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任长风脸色变了变,眼中怒气暴涨,“难道你们以为杀他们的人是我?”

宋语妙深吸一口气,道:“长竹和青术中的毒,分明就是你的蛇毒。我看就是你对我怀恨在心,所以当他们去林中找你的时候,你就用我留在毒蛇身上的银针杀害他们嫁祸我!”

“我可没动你的银针!”任长风怒道,“我是看你不顺眼,但我犯得着因为这个就对他们下杀手吗?”

“那么,换一个动机如何?”林雪意的话让在场众人立刻都安静下来。

任长风眼底闪过一丝戾气:“你什么意思?”

“你说不会因为语妙的关系就对他们下杀手,那如果是他们撞破了你的其他事情呢?”林雪意按下心中的躁动不安,迎上他的目光,“否则,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在我们离开后,还一直在禁地中逗留。”

任长风轻轻一滞,继而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你们为了脱罪可真是口不择言!”

苏长宁似乎有些没听明白,问道:“姑娘,若你和小师妹真是先行离开禁地的,又如何能够知道,三师弟在禁地里没有走?”

“这很简单。”林雪意说着看向宋语妙,“我们在禁地之中时,你曾用药粉对付任圣手的毒蛇。我闻着气味,那应该是雄黄粉?”

见她点头,林雪意唇角凝起一点弧度,挑眉对任长风道:“任圣手,眼下距离我们在禁地中遇见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若你不是一直在禁地里,又怎么会连沾了雄黄粉的衣服都没换就匆匆赶来?”

整个庭院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几息过后,窃窃私语如落入湖面的漫天细雨,激起密密匝匝的回音——

“三师兄身上确实有雄黄粉的气味。”

“对,是雄黄错不了。”

“难道真的是三师兄……”

在纷纷的议论声中,任长风张狂的神情渐渐僵住,他连忙低头打量自己的衣服,扯出一抹勉强笑容:“你、你胡说,我身上什么粉都没沾上,那是你们自己身上的气味。”

他话一出口,就连有些摇摆不定的苏长宁都脸色凝重起来:“三师弟,你……”

“苏长宁,你也要落井下石陷害我吗?”任长风面色愠怒,却掩盖不了目光中的惊慌。

“三师弟啊三师弟,你还不明白吗?”一旁的楼青黛嗓音妖娆,语气却凉凉,“你自己就是和蛇打交道的,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何必为自己身上有雄黄的味道辩解?”

“我……我没有杀他们!我没有!”任长风顿时大骇,对着正堂方向跪下,“师祖,长竹和青术不是我杀的!我也没有留在禁地里!是他们血口喷人!”

“可有人能为你作证?”华长青静静立在正堂中,平和语声无波无痕。

“是啊,三师弟,”苏长宁从怔愣中回过神来,“若你一早就回了住处,你的当归轩中总有药童能够证明才是。”

苏长宁分明是好心提醒,任长风却反而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扭头看向林雪意,面色颓败的脸孔上闪过惊怒和怨毒。

“来人,把任长风带下去,等谷主回来发落。”华长青一语落毕,庭中便有一队弟子围聚过来拿人。

任长风如梦初醒般挣扎起来,大叫道:“师祖,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是宋语妙私带外人进入禁地,该受罚的人是她!师祖,您不能像师父那样偏心!这都是她们在诬陷我……”

推搡之间,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任长风的抗议声戛然而止。

那物件裹在褐色布料中,一眼看不出是什么。任长风一怔过后,拼力去抓它,却被楼青黛抢先一步,将它从他手边一脚踢开。

包裹的布料被勾拽开来,里面的东西堪堪滚落到林雪意跟前。一股战栗之感陡然从脚底涌起,林雪意霎时被攫住了目光——

那是一柄算不上大的玉刀,似乎是专为切割珍惜药材之用,玉色白绿交杂,在微弱灯光下泛着沉郁幽光。

“这是……”苏长宁的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九幽寒?!”

四下里顿时阒寂无声,整个百草堂似乎陷入暴风雨前的宁静。打破这片短暂沉寂的,是老者冷寂的笑声。

“好……好啊!”华长青从正堂中步出,一直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中罕见地染上了愠怒,“我说你有什么理由要杀害同门,原来是为了这个!呵呵呵……你竟打上了九幽寒的主意!”

庭中更加安静了。

“师祖,不是的……”任长风堪堪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就在地上滚作了一团,痛苦地惨叫起来,“饶……师祖……饶命!”

苏长宁连忙跪下,道:“求师祖息怒。”

旋即,庭院中乌压压的一片人也跟着跪下:“求师祖息怒!”

林雪意发觉了宋语妙正一个劲地冲她使眼色,可她却鬼使神差般,在众目睽睽之下捡起了玉刀。

这玉刀的刀尖上有一处令人感到分外熟悉的缺口,分明就是连环杀手作案用的那件凶器!

眼前所见俨然是在告诉她,任长风就是她要找的连环杀手,可她心中却没有巨石落地的欣喜,反而是一种莫可名状的茫然和无措。

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她克制住双手的颤抖,握紧玉刀回溯起来。

眼前的画面飞速倒退,而后在一片黑暗中定住。一盏灯火幽幽照亮黑黢黢的山林,雾气缭绕中,一道身披褐色斗篷的背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她的神识跟着那道提灯的人影穿过密密层层的树丛,最后来到了一处高耸的洞窟前。

一片嗡声自脑海深处响起,她凝神一看,只见密密麻麻的的黑色小虫正沿着那人垂在脚畔的斗篷往上爬。

这景象令人头皮发麻,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扯下斗篷往地上一甩,攀附在上面的虫子便如苍蝇般扑翅乱飞。

那人挥手挡了几下,忽而从怀中抽出一样东西举到半空,在他周围盘旋的虫子便立即四散开来。昏黄灯光映亮他手中那柄泛着冷光的玉刀,也映亮了他扯起的唇角————那是任长风的脸。

脑海中嗡声再度传来,如巨兽怒吼,仿佛能啃噬神魂。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耳畔传来宋语妙的声音,却是若即若离,让人不知道今夕何夕。

林雪意能觉察到额角汗水滚落,但她的神智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无法从回溯的场景中抽离。

在脑海彻底被混沌淹没前,她看见任长风带着玉刀进入了面前的洞窟,无数黑虫的飞影将他的身影彻底遮蔽……

海潮般的嗡声渐渐止息,最后迎来永夜般无尽的黑暗。

林雪意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她看到了一幅很长的画卷。浓墨重彩的绘卷如被夕照笼覆般,被梦境镀上了一层琥珀色。

一条闪耀璀璨波光的河流如一弯新月横贯画卷,河畔的重重楼宇如风烟中的星河影影绰绰。大约是有风过境,悬在檐角的风铃摇曳不绝,风中便传来无数银铃的清响……

不知过了多久,风铃之声中渗进了放轻了的啜泣声。

鼻翼间药香弥漫,像一双无形的手将她的神识从幻梦中轻轻拉拽回来。林雪意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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