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过后的第二天,知意收到了姨父为她讨回的长命锁。
她不知该将这物件收在何处了,它是很珍贵不假,但是比起她本人,在某些时刻,这护她平安的东西会成为她果断舍弃的对象。
或许这才是爹娘寄托在锁上的本意吧。
至于为什么她的荷包会破掉,事后她让微云和淡月一一排查了院中的婢子,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那很可能是巧合了,只是她的物件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才造就了这令人憎恶的经历。
于是她将锁收在了自己的梳妆匣里,不再随身携带。
知意特意嘱咐过姨父江深,此事莫要转告姨母,免得令她再动肝火。
她并非将在意名节,只是那是对自己和阿妹的伤害,不愿让姨母再生忧虑。
再过了几日,也未见过江成琨那厮出现在眼前,听说是被寻了什么错处,老夫人令其禁足在院内。
一还一报,但知意心情仍是不佳。她上回同姨母打听到,长安城内开了一家只招女子的启蒙学堂,院长是刚退休的一位修史女官,还有些与江家熟识的官宦人家将女儿送去的。
这次宴会之后,她就该与小阿瑾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了,但她还是对妹妹的成长满怀期待。
与此同时,她也该想想自己的出路了。
她是读过几本书,但还不够。
大周目前选官任职有两条路,一条是参加每三年由朝廷统一组织的考试,称之为科举。科举分为童生试、乡试、会试、殿试。大表哥江亦舲现下每日挑灯夜读,就是在为科考作准备。
而第二条路便是荐举,主要是在世家子弟中,由贵族或五品以上中央官员推荐,经皇帝面见,再进行铨定。
女子若是想做官,只能通过第二条路,要么有足够的背景人脉,要么拥有逸群之才,得伯乐赏识。
又因父系掌权下,对女子天然的歧视,大周建朝以来,能在朝堂说得上话的女官,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知意并没有多么远大的抱负,但还是希望在这世道下,有自己的立足之地,若是再奢求点,便是希望她的一己之见,能够拥有让人心悦诚服的分量。
所以她也该更加刻苦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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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郊别宫的路程说远也不远,但沿途颠簸不平,一番折腾下来,不论老少都疲累不堪。
今年的百花宴与往年相比已经迟了不少,但行宫所处地势较城内高,一些花木还未有衰颓之势,放眼望去,依旧一片浩繁荣华景象。
听闻沿路的花树,还是先帝在位时,为讨后妃欢心,下令命人种下。如今已是四十年光景,依旧亭亭如盖,纷红骇绿。
满园春色关不住,知意整理自己的行装时,无意瞥见从窗棂伸进房内的一只花枝,仿佛碎琼乱玉。
花枝的设计,应当是故意为之,让客人感到自然的俏皮之容。
知意令婢子将花剪了下来,插在了桌边的瓷瓶。
江成琨还在禁足当中,正好错过这场宴事。大儿子不去,二夫人面子上又过不去,带着小儿子都局促不少。
阿瑾与姨母住一间房,而她跟阿月住在另一侧的厢房。虽然江成琨并未跟来,但他母亲跟弟弟赴宴,知意也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前一天的晚宴,因与会人员暂未到齐,场面并不张扬,但该有的礼数一律不少。
知意随姨母到了席上,就座的位置较为靠前,她能清楚地看到位列上首的徐幼澜。
丽妃娘娘照理应当同皇后一道入席,今晚宴席尚未正式开始,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身边的知瑾好奇地尝着案上摆着的梅花糕,虽然眼下时节梅花大多已然凋谢,但宫里之人却捏做糕点,将各类花的趣意留在了余下的季节。
婢子们呈上各式各样以花为造型的糕点,分给知意的是白杏,层叠的花瓣清新小巧,恰好她最喜爱的就是此花。
知意懒懒地伸了下腰,余光中瞥见一个尖脸狐狸眼的小娘子,直朝她的方向打量着,她奇怪地回望,那人又连忙将视线收回。
知意看了看身上衣饰,脸上也没长出花来啊。
她戳了戳身旁的阿月:“坐在对面的都有哪几家啊?”
江寻月依次为她介绍道:“坐在最左面的是余都尉的夫人和长女......中间坐着的是礼部陈尚书的夫人,他们家女儿陈芝龄我认得,但不太熟。”
这么说的话,方才打量她的就该是陈芝龄。
过了不久,陈夫人竟亲自带着女儿近前同姨母打招呼,寒暄一番。
她称赞起江寻月如今真是落落大方,问起府上一切可安好,热络得不行,但接着对外甥女知意,只不咸不淡地问了声好,弄得叶静珍都笑得有些僵。
而陈芝龄,方才伸着脖子瞧着知意,现在当着面却好似眼皮都懒得睁开。
知意面色不改,老老实实地问好行礼,到她们母女两个走的时候,也没把陈芝龄的模样记下。
叶静珍心中不平,但也不好从中说什么,只安顿着几个孩子,嘱咐她们正式开席前莫要吃得太多。
回到对面席位坐下的陈芝龄,漫不经心地冷哼一声,一个外地来的野丫头,有什么值得她正眼相看的。
到男宾入席的时候,只能远远地瞧看他们从竹林后经过的身影,但有的小娘子仍是羞怯地低下了头。
知意和阿月在三三两两结伴的人中寻着江亦舲。
哥哥的影子没看见,但另一人的出现却让知意愣住了。
苍绿又稀松的竹叶挡住了部分视线,不能完整地看到远方图景,清灰的鹅卵石铺在地上,被人的脚步踩得脆生作响。一个冷涩如冰的少年郎君缓缓走过,他身边没有同伴跟随,倒显得孤僻清高。
但知意晓得他不是那样的人,她并不了解他,但凭内心本能知道他并非外表那般不近人情。
卫言齐的面庞被竹叶拂去,隐隐绰绰,仿佛随影而动。
他察觉有道视线在自己身上,顿住了脚步,同时朝来源看去。
知意与他的目光交错,两人隔得很远,但这样的注视却让他们都觉得彼此近在咫尺。知意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瞧卫言齐,但就这般一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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