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娟眼前像起了一层雾帐,只看出身形像他,摇头试图再看清些,那人似乎也看到她衣襟染血,跳下马踉跄奔来。
穆伬近身看到她的伤势,刹时脸色苍白如纸,薄唇微抖似要说什么,却因她呼吸微弱得像那风中残烛变的毫无头绪,只能颤着双手将人轻轻揽入怀中,墨娟早已支撑不住,就势歪了进去。
眼扫一周,拦腰将人抱上马车,细看她伤情。
那头,齐骏早已将马栓回车厢,手下的暗探四散半围对周围警戒,零一立在死尸面前似笑非笑,阴暗之色明显。
墨娟皱着眉峰近乎昏迷,嘴里喃喃低语,听不清说些什么,穆伬不断安抚她的后背,眼神移到她腰间血迹缠裹的布条,咬牙颤着指尖小心翼翼撩开,伤口皮肉外翻混着凝结的血痂,还好不深,穆伬心落大半。
问零一取来瓷瓶,将疮药抖擞在伤口上,药粉触到创面,令墨娟忍不住痉挛抽动,溢出痛哼。穆伬见她如此,眼眶起酸,屏吸锁在伤处不敢继续,揪紧的心口让他的声音低哑近乎哀求,“忍忍,阿娟,你且再忍一忍。”
眼下腹部之伤处理妥当,最严峻的是腿伤,本就未愈,如今雪上加霜,必须尽快回府医治。
“速回。”众人领命,快速上马。
零一旁守马车,车厢内传出的声音冷硬,“让齐骏将尸体带回,留人步陷”。
零一听令,传话各处,回来时厢内再无声响,上马挥鞭,马儿扬蹄朝着前方驰去,一路溅起枯草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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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
穆伬整个人环抱住墨娟,扶起她的后背倚在胸口,两手避开伤口稳稳托住她的腰腹,以自己为垫替她缓冲震动,避免颠簸引发她的不适。
微微低头,视线下移,见她腿上只是潦草的将布垫随意包扎,可见当时是多么孤身无援。
将人紧裹在安稳的暖意里,下巴蹭过她稍凌乱的发顶,让她感受到他。
那时见她上马,以为她要逃,恨的他直想取箭射下她,可当她转身那一刻,见她残破身躯,万箭穿心的倒是他一般,慌的人手脚发麻,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如刀割。
不多时,马车逐渐平稳,城内熙攘声渐渐传来,发现怀中人已睡熟,额间汗止,人的眉目也舒展开来,药效起了作用,穆伬才觉心神稍定。
捞过手边披风将人裹严,心思还有些沉,对外的声音威压,“把那女婢带上来。”
马车停靠,一番动响。
车帘掀开一缝,零一将珍馨推进车内,珍馨没跪好,跌撞在车壁上,眼角瞥见浅白云纹披风,人便身正,额头触底叩头,肩膀哆嗦着不敢发声。
车轮开始碾转,穆伬未让她起身,只冰凉吐言,“说来前因后果。”
珍馨眼泪不停砸在地垫,只一眼见到墨娟虚弱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嘴中的呜咽,已把自己问责了千百遍,她就知道那个粉沫定不管用,分明是墨娟为了让她能顺利逃跑牺牲了自己,她就是脑子笨!如此后知后觉,自己真是该死。
一番言语,被这女婢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的磕磕巴巴,穆伬皱眉从中听个大概,与料想没错,墨娟确为计划出逃,只是少了些运气。
而她后续临危不乱指挥珍馨让两人解困,那股沉着与智谋让穆伬出乎意料。他一直认为墨娟对外界懵懂无知,性子执拗的可以说是一根筋不懂变通,可这般果敢属实打破了对她以往的认知。
穆伬低头看她,难掩脸上的心疼和讶异,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她要逃,难道她身上还有一些别的秘密?
“她.....一路可有喊疼。”穆伬话刚出口,自己也愣了下,眼底浮起不可思议,怎会问一个女婢这等问题。
“未....从未....阿娟姐....不,主子...她腿伤那样严重...一路都没喊过疼....更是...在....在面对刀刺过来时都毫无惧怕!”珍馨想到这些,人不管不顾的抬头,眼睛已经哭的红肿,她盯着墨娟的脸,似是给足自己勇气,迎上男人目光,无比肯定,“主子.....主子她一路都护着我.....她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墨娟护她一命,她珍馨日后必会为她肝脑涂地!
穆伬未想到女婢如此,但见她胆怯而坚定的表情,并未怪罪,他知道,墨娟自是不同。
谁能想到一个小小农女身世离奇,对事时而糊涂时而冷静,对常人和善真挚,对坏人睚眦必报,对情义爱恨分明。
只是,她对他的一切还未让穆伬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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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上赶,一行人快至州府时整条街都已肃清,子英将军立于州府大门处候命,整个州府内院整齐站满士兵,原府中卫兵被分列在旁齐刷刷跪了一片,人人头埋的极低,瑟瑟等着责罚。
齐骏在前,先到州府,见到将军后,一个飞身下马直接叩罪,他确实人犯糊涂,失了分寸,本应按照子英将军的命令将州府情况处理好,及时寻人,却因私心想捉拿敌军立功差点酿成大错,还好车上那位伤情稳妥,不然,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主上砍的。
“属下犯下大错,还请将军责罚!”
孟子英话语未接,毫不留情,直接一脚踹上他肩头,齐骏闷哼一声扑伏在地,不顾肩上疼痛,立刻摆正身形继续跪着。
见马车未近,孟子英弯身在齐骏耳边愤愤数落,“你在我身边多少年了?孰轻孰重可还分的清?主上那样一步看百步的人,怎会在乎那些区区尖兵,你那脑水还不如那泔水来的清亮!”
齐骏在林中见过主上时就已明白,他因一时贪念忘乎所以,本来见到那个女人活着还心存侥幸,待见到主上看到女人受伤时所做一切,方知自己只是苟活一时。
“属下知罪!”任何处罚他亦无话可说。
马车已停,零一手拉缰绳,面无表情瞥了眼二人,孟子英对齐骏眼色,齐骏低头跪蹭到门侧。
见状,零一跳下马车,撩起车帘,人单膝弓背,供车上人踏足而下。
车内飘出一袭白衫,袖陇打横抱着一位女子,抱的动作轻柔的似捧着碗水,女子被浅白披风捂了严实,只露出一双眼和一头青丝,白衫衣袂落在零一背上,带起一阵清浅风息,车上人一落地,州府内外齐声跪拜,“恭迎主上!”
来人未让起身,所有人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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