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碎镜重圆
阿尼甲阿尼甲阿尼甲阿尼甲阿尼甲阿尼甲……
黑色皮质的手套好玩的按着手中小小玩偶。
那种一模一样可爱的表情。
“阿尼甲……”
阿尼甲阿尼甲阿尼甲阿尼甲阿尼甲阿尼甲……
绿绿的玩偶起起伏伏,歪着头,好像在表达着疑惑。
突然变雄厚了呢。声音。
浅金色的太刀头发蓬松,和手中的布娃娃对视着。表情十分无辜。
财务报损的单子被膝丸放在了桌面的角落。
基础报损的下一行,又出现了一位熟悉的编号。
「D111T037D01号」
绿色太刀正坐在桌前,很苦恼。
往右看,髭切斜倚在墙边,迷你的膝丸发声小玩偶摇晃着,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的。
财务报损科没有太阳,三张椅子并排摆在了中央。桌上的电灯刺眼,白鼠尾的烟弥漫在城堡的房间,熏散着潮湿的浊气。
“哦哦……器物的话,玩偶也能成为付丧神呢。”
阿尼甲阿尼甲阿尼甲……
髭切听着玩偶的发声,黑曜石的豆豆眼亮亮的,那双相似的茶金色眼睛也很可爱呢。
太刀思考着点了点头。
“嗯,是这样呢……如果两个弟弟的话……”
膝丸:“阿尼甲……”
忽略了一些不重要的东西,髭切笑得甜蜜,黑色的手套戳了戳充盈起的圆脸。
“果然还是砍掉一个比较好呢!”
同僚的叮嘱近在眼前,可是仅仅任职三年的膝丸做不到。
他噌的起身,大叫着。
“阿尼甲!”
髭切回望着突然起身的弟弟,感到有些奇特,是反抗吗……
相似的茶金色互相凝视。
在那种直触灵魂的交锋中,膝丸陡然升起的胆量转瞬即逝。
略圆的眼睛少了一丝温柔,锐利的眼底却满是退缩。
玩偶被捏到变形,歪着脑袋任由主人的宰割。
是生气了吗……
棉布的制品可搞不懂。
“相似的东西还是不要存在比较好呢。对吧……”
髭切一步一步的逼近,语气不容置疑,亲昵的,一字一句的,却让人汗毛直立。
“……欧,豆,豆……”
对视是人类灵魂的交融,也是一种无声的斗争。
在这种直勾勾的侵略中,绿色太刀纤长的睫羽颤抖,情感叫嚣着想要逃离,在那种赤裸裸的估量与无所畏惧之中,他想要逃离。
来自源氏的骄傲又在潜意识里不允许他逃离。
纠结的矛盾让膝丸的脑子逐渐昏沉。
办公桌后方的橱柜传来微弱的声响,在此刻刺激着膝丸敏锐的神经。
虎齿轻压着嘴唇带来一丝刺痛,膝丸在那种不容退缩的侵入中率先移开视线。
绿色的太刀眼色沉沉,有些不情愿的轻哼了一声。
很明显,矛盾的心理中,对哥哥的尊敬占了上风,闷闷地说了一句。
“……这是当然的吧,阿尼甲。”
髭切像是被取悦到了,眼睛笑意盈盈,奖励似的将膝丸压回皮椅上。
半蹲着身子,在膝丸面前,使绿色的太刀呈现出一种奇怪的上位感。
手搭在了膝丸的膝盖上。
而膝丸有些不知所措,他能感受到那股力量,他的膝盖被压制着,让他无法起身。
明明髭切脆弱的脖颈近在眼前,但他能感受到,处在下风的,是他……
膝丸知道这把常来找他的这振髭切想要什么,浅金的发丝下柔和的眼型,一双同样的色彩的瞳仁,软软绵绵的哥哥。
想要些什么……
陌生的情感并没有让膝丸迷茫,只是有些陌生而已。
陌生的,纠结的,不确定的,复杂到无法理清的羁绊。
是纯正野生,从炉子里出来没一天。就在某一天,被某把不知名爱好脱衣的刀悄悄拿出去放生了。
然后流浪没两天,就被绑来了这里工作的膝丸没有感受过的。
后面据同样来自财务报损科的大包平的不可靠小道消息,在他被放生同一天,那个本丸就神奇的被时间溯行军入侵了。
就他一个活着……
如此这般,如此那般,他这种好运气的刀剑就直接指派到财务报损科工作,为的是……
减少报损金额支出?
不过……
感受着黑色皮质的手套覆上他的刘海,只留下一只眼睛可以视物,脖子也痒痒的。
被压制着的膝丸甚至能看到髭切细腻的毛孔。
绿色太刀就感觉,他是个大怨种……因为如果真的是好运气……这个地方就不会连着几年都招不到新刃吧……
膝丸玩偶被放髭切在了膝丸的衣领间。
微微抬头就可以看到。
不管是因为什么,不管是哪个欧豆豆,眼睛里只有他的存在呢。
髭切很开心。
轻轻浅浅,髭切甚至能听见膝丸凌乱的呼吸。
髭切轻笑着起身,来到膝丸的身后,极其巧合地挡住了橱柜里的刀剑微弱的视线。
他顺手摸了摸膝丸的头,皮质手套从肩膀一路滑下,轻轻触及皮肤,又与另一只皮手套紧紧重叠着,一笔一笔引导着怔愣的膝丸,划掉那代表着麻烦的报销。
「D111T037号」
“欧豆豆?”
身后的呼吸,交叠的体温。
膝丸的脑子早就宕机了,整个刃僵硬着,心脏跳的热烈,像是开了场舞会,没有章法,就是硬跳。
感受着手与手交叠,那种体温,控制,柔软……
髭切取了章子盖章,顺手将墨迹未干的纸张按照常规流程放到了另一张空的桌子上。
膝丸还是呆呆的,没有回过神来。
乳香的气息是被戏称为人事科的刀剑们所熟悉的,可对于其他的刀剑们却又是一种新奇的感觉。
俗称,熏入味了。
特殊的香气在短暂的接触中,足够让膝丸感受到另一种层次的侵略感,不同的体温也让他在感受上久久不能回神。
“好乖好乖。”
髭切很满意他所看到的,那副可爱的样子。
隔壁的桌上,羽毛笔被搁置在了墨水瓶中,另一张桌子空荡荡,连配套的烛台的不见了。
又都不是什么莽撞又贪图玩乐的刀剑……
“毕竟都当了上千年的刀……大部分事情都觉得无所谓了。”
浅金的太刀笑着摆摆手,将纹丝不动的小玩偶的拿走,从脖颈处抚上膝丸通红的面庞,捏了捏。
虽然总是有些碍事的东西。
嗯……软软的呢,皮肤。
“好好工作哟,打工丸。”
办公桌后面的巨大资料柜晃动出声,黑暗之中,太鼓钟贞宗紧紧捂住想要说些什么的大包平。
逼仄的空间里,头发上的羽毛轻轻浮动着,让太鼓钟贞宗有点想打喷嚏。
双手忙着另一件事情,呼气声太大了又不好,只能先忍下这种痒意。
金色的眼睛从柜门的缝隙往外看,两刃还在说着些什么,并没有发现他们。
这让短刀狠狠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都行,让那个难搞的祖宗先离开这里再说啊。
就在髭切快要离开实验室时,他停驻着回望着悄咪咪松了一口气的膝丸
“诶多……”
锐利的视线穿透了虚挡住了的膝丸,从细密的狭缝里直直与一双金色的眼睛对上。
他在看我……
太鼓钟贞宗惊恐地屏住了呼吸,顺便把有些不安分的大包平镇压了下来。
心跳声震耳欲聋。
可髭切只是指了指在桌面上的钟表。
【11:47】
“欧豆豆不和哥哥说再见吗,还是连一句问好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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