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火炉”
这就是弟弟的意识。
我们三人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蒸汽在车厢中不断的聚集，扩散。
似一朵朵白云，还未生成就已凋零。
在暖风的拉扯中，在车厢窗外的两边，都形成一条条没有尾巴的白蛇。
水流声遍地，即使在这样的蒸腾中，也不忘继续冲刷着路面，前仆后继的制造出更多的白云。
而我们则在这样的冷热交替中，一面感受着上半部分的炎热攻击，一面又在被底下冰凉的水流安抚。
虽然说我们进的是弟弟的意识，但这还真是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流露他的力量。
应该说不愧是主人吗。
竟比想象的还要大。
终于大约就这么整整扑了三十分钟后。
渐渐的水流开始慢慢变小，渐渐的直到那些白云也不再出现。
整节车厢也是完全湿漉漉的，大部分都是蒸汽造成的而不是水流。
建明叔第一个过去探了探，试了试温，就自己先跳了下去。
站在炉壁边再次确定温度没问题后，才向我们招手。
于是又是我第二个下去，建明叔接应着先把我放地上。
接着是他自己跳下来，然后把下到炉壁上的方大师拉了下来。
抬头看向这个凭空出现的空间。
到处都是杂乱的，垃圾？
叫不出名字的纸屑和书籍在地上堆出山的模样。
大大小小的衣物，玩具在四处纷飞，不知名的光线来回交错，将整个空间割裂开来。
半黑半白，看不出颜色的柔软物体在墙角涌动着，好像活着似得。
“承业！快点！火炉都熄完了！”
这是。
我回头看了建明叔和方大师一眼，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一起顿了一下。
这怎么听着，好像，好像李耀祖的声音？
顺着声音绕过纸墙。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同时出现在我们面前，李耀祖和李承业。
而李耀祖此时正坐在地上不断的朝着李耀祖大喊着。
“承业！你听见没有！快去！炉火熄了！你是想造反吗？”
他似乎并不清楚炉火灭了的真正原因。
等等，突然想起什么。
我这才朝地上看去，这才发现，这里很干燥没有任何沾湿的痕迹。
难道，刚才那么多的水，就仅仅只够浇灭炉火？！
不由得，我对刚才的蒸腾，认识更加深刻。
“快去！！”
李耀祖依旧在不断的咆哮，但弟弟却是丝毫不理他，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里还紧紧的攥着。
好像，好像是张纸？
我连忙回头看向那堵纸墙。
成镇第三中学高二第一学期期中考试，数学试题（B），高一第二学期成镇学校协作联考，
语文学科试题，生物必修三，物理必修一，数学选修一，初三数学综合宝典，初一英语周周练……
这不是，这不是弟弟的试卷和课本吗？
甚至不少上面都被写满了，伴随着红色的痕迹无比的耀眼。
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难道。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连忙继续往周围看。
终于确定，空中飘散的是弟弟从小到大的所有衣物。
而这纸墙里也是弟弟从小到大所有读过的书，做过的题。
而不出意外的，弟弟的手里攥的肯定也是这东西。
李耀祖是想要。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
那书墙就像是塌陷了似得直接少了一半！
红色……再次映照在了我的脸上……燃烧着空中的氧气张牙舞爪……
炉火再次……烧了起来。
不！不是炉火在烧！
是弟弟！是李承业的成果在燃烧！
而那消失的半面纸墙。
它们不是消失了，它们只是变成的燃料……
至于那火炉。
转头正视那抹再次亮起的红色。
稀疏的头骨就这样歪斜在炉壁上方。
面皮在左侧挤压出全新的肉壑，黏腻的面脂与黄褐的毛孔融合，不断的在热腾中交融。
眼珠圆钝且浑浊，圆辘辘在厚重的皮脂下翻腾着，好像无穷的贪念正在蔓延。
酱紫色混着色斑与皮屑的嘴唇外翻着，黄黑色的烟牙一颗颗到处分散。
时不时的伴随着开裂不断的向外招呼，呼唤着他想要的一切……
双手远远的肢架与壁炉两侧，伴随着年龄而流失的肌脂撑起并不明显的鼓包。
垂耷的皮与褐色的色斑在肢体上四处游荡。
肢手的正下方则是霸道的横坐的腿们，一样的干枯，一样的饥饿。
而处于脑袋和四肢的正中间，就是那炉火的燃烧通道。
我想，更应该叫做，胃才是……
李建德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伪装成炉火，用燃烧掩饰自己的永远无法满足的欲望。
还真是够，卑劣的。
烟气全部散去，所谓的壁炉也悄然消失，就连那熊熊的火焰也纷纷逃开。
窄小的脑袋配合着纤细的四肢。
如肉山一半层叠的肉躯。
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皮肉与脂肪相互交融，你叠着我，我叠着你，时不时的伴随着胃部的蠕动，左右浇抖，似胶脂状波涌。
而那肉山的最中间，则透着一个完全看不见低的黑洞。
如果不是不断的有咀嚼声从里面幽幽的传出，恐怕谁也想不到，那里竟然不是纹身。
身后，李耀祖的叫喊依旧不断。
他还在努力的逼迫弟弟心甘情愿的把所有东西都喂食给李建德。
我又再次打量了一圈这空间。
半墙的纸堆，飘散的纺布。
即使是被富养的李承业，所拥有的也不过这些。
这，可不够李建德吃的……
李耀祖的叫声愈发的刺耳。
我已经忍不住了，没有管围着李建德的建明叔和方大师。
转身立马朝李承业走去。
啪！！
又是狠狠的一个巴掌。
“听不见吗……”
我朝着李承业静静地说道，
“他都说了他要点炉火，为什么不满足他？”
而李承业也终于动了，他慢慢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似乎是想分辨我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
回应他的自然是我的面无表情。
我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传递着我的意思。
于是李耀祖不再在原地坐着。
他悄悄的站起了身，接着就是快速的靠近“炉壁”，然后伴随着踩到不知名的纸屑。
一个滑铲，直接栽进了那深不见底的黑洞。
方大师被眼前的一幕直接惊了。
李耀祖的速度很快，不仔细看会以为是一个不知名的黑影。
而建明叔则赶快回头，看我完好无损的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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