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眼,此时更是刺眼得像是能让人的眼睛也短暂失明。
夏油杰只觉得眼前一片白雾。
“——悟!”他僵硬地试图摆出战斗的姿势,可被人一刀捅穿的当事人却比他反应更快。
“带夏夏和天内走,这里交给我。”
五条悟的脸上顷刻间密布冷汗,他很疼,疼到倒抽了好几口冷气。
他急促地看了眼夏夏,然后重新和夏油杰对上视线:“走!”
他相信夏油杰明白他的意思,他也相信夏油杰知道轻重。
果然,夏油杰咬了咬牙,立刻作出了判断。
他转身拉着夏夏和天内理子向薨星宫内跑去,黑井同样紧绷着身体跟了上去。
身后传来了打斗声,夏油杰无心回头去看。
他相信五条悟的实力,越是紧要关头,他越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然而不过跑了百余米,一道无形的结界将他们困在了原地。
夏油杰面皮紧绷,他伸出手碰了碰——金色的咒力闪过,竟然有人不知不觉中,在咒术高专的内部下了一道帷帐。
——这怎么可能?
从未有过的威胁感自心头溢出,夏油杰警惕地将夏夏和天内理子护在身后。
他左右观察,不敢放过蛛丝马迹。
不远处,五条悟和伏黑甚尔的战斗迅速进入白热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这道结界恰好让他们停留在双方攻击的最远距离。
夏油杰咬紧牙关。
他自然能看出来,五条悟竟然落于下风。
而此时,五条悟的心情的确不轻松。
他皱紧眉心,和夏油杰一样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方才伏黑甚尔一击不成后,以诡异的速度从他眼前消失,此时不知踪迹;若非他的气息还在附近,五条悟甚至会以为他已经离开。
强悍到恐怖的一个人。
但是,这并不是五条悟如此紧绷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这个人,他的一招一式,竟和海鸢一模一样!
海鸢终于现身了——?
不。
身材、体形都不一样,眼前人的攻击力比海鸢弱上几分,当然,也绝对是他遇到过的敌人中的天花板。
海鸢更像是完全成长后的他,更别提海鸢是有咒力的,眼前这个人却一点咒力也无,更无法破掉他的无下限。
再一次被对方击破防线,五条悟心中更沉。
六眼不计后果地启动着。
他什么时候都可以输,除了现在。
夏夏就在这里,他绝对、绝对不能——
“在想五条夏?”突兀地,对方带笑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五条悟瞳孔收缩,咒力倾巢而出,狠辣地冲向声音来源处。
这一击没有带来任何效果,对方的笑意更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甚至带上了几分幸灾乐祸。
“那不如你猜猜,我为什么会准确地知道你们是今天同化?甚至能准确到你们进入咒术高专的时间点?你觉得,是谁雇佣了我呢?”
五条悟:“——!”
战斗中最忌讳分神,尤其是他们这种等级的战斗,哪怕是一秒钟的分神,也足以致命——
“呲——!”
刀刃捅穿喉咙的声音极轻却又极响。
紧接着,又是连续几声捅入□□的声音。
……
…………
………………
“悟——!”一声破音的怒吼响彻高专,夏油杰目眦欲裂。
他只觉得脑中一片轰鸣,满眼只剩下血红。
他双目睁大到了恐怖的地步,咒力自他身上瞬间爆裂。
“你——!”他怒吼着,却组织不了任何语言。
杀了他——!
杀了他——!!
他脑海中只剩下这句话,比震惊还要更先地占据了他全部的理智。
然而,不远处浑身溅满了五条悟的鲜血的敌人只是桀骜不驯地大笑出声。
他大声道:“喂——是你说的哦?杀了也没事,对吧?”
夏油杰:“!”
什么?
谁说的?
他在问谁——?!
夏油杰、天内理子和黑井大脑一片混乱,还不等他们三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他们听见一道极为熟悉的女声淡淡地发出了一个音节:“嗯。”
夏油杰:“——!”
天内理子:“——!”
黑井:“——!”
毛骨悚然。
就像是被摁下了慢动作键,夏油杰一点一点地回过头,看向被他牢牢护在了身后、矮了他不少的夏夏。
此刻,这个女孩子并没有给他眼神,而是平静地说:“的确太碍事,杀了吧。”
——夏油杰突然回想起方才,五条悟被一刀捅穿时,她好像也是这样地平静。
平静到诡异。
这绝对不该是夏夏该有的态度!
“夏子,你——”
夏油杰的话戛然而止,一道凌厉的刀锋破空而来,与此同时,得到了回答的敌人狞笑着一刀刺穿了五条悟的额头。
“啊——!!”天内理子惨叫一声。
夏油杰侧身躲避,咒力缠绕住他的手掌,在击碎敌人的手腕前一秒,硬生生地停住。
然而敌人却没有手软的迹象,一刀捅穿了他的掌心,且毫不恋战,后退几步,掐住了天内理子的喉咙。
天内理子的惨叫声霎时间被卡在了嗓子眼。
须臾之间,一切就像是滑稽可笑的电影,天翻地覆。
不远处,五条悟满身是血,到处都是被捅出来的窟窿,躺在血泊中渐渐地失去了呼吸。
伏黑甚尔站在一侧,兴味盎然地围观着他们这边的斗争。
夏油杰捂着喷血的手掌,死死地、不敢相信地看着夏夏。
夏夏掐着天内理子的脖子,一脚将黑井踹翻了出去,淡漠地回望着他们。
太阳依旧高悬,照在五条悟的身体上,他却觉得很冷很冷。
像是深处寒冰地狱般的冷,从心底深处散发,再也无法融化。
透过鲜血,五条悟看到他的女孩没有任何波动的脸,一丝心疼与不忍也无。
……
他并不意外夏夏会出手。
他清楚这祖宗的性子,被他惯得无法无天,向来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她想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夏油杰昨天试探了她,他虽然拦了下,但是其实他也在等。
等夏夏最后会做什么,等她——到底是不是海鸢。
——可是。
她居然——居然要杀了他——?
为了让天内理子去死,为了她的目的,她居然——
要杀了他?
可笑。
五条悟想。
老子——绝对不会死的。
就算死,老子也要从地狱里爬出来,哪怕成为咒灵。
老子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就是死,老子也要拖着你一起。
……
伏黑甚尔和夏油杰缠斗了起来。
“……夏夏……你……”天内理子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放开小姐!”黑井捂着腹部,她痛苦地抬头,试图站起身,可刚有动作,剧痛便从腹部传来。
只怕是内出血了。
直到此时,黑井才有点回到了现实的感觉。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这位五条夏不过是普通人,靠着五条悟在咒术界稍微有点地位罢了。
直到这一次交手,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夏夏受伤力道稍微放松了些,抬眸,和高了她一点的天内理子对视。
天内理子眼眶通红:“——为什么?”
“都是你的错。”
“……什么?”天内理子怔然。
“你的求生欲太强,感染到了五条悟和杰这两个笨蛋。”
夏夏扫了一眼还在和伏黑甚尔缠斗的夏油杰,平静无波地说。
“所以他们决定阻止同化,救你一条命。今天带你过来,他们不过是想要先斩后奏,到时候同化的时间一过,哪怕烂橘子们生气也无可奈何。”
她冷笑:“而我最开始就持反对意见,和他们说了很多次,你必须要死,但是他们不同意。既然如此,我只能自己动手。”
天内理子:“……”
她猛地扭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血泊中的五条悟和已经中了好几刀、狼狈不堪的夏油杰,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
感动和震撼交替着在心间缠绕着出现。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在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心中,她不过是学校的学妹,比起天元同化这件大事,她本人根本不值一提,更不可能有资格和夏夏相提并论。
却没有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外人看来无坚不摧的三个人居然为了她产生了如此激烈的矛盾。
她不敢想这段时间,为了她这条命,五条悟和夏油杰承担了多少压力,又做了多少功夫和心理建设——这可是一个搞不好,就会万夫所指、声名尽毁的决定!
她何德何能……
“……就因为这个,你就杀了五条前辈!?”她嘶哑着声音,“你们的矛盾点在我,大不了杀了我就好了,你为什么要杀了五条前辈!?他是你的亲人啊!是你的兄长!是你未来的丈夫!他那么信任你,时时刻刻把你带在身边,你——!”
“那又如何呢?理子,你自身难保,还有心情为他鸣不平?就凭你,你能为他报仇?或者说,你有立场为他报仇吗?”
天内理子的胸脯剧烈起伏着。
她闭了闭眼,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滴落:“是!我没立场为他报仇,也没有能力为他报仇!对五条前辈来说,哪怕是你杀了他,他也不允许外人伤你分毫。所以夏夏,你为什么还要——!”
“因为他不听话,而你又必须死。”夏夏冷静到残忍,天内理子甚至没有办法从她的脸上发现属于人类的情感。
五条夏真的还是人类吗?
五条夏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吗?
为什么五条夏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了,简直像是一个——
天内理子无法形容她此刻的感觉。
五条夏简直像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疯子。
这个疯子还在用最平静、最和缓的语气说着话:“你不死,后面的事情只会让他和杰更痛苦、更自责,与其如此,不如我帮他们作决定。”
“所以到底会发生什么——!?到底什么事情值得你痛下杀手!?夏夏,我相信五条前辈和夏油前辈有分寸,你呢?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你的说法!?”
“你怎么和悟他们一样天真。”夏夏低笑了声,气息喷洒在天内理子的耳边,天内理子只觉得冰冷刺骨——那简直不像是正常人的温度,“你认为这一场辩论吗?不,我从来没想过要辩论。我要做的,就是杀了所有不赞同我的人。理子,你生来就是星浆体,这是你的宿命,你该认命。”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夏油杰和伏黑甚尔的战斗进入了尾声。
伏黑甚尔恶劣地将夏油杰踢到了距离她们不到一米的位置,而后一脚踩在了这位天之骄子的头上。
夏油杰没有给伏黑甚尔任何眼神。
他死死地、满目充血地、满是痛苦地看着夏夏,面上神情扭曲,竟不知要如何表达他的情绪。
他咬紧牙关,几乎要扑上来吃了夏夏。
伏黑甚尔惬意地动了动脚,带着夏油杰的脑袋紧随其后。
他吹了声口哨,问道:“一起杀了?”
“不要动他。”夏夏摇头,“他的术式太麻烦,杀了他的话,他操纵的咒灵万一暴动会很麻烦。你很清楚这一点吧?”
伏黑甚尔露出一抹恶劣的笑:“那怎么办?直接打晕?万一提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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