杲杲冬日光,明暖真可爱。

出了冰凌域,哪怕冬季已降,也未有飞雪茫茫,纵是万物闭藏,还可见松柏葱葱。

似乎这周边地域的寒风冰雪,统统都被转移去了那一个地方。

揭下厚厚斗篷的压制,整个身子都倍觉轻快。

金楼宝船变成手办大小收了起来,三人一狗再次踏上了传送阵。

“公子为何紧张?悦儿俯在王鲤肩头问道。

王鲤挑眉:“我紧张了吗?

“我能嗅到你的情绪哦。

“小猫咪还挺厉害。

“那是自然。

“回头没收财产。

“???

未能多言,传送阵开启,炽盛的白光已经将他们完全笼罩起来。

玄之又玄的空间力量降临,继续任性妄为地将王鲤搓扁揉圆。好在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王鲤在踏上传送阵的第一步就给自己施加了【静心】的力量,所以外在的干扰和视野内诡谲的画面都无法动摇他的内心。

甚至于,王鲤还能在这既短暂又漫长的时间里思考一点事情。

严格来说,他和小王鲤的魂魄交汇相融,合二为一,不分彼此,此前所言的鸠占鹊巢并不准确。

他既是那个不知多少年后的大王鲤,也是当下世界缠病而死却魂魄未消的小王鲤。

二者没有主次,所以更谈不上什么吃或者被吃,自然也不是夺舍而生。

只不过,也许大王鲤年龄更大、阅历更丰富,世界观更完整,且价值观与人生观较之小王鲤更加具有颠覆性,所以表现上有了一定程度的倾向。

但,王鲤向来不惮以最坏的角度来揣测旁人及事件,所以他对此行并非全然无忧。

之所以心怀忧虑仍断然前往,那都是因为……他没有办法。

天赋是不能直接变现的,它需要时间,需要经验,需要积累。

所以说,他本身就没有多少可以选择的机会。

要么,回白龙寺出家,接受天生佛子的身份,迎接十大高僧的吹捧欢迎,得到白龙寺的倾力培养,然后证得果位,去西天灵山和那些菩萨、罗汉,乃至各种名目繁多的佛陀作伴,要是表现给力一些,还能得到那两位高人的指点或青睐。

这样一想,倒也不错,至少大路通畅,仿佛长生就在眼前。

可王鲤真不喜欢。

娶老婆自是玩笑话,灵山也不是全然禁了,要不那欢喜佛

也不会长坐高悬以佛为名。

可要说到欢喜佛那就更有意思了一只兔子二五仔!

王鲤能投了他?

那主角别想做了立刻自宫完本没资格撒花。

究其根本抛却曾经就是单纯的不喜欢。

无数哲人都说过不喜欢是不需要理由的不喜欢本身就是最大的理由。

禅宗的白龙寺是一回事儿佛门又是另一回事儿。更精细一点禅宗和白龙寺也不是一回事谁也代表不了谁。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对郎。

王鲤就不想入错行因为这个行当如果进去了那再想出来恐怕千难万难绝不是一句“还俗下山”就能轻易解脱的你得考虑你什么时候付得起那样的代价你能否真的有付得起代价的那一天并且在那一天之前你能不能按捺得住?

王鲤觉得自己大概率忍不了那么久那么结果一定会很惨烈、很血腥。

在白龙山看到小白龙的第一眼他就是这么想的现在又看到那么多的“佐证”他早就愈发坚定。

当然更关键的是他那时候还可以选择。

假设在白龙寺的时候有人跟他说:方丈最小心眼你得罪了方丈居然还想走?

那王鲤可能放弃拒绝不敢劳烦师兄或师叔

还好白龙寺很给面子他发自内心地承情。

所以排除一个绝对错误的答案唯一剩下的答案即便再离谱那它也一定是“正确”的。

蜀山域的出现毫无疑问是意外之喜。要没有这一茬王鲤会自行寻找宗门或者让狗子帮帮忙也是可以的。

眼下蜀山在望王鲤不怕自己面对父亲和爷爷的时候说错话因为他本就是那个小王鲤从表层的记忆到深处的魂魄乃至真灵都不可能出现任何问题。

两个灵魂融合之后呈现出来的效果为:既是、又是。

并非:这里是那里不是。

前者是囊括一切、兼而有之后者是有选择的留下和剔除。

如果是后者那肯定会有问题哪怕问题极小可终究是存在的。

由此王鲤不担心自己的身份。

他思虑的是清微界蜀山域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所在?爷爷在蜀山域的长老身份又代表着什么?他作为长老之孙又有何种权利……以及义务或责任?

关键是最后一个问题。

权利和义务

的统一是具有绝对性的。

任何手握权利的人,都必然存在相应的义务;任何只看到权利却无视义务的人,终将失去他的权利。

两者往往呈正相关:权力越大,义务越大。而当义务上升到一定程度时,就自然而然地成为责任。

义务是应为的行为,而责任是必为的行为。

作为长老,王鲤认定爷爷一定在蜀山域具有相应的责任。

于是,王鲤自己在享受权利之前,有必要先明确自己义务或责任。

只有平衡好两者的关系,才有坐稳权利位置的基础,同时在大环境下有序或无序的波浪中谋求进步。

王鲤当然想进步。

否则他拒绝白龙寺的行为就变得毫无意义,甚至会显得自己像个**。

好比你前边刚刚拒绝了外企的offer,转身一头扎进国企,却混得越来越差。

何止是丢人而已?别人还要骂你是个傻叉,说不定你自己都会这么骂自己。

王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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