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会拒绝别人的关心,也没有人会不喜欢听好听的话。

苏青青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她的神色和缓了下来,只是面对市井七侠的固执,还是非常烦恼。

阿砾见她神色不虞,转身面向地上的七人,他的语气不再像对苏青青时那样带着少年气的急切,反而变得沉稳:

“诸位,请听我一言。”

市井七侠怒视着他,一个个破口大骂。

“邪魔外道,有本事堂堂正正与我一战!”

“卑鄙小人,敢不敢正大光明打一场?”

“偷袭暗算的小人!”

……

阿砾对他们的破防怒骂一概不理,只是静静看着他们。

几人刚开始骂的起劲,但见两人都没什么反应,反而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当猴看了,终于闭上了嘴。

“我知道诸位是为霍门主报仇,义气深重,令人佩服。”阿砾肯定道。

“但在下听闻,霍门主有遗书留存,言明辞去天禽门门主之位,他为何留下此信,想必诸位看得比我更明白。”

七人坐在地上,都面色阴沉,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话。

阿砾继续道:“正是因为他不愿因自己一人之故,拖累整个天禽门,断送了门派传承,这份苦心,诸位难道真的不懂吗?”

其中一人咬牙道:“懂又如何?我们江湖中人,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阿砾冷静地分析,“诸位今日若被苏姐姐所杀,便是违背掌门的遗愿,置天禽门存亡于不顾,是为不忠;霍门主与人公平对决,从容赴死,诸位为此复仇,即是陷霍门主于不义,也是诸位不义。不忠不义之举,诸位真的要做吗?”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带着一丝劝慰:“更何况,诸位如今内力大损,已无再战之力。霍掌门若在天有灵,是希望看到你们为他而死,还是希望看到你们保全有用之身,牢记他的遗训,你们自己思量思量吧。”

这一番话,条理清晰,句句敲在市井七侠的心坎上。

尤其是提到霍天青的遗愿,门派的传承,以及他们如今的状态,让众人脸上的愤恨渐渐被更深切的悲哀所取代。

他们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力与灰心。

良久,有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挣扎着爬起来,对着苏青青的方向艰难地抱了抱拳,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七人互相搀扶着,步履蹒跚地离去,背影萧索。

看着他们黯然消失在林间,苏青青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姐姐,你没事吧?”阿砾关切地凑近。

苏青青摇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我没事。倒是你武功似乎精进不少。”

阿砾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眼中闪着光:“姐姐留下的武功心得很有用。我苦练北冥神功,走镖时也遇到些事,机缘巧合吸了些许内力。这次……我也是想证明,我能帮到姐姐了,不再只是累赘。”

苏青青看着他眼中那份渴望被认可的光芒,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两人并肩,沿着山路继续前行,将这一地的恩怨,暂时留在了身后。

……

市井七侠黯然离去后,天禽门再未遣人追来。

这份沉默,是一种无言的结局,也是一种彼此心照不宣的休战。

苏青青心中了然,也投桃报李,刻意避开大道与繁华城镇,只拣那些人迹罕至的乡野小径行走。

她不愿再与天禽门徒照面,免去双方尴尬,也算全了那份对义气的最后尊重。

天禽门上下百余口,毕竟并非人人皆是山西雁那般将义气置于生死之上的刚烈之士,更多的是在门派情谊与切身安危间权衡的普通人。

如今这般不了了之的结局,掌门之仇未报固然遗憾,却也免去了更多无谓的流血与门派根基的动摇,对双方而言,或许已是最不坏的收场。

路途于是变得平缓而从容。

与阿砾久别重逢,自有许多话说。少年絮絮叨叨说着镖局里的见闻,走南闯北的趣事,还高兴的说自己成了镖头。

又说自己练功时遇到了什么困难,苏青青则时而指点他运劲法门的细微之处,时而讲述自己这些时日的遭遇与体悟。

两人便这般且行且谈,倒不似赶路,更像是一场悠长的游历。

沿途若见官府通缉江洋大盗的榜文,或是听闻某处有豪强恶霸欺压良善,二人也不介意绕些远路,顺手便将那奸恶铲除。

苏青青只觉心头一片澄明,虽然心底还剩下五毒娘子公孙大娘这个心结,但此刻心无旁骛,竟意外地贴合了道家 “致虚极,守静笃” 的修行心境。

不为外物所扰,精神内守,连带着对《九阴真经》中许多幽微深奥的经文要义,也有了更深一层的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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