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混什么混,还不赶紧回屋里睡觉。”东厢房门口,施蒲柳背对着屋里昏暗的光线,笑着对兄弟俩道。
她声音即便是故意大声了些,听在别人的耳朵里依旧跟踩着棉花似的。软趴趴的,没脾气。
叶以舒抛下豆苗就回。
“大哥哥,你等等我啊!”豆苗竹筒里的萤火虫刚刚都跑得不剩几只了,他拧着两条眉一边纠结要不要再抓些,一边看叶以舒走了又急切得在原地跺脚。
“豆苗,还不赶紧回来。那南瓜藤边那么多蚊子。”施蒲柳催促道。
“娘,知道了。”豆苗只好抱着竹筒,回了屋中。
油灯尽熄,不一会儿,院中就传出一起一伏的呼噜响声。
又过一夜,清早还未醒来,就听那后院中猪叫个不停。
叶以舒捂着被子坐起,目光直直盯着那窗户缝隙。
果然,没等过几息,就听他奶那比猪还能嚎的声音响起:“都懒死在床上了,都几时了,猪都不起来喂!”
叶以舒眯眼,脑袋上呆毛翘起一根,不爽地晃了晃。
“一天不吵吵就不能活。”
叶以舒有起床气,今日好不容易没事,他打算睡个懒觉。但无论是猪啊、鸡啊还是人,都不安宁。
他掀开被子快速穿好衣服下床,踏入院子那一瞬间,院中骂骂咧咧的声音顿时像被卡住一般,哑了下去。
那黝黑的眸子打眼望了一圈,隔壁只有豆苗打着呵欠出来。
李四娘被叶以舒盯着打了个寒战,匆匆去了后院喂猪。
叶以舒招来豆苗问:“爹跟娘呢?”
豆苗摇头:“不知道啊,我醒来的时候爹娘就不在。”
叶以舒略一思索,便猜到他爹娘应该又一起去镇上卖粮食了。
镇上粮行收粮食的日子就那么几天,过了他们收摊了,便只能卖给那些小铺、散铺,粮食也不比粮行卖得上价。
叶以舒抿着唇,鼻尖呼出一股气。
“真是舒坦日子过久了,净知道张嘴就嚎,跟畜生有什么两样。”
“大哥,你说什么呢?”豆苗顶着一头炸毛,迷茫问道。
叶以舒弹了下他额头,道:“我说猪饿了。”
“哦,大猪小猪确实饿了。那我去打猪草去。”
叶以舒拎着小孩衣领,将他拉回来。
“没看奶去了,咱先去洗把脸,我带你抓鱼去。”
“好啊!”豆苗一个蹦起,匆匆回屋收拾。
家里这个点不会开火,得等到他娘回来。一天两顿,他都受不了,更何况正在长身体的豆苗。
洗漱过后,叶以舒带着豆苗就溜。
李四娘喂了猪出来,正要找豆苗去打猪草,结果瞅了眼屋里,哪里还看得到什么人影。
她气急,又站在院中骂骂咧咧:“都是懒货托生的,净躲着不干事儿!老叶家怎么养这么多吃白食的东西!”
“金兰,金兰!”
金兰一把拉开门,手上端着装满了脏衣服的盆子。
“我说娘,大清早的您喊什么啊。”死老太婆,叫魂啊叫。睡得好好的都给她叫醒了。
“你干什么去?”李四娘看着她。
金兰没好气道:“我洗衣服啊。”
“您又不是不知道,金宝一天换一套。再不洗他就没衣服穿了,娘你也不拿银子出来再给他做几身。”说着,就错开老太太,扭着腰肢离了院子。
李四娘气得胸口起伏个不停,咒骂道:“成日里不干事儿,叫干活儿就四处瞎摸,鱼都没她这么会摆!那肥腰有什么好扭的!”
李四娘深知金兰的德行,说是洗衣服,在河边没一个时辰她指定是不会回来的。
她气啊,气得她脑袋上都冒白烟!
*
河边。
绕过这下林村的小河不宽,也就三五米。沿着河往上,山上留下来的山溪冲刷着河滩里的石块儿。
藏在林间的河沟就是村中孩童最爱玩耍的地儿。翻螃蟹,捞河虾,抓小鱼儿。
童年一大半的记忆都是在这河沟里。
叶以舒带了自制钓鱼竿并一个抄网,拿上水桶、火折子、小刀以及两种调味料到了河边坐下。
下林村的村民也吃鱼,灾荒年间差点把小河里的鱼给吃绝了。后来村里缓了过来,里正组织着,又在这小河里放了不少鱼苗。
叶以舒找到村里几个钓鱼佬最喜欢坐的地儿,也不打窝,抬手就将套着蚯蚓的鱼钩放了下去。
豆苗这会儿肚子开始咕咕叫,他蹲在叶以舒身侧,手压着肚子道:“大哥,这能行吗?”
叶以舒紧盯着水面道:“你这是不相信我的技术。”
豆苗挠挠脸道:“不是不相信,哥你前几次不也没成啊。”
叶以舒回头盯着小孩,直把他看得捂头避开,才起身拉着小孩往凳子上一按。鱼竿也递他手中。
“你来。”
“我啊?可是我不会啊。”豆苗睁圆了眼道。
叶以舒道:“握紧竹竿别掉就成。”
话落,豆苗忽然“哎呀”一声。就看小孩一用力,那鱼钩上的鱼儿也跟着使劲儿。
叶以舒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瞬间握住竹竿,帮着小孩一起拉。
嘿,是条三斤重的大鱼。
“大哥,我钓上来了!钓上来了!”小孩竹竿一扔,叉腰冲着叶以舒,像神气的小公鸡,道,“我厉害吧!”
叶以舒假模假样拱手道:“厉害厉害,在下自愧不如。”
豆苗傻笑一收,作揖回道:“大哥说笑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噗嗤笑开。叶以舒就地杀鱼挖灶,招呼豆苗道:“豆苗,捡些柴火。”
“哎!”
兄弟俩配合,起了灶,开始烤鱼。
豆苗守在灶旁递木柴。火堆上的鱼肉被小刀划破,那火燃起没多久,皮肉就烤得翻卷,滋滋冒油。
再撒上花椒、盐调味,一人一半,吃得肚儿圆。
豆苗舒坦地打了个嗝,吃饱了就赖在他哥身边当个蘑菇,背抵着叶以舒的膝盖蹲着。
他道:“大哥,为什么我跟包子他们烤出来的鱼就没你烤的好吃?”
叶以舒填埋火堆,问:“你们刮鱼鳞了吗?”
豆苗掐着手指比划着道:“你做的我们都做了,除了调料只放了一点点的盐。”
叶以舒真就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道:“或许你得去问娘。我不会做饭,烤鱼也就只会掌握一点火候。”
豆苗一想到他哥哥曾今做的饭,眉头一皱,嘴巴紧闭,活像吃了什么毒药一般难看。
确实难吃!不是一般难吃!
甚至还吃得他们全家拉肚子请大夫。
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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