渐渐**以为常。

这么洗了一个多月气候转凉船队转入黄河水道袁参军终于开恩结束了贾九郎的刑期。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的缘故贾九郎开始抽条了。

从夏末开始他几乎是见风就长像竹节一样往上抽本来比蔺知柔还矮半个头到船队抵达东都洛阳时两人已经差不多高了。

上船前裁的衣裤全都短了一截露出手腕和脚踝像是穿了别人的衣服。

与此同时他的容貌也起了变化脸颊上的婴儿肥逐渐消退流畅而微带棱角的颌骨线条慢慢显露鼻梁变得英挺修长的脖颈上生出了微微的突起。

如果蔺知柔这时候认识他一定不会对他的性别产生怀疑。

他的话也开始少了倒不是突然之间性情大变主要是进入变声期了清亮的童音不复存在一张口就是公鸭嗓连自己听着也是尴尬又糟心。

蔺知柔几乎是看着他几天换一个模样从一个雌雄莫辨的漂亮孩童慢慢蜕变成俊朗不凡的少年。

……

十月初草木黄落物候萧索。

船队终于抵达渭津关官员和举子在此地下船换乘车马至西京运送贡品的船只则继续沿渭水往西。

离长安城越来越近贾九郎的情绪不太稳定时而亢奋异常时而又垂头丧气大部分时候坐立难安。

此人与蔺知柔截然相反心里藏不住事喜怒哀乐都堆在脸上他心绪起伏

这个身边人就是蔺知柔。她天生冷淡习惯把什么都放在心里无法对这种倾诉欲旺盛的青少年感同身受。

下了船已近黄昏他们在驿馆落脚这里余下空房不少举童们两三人一间。

蔺知柔和贾九郎照例被分配到一间蒋户曹史这么安排有点先进带后进的意思让少年老成的蔺七郎看着点贾九郎免得这惹是生非的小崽子在这节骨眼上闹出什么幺蛾子。

他们分到的是间狭小的倒房原先大概是放杂物用的连扇窗户都没有靠墙放着一张单人床被褥也只有一套看着倒还算干净。

他们的大件行李随货

船运往京城随身只带了些书和换洗衣裳没有多的被子。

这个时代远行是件苦差事凡事都得将就蔺知柔倒也没什么想法十**通铺都睡了几个月没道理这时候犯矫情。

何况贾九郎也就是个刚能分出男女的小破孩儿。

贾九郎意见不小:“这么小的床怎么睡人!晚上你把脚伸到我脸上怎么办?不成不成!”

蔺知柔凉凉地瞟他一眼:“那你睡地上。”

贾九郎小声咕哝:“为什么不是你睡地上……”到底不敢大声也不知道为什么蔺七郎身上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令人不能理直气壮地要求他打地铺。

两人领了饭在廊下草草吃了贾九郎照例借着消食的由头四处乱窜蔺知柔却早早回到房中点了油灯做几天的功课一篇赋写完她估摸着贾九郎也快浪回来了先一步打水洗漱散了发髻坐在灯下一边温**文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梳头。

贾九郎就在这时候回来了正好撞见她披头散发的样子晕黄灯光里小孩的侧脸玲珑秀巧又长又翘的睫毛晕在灯火里显得融融的看着比平日多了些软和。

蔺知柔书看得久了眼睛有点干涩不自觉地抬手揉了揉修长的眼尾染上抹微红。

这小子生得可真是不赖贾九郎心道不过还是跟个小娘子似的想到这里胸中一股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最近他的个头窜得很快

随即想起他阿兄八成要打折他的腿一时又蔫了。

蔺知柔放下书卷抬起眼见他手里提着个叶子包:“又上哪儿打秋风去了?”

贾九郎立即抖擞起精神眼睛一弯:“方才蹓跶到院子里见司马和参军他们在廊下饮酒行令与他们玩了一会儿赢了这些吃食。”

其他举童甚至进士科的举子见了几个官员都是谨言慎行唯恐一个不小心失礼只有他没大没小也不管什么尊卑长幼见了谁都不发怵不怯场。

那些官员大约也很少遇到这个品种的奇葩不以为忤还挺喜欢他。

贾九郎打开叶子包里头包着整只的烧鸡他从墙

角水缸里舀了一瓢清水,仔细洗净手,用洁白的丝绵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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