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1
陈院长闻言大惊失色地站起身来,对着付大人指天誓日的一再保证,自己对此事毫不知情。
付大人原也只是试探,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也缓和了口气道:“此事还要找县里闻教谕商讨后再做处理,既然不是院长的得意门生,那到时就公事公办。”
上元县治下有个段家村,书院光是姓段的学生就有五六个,陈院长一时对不上号,但不妨碍他端正态度连连表态,书院对此事绝不姑息,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次聚会持续了三个多时辰,将近大半日的时间,除了吟诗作对等文学活动之外,还讨论了朝中这几年来的政治生态变化和国家政策,苏宜听得十分用心。
陈院长对政治环境关注有限,此事更关心自己一亩三分地里的问题,比如节节下降的科考通过率。
付大人认为这是因为近几年书院学生越来越多,而地方学校师资力量有限所导致。
分班教学虽然能够因材施教,但因为授课能力较强的老师都优先紧着院试考生,让很多准备县试的学生只能跟着业务能力相对较差的老师学习,也没什么机会和考过县试府试的学生进行交流,水平得不到很好的提高。
几位领导采纳了付大人意见,商定每隔两日实行一次混班制教学。
院长一早就注意到了传说中连中小三元的盛祈安,散场之后一直拉着不让走,执意请他参观一下学校设施和教室,然后对着几位副院长感慨,要是明德书院也能收这样一个这样的学生,他真是死也瞑目了。
苏宜记得按着原文时间线来说,一年之后盛父就会调任金陵知府,将盛祈安送来明德书院读书。
看着陈院长低声下气求贤若渴的脸,苏宜很想上去剧透一句,其实不必这么卑微,你很快就能拥有。
贺大人的年假接近尾声,这几天要带贺景辞出门拜访几位大儒,贺景辞专程抽空过来钟家和苏宜辞行。
看着沉浸在“好几天不用去学堂读书”情绪里一脸喜悦的贺景辞,苏宜幽幽一叹:“你叔父为人的确不错,盼你成才的心比你母亲只多不少,这次也是为了你去拜访几位先生,你这几日且把玩心收一收,学些东西回来,莫要辜负他一番好意。”
贺大人如今位高权重,只要不是做出强夺家产欺辱寡嫂等太出格的举动,哪怕只是过年过节回来看看给个红封,都会有人上赶着拍马屁称赞他为人厚道,心地纯善,对嫂子和侄儿都照顾有加。
但贺大人对亡兄情谊深重,对侄儿的提携也做到了极致,日日悉心查问功课,带他参加高层对话,拜访大儒讲学取经……比起自己亲生儿子也不遑多让。
的确是个不错的叔父。
贺景辞离开之后,苏宜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一直抱着随时离开书院的心态,除了当时在缘分使然之下被动结交的贺景辞外,在学校中竟也没有其他朋友,这几日一个人写字读书倒也清静。
三日之后就是第一次大班授课,在学校礼堂进行。
因为是书院的第一次试课,几个学校领导都很重视,还有两个副院长专程过来旁听,学生们都想好好表现。
上过半堂理论政策公共课后,讲师孔先生抛了一个辩论题出来。
假设你顺利通过殿试进入户部为官,这日衙门要商讨税制改革,你认为征战过后国库空虚,而上峰提出的商税三十税一改成二五税一依然过于优待,解不了燃眉之急,在衙门决议之时应如何指出?
题目发布后,台下很快有学生冲老师抬手示意,起身表达观点。
有的先从政治正确方向开始立人设,作为朝廷文官,对着皇帝时都要直言进谏,对着同僚更当如此,直言过错才能避免让上次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充盈国库,也是忠君爱国的表现。
也有人则是从而今国库空虚的实际情况状况入手,洋洋洒洒说了一通提高商税税率的必要性和紧迫性,最后依然上升到了为君分忧忠君报国的高度,企图让上司转圜心意。
段文翰则从另一个方面反驳了前头几位同学,道是同朝为官要注意团结,做事要讲究方式方法,公然在堂上指出上司错误并不妥当,若那上司是个心胸狭隘好面子之人,被指出错误之后反而更加执拗地推行自己想法,最后误了国家税率改革大事,反而得不偿失。还是等会议过后找到上司私下商谈为好。
原本讨论税率改革的话题被段文翰带偏,紧接着又有同学指出,若是不在部门议论之时指出来,等众人表态决议之后,反而更难推翻。
其他同学纷纷表示认同,毕竟确定商税税率这么大的事情不能是一个人的决定,每个开会表决时给了肯定答复的人都不会眼睁睁看着结论被推翻,否则就等于是打了所有参会官员的脸。
那日雅集结束前,苏宜呈上诗册,付大人看过之后问了她的名字,说她字写得着实不错,考虑到在场的都是文化人,苏宜又是书院学生,赏钱终归不妥,所以给了她一块和田玉做的扇坠,算是谢礼。
李笙想着苏宜那日到底是帮了忙,有意提携她,看她一直在那里坐着不动,便点名问她的想法。
苏宜直截了当道:“我认为先生给的题目就是错的。”
段文翰一早就听说了两位官员要来书院参观的消息,家里一直想要让他混进来开拓人脉,贾家也帮着他托人想了办法,奈何院长油盐不进,不许他来。
毕竟一个小小的县丞可以在县里作威作福,但在两位大人跟前,根本就不够看。
后来听闻苏宜竟然被李笙提携去参加了雅集,他眼红到不行,再联想那日李笙那日对自己的种种评价,更加认为都是苏宜在背后捣鬼,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今日定要为难上她一番。
他嗤笑一声,转头对苏宜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所有人都为了这样一个错了的题目争得目红耳赤,都是一样眼盲心瞎是么?你才上了这几天的学,连县试都不曾参加一次,怎么好意思摆出这种众人皆醉唯你独醒的架势?”
礼堂之中一时安静了下来,众人越听越觉得奇怪,段文翰这话已经远远超过了课堂论辩的范畴,说是人身攻击也不为过。苏宜明明只说了一句再平和不过的话,段文翰却有种被人撕破面具后的恼羞成怒,也着实让人费解。
而段文翰对于这一切依然无知无觉,对着苏宜持续输出:“难道你上考场之后,还能挥着卷子同监考官说题目错了不成?前些日子四处钻营向上巴结还不够,这会儿又想着特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