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木剑压在胳膊下,一手撑着脑袋说:“学宫制之后,天下仙门学子皆向往玉匣宫。玉匣宫主修灵剑,所谓专业对口,所以现在的修士都用剑,这些斧钺钩叉……你们不是沈家庄弟子吧,是门客?也就是……替主家解决事情的流氓?”
众人一听,哪管其他,利刃齐上!店小二抱头后退,以为少侠死定了,谁知少侠屁股都没挪,破烂木剑招架千斤重兵,游刃有余!还不忘催促店小二:“继续说!”
店小二啊了声,嘴里下意识说:“这些大侠居于金州北面,一共四十八人,本地人称他们为金州北四十八……那三颗头颅便是他们中的一员!啊!!!别砸桌子!”
飞到半空的桌子被李溋灵巧接住,稳稳放回原地。顺势揪住一人的头发,木剑在颈项上一转,鲜血喷溅一地!这一手,接桌子、放桌子、出剑、杀人毫不耽误!
店小二睁大了眼镜。
“当……天晚上……猎户被大侠们掳……带去沈家庄,他们要杀了他,替同伴报仇……后来……后来双福门的沈掌门来了……认下杀人的是她。沈庄主说她现在残杀自己人,将来是不是连舅舅也一起杀,好让双福门一家独大!那猎户听这无耻……听了这些话,大骂沈庄主伪君子!修为平平,纯靠四十八张臭嘴吹虚!脓包废物一个!怪不得被外甥女压一头!”
李溋听后大笑,翻身后跃,木剑连刺,金州北已倒下大半。
“猎户扑向沈庄主,可惜扑杀不成,反被沈庄主一剑刺死!沈家庄借此说沈策纵凶杀亲,欲除掉沈策,那一晚沈家庄血光大胜!沈策凭一人之力,反手屠了沈家庄满门!”
“满门?”
最后一个金州北见势不妙,向门口逃窜,被李溋飞剑穿胸,他甩走剑上的血,撤了剑跳下桌子:“杀了满门?那这些人怎么还在?”
没人回答他,店小二说完最后一句话,直挺挺往后一倒,脑袋咚一声砸在地上。
居然吓晕了。
李溋蹲身拍了拍店小二,对方全无反应,这时,原来不是吓晕,是吓死了。打开客栈大门,呼呼寒风往里灌。外面不是深秋,是隆冬。
李溋自言自语:“此地食物发霉,季节颠倒。沈策……沈家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杀了一轮,却没有恢复正常,啧……”
他有些懊恼。
半年前,自己回玉匣宫,师尊却恰好离山。他想出去找师尊,可天下之大,万一路上错过,又要蹉跎许久。从前师尊不许他私自离山,他却不听话,跑下山很多年。
这次老实等在玉匣宫,好不容易有了师尊回山的消息,却受困于此……
“灵中境浓雾天越来越多,师尊常常下山除祟。耽误太久,她又走了怎么办?”
“师尊告诫我遇事不可急,这是在烦什么?”
压下乱七八糟的思绪,他开始检查一地的尸体。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细细的红痕,是剑伤。李溋使剑很随意,哪里致命刺哪里,不是每个人都割喉。
而细线并非一条,而是一圈。
“斩首?”
店小二说沈策斩三人头颅,莫非那不是警示的行为,而是她习惯那样用剑?他又看店小二,店小二脖子上居然也有细线。
“故事里沈策嫉恶如仇,不杀无辜,你又哪里得罪她了?”
这时,他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异样,起身环视一圈,数了数地上的尸体。
“一、二、三……二十二、二十三……二十三?!金州北坐了六桌,每桌四人,不算店小二,不该有二十四人吗?”
有漏网之鱼?
李溋闭上眼睛,在血泊中细细感受。寒风轰隆,灯笼晃出吱呀声,微小的尘埃刮过皮肤,嘈杂又刺耳。什么声音都有,唯独没有呼吸声。
有一具尸体凭空消失了。
李溋搜寻客栈,挨个打开客房却不见有异。
“少一人……少一人……少了谁呢?店小二说沈策灭门,可金州北又出现在此地,他们等了一天一夜,等谁呢?”
正在这时,忽见前方天字房挂着房牌。客栈的房牌,平时都挂在柜台后,有客人住才会挂到房门边,以此表示有人。
天字房是最贵的房型,怎么也有人?
并非他小瞧金州北的经济条件,而是他数过,地玄黄四种房型一共十二间,金州北一共二十四人,两人一间足够了。
他确实小瞧金州北的经济条件。
“这里面住着谁?”
正待入天字房查看,大门忽然传来敲门声。
伴随敲门声来的,还有一阵雷声,少顷,闪电从天际劈下来,照得大堂一阵惨白。李溋犹豫要不要问话,忽然觉得大堂内不对劲。原先一地的尸体,全都消失了,地上干干净净。
没人应门,敲门声又响了两声。李溋下楼,下了最后一阶楼梯时候,他觉得耳根一紧,头皮发麻,好像有一双视线盯着自己。回头一看,有个人直挺挺站在身后。
是老赵,老赵双目无神,向李溋逼近。李溋后退一步,他便追着往前一步,昏暗的客栈内,原本躺在地上的金州北,慢慢从房内走出来。
李溋张了张手,片刻后,手中空空,居然没有召来木剑,侧头一看,老马和行李不知何时不见了。他收手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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