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湾总是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就能让青石板路变得湿滑难行,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连带着些许叫人透不过气的闷热。
格老推开两扇斑驳的木门,门楣上印着已经褪色的“荷月榭”三字,仍然能看出当年的风骨。
“你们看,就是这里了。”
园子不大,却处处透着精巧。假山错落,曲径通幽,以复廊和漏窗别开生面。池子里的荷花开得正盛,正应了这门楣。
夏月愫不解道:“这园子看着也不大啊,真的能容纳我们这么多人排练吗?”
格老饶有趣味地笑笑说:“不急,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温妤看不懂园林的建筑,明明可以通条路或者架座桥就能直达目的地,为什么偏偏要设计成这样绕来绕去,古人真是奇怪。
直到转过一道弯,她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平台,三面环水,一面依山。平台呈扇形展开,地面铺着光滑的青石板,四周是低矮的汉白玉栏杆。最奇妙的是,平台正对着一面巨大的天然石壁,水从石壁上流下,形成了一道薄薄的水帘。
一片惊叹声传来。
周遂砚出于职业习惯,任何空间在他眼里首先考虑的是能不能成为表演场地。他走到栏杆边,望着水帘,眼睛亮了起来。
瓮晏文立马掏出手机录了个视频给瓮谦发去,转而时不时扭头对着温妤说:“你快看,这天然的舞台,水帘可以作为背景,观众可以坐在回廊上观看我们的表演,这里简直太完美了!”
温妤抱臂站在水帘面前,脑海里只有小时候看的老版西游记,剧情里面的花果山水帘洞,令她记忆深刻。
她的视线随着石壁往右移,在一个多边形凉亭发现一个长得很像瓷膏娃娃的女孩。亭身木质结构散发着温润质感,搭配着精巧细致的围栏,女孩还穿着旗袍,尽显中式韵味。
女孩也看见这边的人群了,挥挥手,甜滋滋喊道:“爸爸。”
温妤微微有些疑惑,只听见身后的格老和蔼可亲地“哎”了一声,并朝着她那个方向去。
等他将人从凉亭里推出来,温妤才发现原来她坐的是轮椅。
格老宠溺地介绍道:“这是我女儿苏见月。”
夏月愫一根直肠子,好奇道:“怎么你女儿不跟你姓啊?”
格老皮笑肉不笑道:“她随她母亲姓。”
苏见月披着乌黑发亮的长头发,前面戴了个和旗袍同色的发箍,将整个额头露了出来,落落大方。
“你们好,听我爸爸说你们是一支优质团队,很期待你们的演出。”她因为腿脚不方便,几乎不会出门,从一开始知道自家的园林会有舞台剧表演,她喜出望外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周遂砚为了不让她的话掉在地上,回应道:“很高兴认识你。”
温妤在一旁细细观察着笑容甜美的苏见月,她那嫩白的双手,虽然轻柔地摆放在膝盖上,但掩藏不住指甲下的微小痕迹。
她心想,眼前这人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
——
次日,强烈的太阳光将树叶晒得卷曲,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仿佛被高温吞噬了生机。
导演瓮谦凌晨从逢城出发,早上六点赶到青棠湾。他此刻正拿着对讲机,指挥着演员们如何利用长廊、假山、石壁等元素行动,让这成为一个纯天然的舞台。
这里不需要任何的灯光,借助园林里的自然光线,来达到一个光影美学的高度。
瓮导歪着对讲机,扭头对周遂砚说:“苏禾婉在古亭下沉思那段,将她与赵书伦的感情升温起来了。”苏禾婉也就是夏月愫扮演的女主角,书香门第家的大小姐;而赵书伦则是瓮晏文扮演的男主角,家道中落的一介书生。
这次的剧本围绕烟雨江南这一主题,编织了一个跨越时空的爱情故事,融合传统与现代,既展现水乡的柔美,又表达出爱情的忠贞不渝。
周遂砚摸着下巴在沉思:“我想把结局改成悲剧。”
瓮导立马懂他的意思,“你是觉得两个身份阶级不在一个层次上,很难走在一起是吧。”
周遂砚含糊其辞道,“也不算,我回去想想,到时候和大家商量之后再决定。”
瓮导唇角弧度渐深,懒洋洋道:“我猜他们会觉得悲剧更合适,毕竟有遗憾,好像更能衬托出爱情的忠贞不渝。”
周遂砚不说话,实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瞟到温妤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她额头上的汗水一路往下蔓延,甚至锁骨上也被汗液浸湿。
他弯腰从那一打矿泉水里拎了一瓶,递过去的时候随口一说:“这么怕热呢。”
温妤的眼眶有些红,心头没来由的烦躁,一脚将脚边的小石子踢了出去,“有本事你别站那树荫下,也来我这试试。”
人不大脾气倒挺大,周遂砚真不知道她到底一天到晚哪来这么多气来生,耐着性子安抚道:“这只是第一天试试水,后面的排练时间都调整到早上和傍晚,不会那么热。”
温妤实在是热得受不了,她没好气地指着那个多边形凉亭说:“我能不能申请去那边休息一下。”
周遂砚盯着她那张通红的脸,同意道:“可以。”
温妤立马起身,拎着那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大摇大摆地走进凉亭避暑。
她前脚刚走,周遂砚后脚便跟过去了。
温妤坐在石凳上,曲着一条腿,手中把玩着一片从地上拾起的落叶,不理会一旁的周遂砚。
直到她瞧见夏月愫一直往自己这个方向看,才开口说:“你再不回去,你那老同学脖子都要伸断了。”一副吃瓜打趣的神情。
当清冽的水流顺着周遂砚干燥的唇边滑入,他不自觉地挺直脖子,紧接着伴随轻微的吞咽动作,他模模糊糊道:“不用管她。”
温妤盯着他的喉结,那滴水珠在微光下缓缓下滑,很性感,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再次干裂而紧绷的唇。
他扯了扯领带,偏头望向波光粼粼的水面,忽然一只狸花猫轻轻一跃,跳到岸边的石头上,趴着身子舔舐毛发。
“你觉得苏禾婉和赵书伦最终应该走在一起吗?”周遂砚心里明明已经有了答案,现在却不知是想找些共同话题,还是想听听温妤的内心想法。
她直截了当道:“不应该。”
他侧头看向她问:“原因?”
温妤从石凳上站起来,随性道:“没有原因,就是不应该。”她知道剧本的整体内容,不喜欢阶级差距带来的自卑和不自洽感。在她看来,爱情里任何一方处于下位,都走不远,长痛不如短痛。
周遂砚还想说些什么,不料被对面传来的的声音打断:“月愫你没事吧?”
温妤也被那边的动静吸引,只见夏月愫捂着膝盖蹲在一簇无尽夏旁边,头发因被汗打湿而服服帖帖黏在脸上。
她紧跟着周遂砚,迅速走过去查看详情。另一个同事用纸巾沾上一点点矿泉水,帮夏月愫擦拭着膝盖上残留的细沙。
瓮谦连忙赶来,问:“怎么了这是?”
夏月愫反而看了眼周遂砚,咬着牙说:“没事,就是刚刚走神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
她膝盖上的浅红渐渐晕开,虽有伤痕,却并不狰狞,倒是她的表现有些浮夸了。
温妤一直皮糙肉厚的长大,实在是不太能共情。
瓮谦抹了一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迎着刺眼的太阳光,眯着眼睛说:“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都先回酒店休息。”转而又交代周遂砚说:“你俩更熟,带月愫去医院清理一下,怕后续感染。”
周遂砚面色沉静道:“好。”
旋即大家都散了,温妤在来的时候留意到离这里不远处有个爬宠体验馆,她想去看看,于是准备只身前往。
她前脚刚走出烟雨阁的大门,后脚就收到周遂砚的消息,他发了条语音过来,问她不回酒店要去哪里。
温妤猫着腰左看右看,也没瞧见他的身影,他怎么知道自己没打算回酒店?手机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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