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封印相柳后伤重不治,不幸离世,母亲心碎,生下我后托付给参天宗掌门,接着离开洵山派,游历四方。此事人尽皆知,无需阁下相告。”谢怀安忽然冷硬起来,紧紧抿着唇。

“当年仙魔大战,相柳征战已久,妖力耗尽,又为诛妖阵所伤,奄奄一息。而昔日的天下第一剑刚刚突破大乘期大圆满,与渡劫期一线之隔,又怎么会因封印相柳而重伤濒死,甚至金丹破碎,剑灵不知所踪?”无尘依旧是那样和缓、低沉地说着。

谢怀安沉默不语。

“我只不过想让谢仙长替我取一样东西,何必如此为难呢?”

许久,谢怀安才开口,“取什么?”

无尘微笑,挥手设下结界,隔绝了苏妙青的视听。

二人将事情谈妥后,无尘撤去结界,谢怀安起身告退,走到门口时,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向苏妙青,对方正端坐饮茶,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还有些事情要向城主讨教。怀安还有师门任务在身,不如先行前往无间缝隙?待我此间事毕,自然再去找你。”

此地鱼龙混杂,这位黑城城主亦是深不可测,自己岂能留她一人在此。

谢怀安止住脚步,道:“我的事并不急切。”

言外之意就是可以陪苏妙青了结此间事,再行解决。

“谢仙长若是放心不下,大可留一道神识在此护持。”无尘依旧是好脾气的样子,毫不介意他的猜忌,反而笑着摇摇头,“早听闻断玉剑谢怀安最是寡淡无情,现在看来,竟是谣传。分明爱护道友,甚至到了寸步不肯相离的地步。”

这话颇为奇怪。苏妙青看向谢怀安,见他面无异色,才道:“怀安不必为我耽误正事,若是实在挂怀,如城主所言,留一缕神识在此即可。若有什么事情,我再传音亦可。”

“我在城主府外候你。”谢怀安态度强硬,留下一缕神识,先行出府。

无尘静静地替苏妙青添茶,待察觉谢怀安已经走出城主府,抬手一挥,血色妖力瞬间分出那缕神识,藏于一个碧色玉佩中。

那玉佩如一碧色小蛇盘卧,苏妙青看了又看,颇觉眼熟,“你这玉佩……”

“不过是寻常的安魂玉,雕琢成如此形状,只图个新奇。”无尘收好玉佩,方才的温和笑意终于有了几分真心,他直直地望向苏妙青,道:“尊主终于想到要来找无尘了。”

“我也是最近才恢复记忆。”苏妙青收敛神色,“所以碧溪与我的护心鳞是你交到花冉手中?你早就算准了我会经过黑山寨。”

无尘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道:“尊主高看我了,无尘算不准,勉强窥得几分踪迹罢了。”

“叶蓁所说的红衣仙人是你,还是燕决明?操控魔族傀儡的又是谁?”苏妙青满腹疑问。

“都不是,”无尘摇摇头,“这红衣仙人与燕决明十分相像,但绝非那只狐狸。他的真身在仙魔大战时就已经毁去,如今实力大损,哪里还能豢养这样多的魔族傀儡。”

“所以是谁?”

“这不是尊主该操心的事情。”无尘依旧温和,“无尘会帮尊主解决好。目前需要操心的,唯有如何尽快取得心头血。”

苏妙青很清楚,无尘对自己的态度与燕决明无二。只因自己是相柳残魂转世,因而看重三分,愿意称一声尊主。实则他们的忠诚只给那个真正的尊主,自己若是无法尽快取得心头血,解封神魂,彻底恢复妖力,他们迟早会不耐烦,亲自动手。

“你要取一样东西,取的难道不就是他的心头血?”

“尊主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无尘勾勾手指,那只缠在苏妙青手腕上的小黑蛇就松开身体,在棋盘上蜿蜒前行,最后乖巧地盘在无尘的手心一动不动。

“只是谢灵均狡猾得很,他所设的封印不仅要谢氏后人的心头血,还要是他主动献出的心头血。”

“这也并不难办,不是吗?”苏妙青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

“有尊主在此,自然并不难办。”无尘亦是一笑。

小黑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无尘手指微动,不知为何,苏妙青总觉得手腕上早已愈合的伤疤,又细密地痒了起来。

*

片刻后,谢怀安察觉到神识渐近,抬头望去,果然是苏妙青正从府中走出,见到他,粲然而笑,快步走上前来。

“怀安,”她挽过谢怀安的手臂,“我要讨教的问题城主已经悉数解答,师门之命我也已经带到,只是城主还要废上一些时日才能作答。不如我先陪你去取回城主所托的那件东西?”

谢怀安莫名觉得眼前人有些怪异,但用神识探查,却并无异常,方才分出的那缕神识也依旧附在她身上。

“我有所求,才为城主差遣,前往完成此事。妙青不必受此累,况且,那地方据说有一千年蜃妖,好造幻境戏弄行人,使其发狂自残。听起来颇为危险,妙青还是不去为妙。”谢怀安一字一句,说得相当认真。

苏妙青却只笑眯眯地看着他,道:“但是我想陪你。”

谢怀安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抬手凝聚神识,再次探查一番,确认无误,眼前人的确是那个苏妙青。

他耳尖微红,一时不知手脚要往哪里摆但面上只是点点头,应允了下来。

城主要谢怀安取回的东西,乃是蜃妖所凝的一颗珍珠。黑城虽然临水而建,这蜃妖却并不居于大泽之中,而居于一方与大泽相通的深渊内。

这眼深渊四周遍生毒花,故而需要格外小心。

这些毒花艳丽无比,花红无叶,只有一根光秃秃的绿茎撑着娇嫩的花朵。细腻的花粉闪烁微光,为夜风一吹,四处飘散,犹如银河,实在是相当惊艳的景色。

只是二人现在无心观赏。

谢怀安以灵力护住二人周身,将花粉悉数隔绝在外。他手托罗盘,指针定定地指向一方,二人遂顺着指针方向寻找深渊入口。

“据说这蜃妖有十余丈之宽,而那深渊不过井口大小,它是怎么把自己塞进去的。”苏妙青依旧挽着谢怀安的手,神态自若。

“还有这些毒花,我之前从未见过,不知究竟有何毒性?”

谢怀安耐心作答,“这花我也不曾见过,城主只说有毒,却并未说明毒性,你我小心便是。”

不多时,一口深渊果然出现在眼前。其方圆不过寻常水井大小,以神识探知,却仿佛无底之渊,远远探不到穷尽之时。

苏妙青盯着这汪清澈的水,有些发怵,“这渊窄而深,要是跳了进去,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若是无底,岂不是像被囚在水牢中。”

“你留在此地,我先行一步,若是无碍,你再下水,如何?”谢怀安收起罗盘,运转灵力调息闭气,而后干脆地跳入水中。

不多时,苏妙青额心一热,耳畔传来谢怀安的声音,正是他以神识传声,“可以下来了。”

苏妙青跳入水中。

浑身先觉出透骨寒意,四周漆黑无光,只能觉出水不断从脚下往上涌,窒息,昏暗,极具压迫感。

直到手臂触碰到一层柔软的什么,四周才渐渐有了光亮。原来这深渊之下藏着一片巨大的水域,生满水草,那些光亮来自于水底不知名的游鱼。它们遍体荧光,随着水波四散。

在这片水域的正中心,是一只巨大的蚌。卧在水草之上,蚌壳开合呼吸,水也就随之吞吐,蚌壳打开的瞬间,可以窥见其中光华夺目的珍珠。

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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