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初到地下城
六点的时候天还没亮，但车厢里的灯啪嗒一声猛地亮起，孟瑞芝仰面迎着刺眼的光，她翻过身避开，随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也没有下床，只是靠在床背，点开了磁环，处理昨天园内发来的工作信息。
余光中对面上铺的姜岫也坐了起来，他朝自己这边望过来，似乎有话要说。
孟瑞芝转过头用眼神询问，姜岫见她看过来，眼神示意他下铺的动静。
她往下看，男人还在熟睡，他恢复了白日的模样，看上去和人类并没有什么两样。
难道他只有晚上才会变成棕熊？
孟瑞芝不禁这样想。
她动作幅度颇大地冲姜岫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他没事，对方这才下来去洗漱。
孟瑞芝继续处理手上的事，园里都是一些日常的小事，没什么突发情况，她挨个回复完，再次抬头时发现天已经亮了。
车厢内其他人早就起来了，有的在收拾东西，有的还在洗漱。
姜岫似乎已经收拾好了，他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余光瞥见孟瑞芝还坐在床上，回头提醒她，“快到了。”
离开车厢的时候，孟瑞芝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床上躺着的男人，她满心疑惑，这人不下吗？
姜岫眼神落在她身上，见她表情写在脸上，笑了一下，边走边解释，“这些都是没家的人，常年住在车厢。”
“不费钱吗？”
“车厢可以包年季月，综合算下来很便宜。”姜岫这样说，快到门口时抬手挡了下门框边上腐朽多年的铁迹。
孟瑞芝点头，她只惊讶了一瞬，其实真正想问的另有其他。
出了车厢后，人群渐渐多了起来，地下城是唯一的出站口，各个车厢里的人都在往外走，一时间走廊上到处都是人。
孟瑞芝小小地诧异了下，昨天上来的时候根本没见到两个人，没想到每个车厢里藏着这么多。
她不禁猜测地下城到底有多大。
人多了起来，他们刚出车厢没走两步就被挤散了。
好在大伙都往列车门口的方向走，孟瑞芝也就没什么紧张的。
离列车门口越近，逐渐排起长队来。
孟瑞芝远远地见着这副场景，诧异地感叹了句，“居然还会排队。”
这时，身后有人跟上来，接道：“损坏公共设施也是犯法的。”
听见声音，她回头看着走近的姜岫，笑道：“这里还有法律？”
“有人的地方就有法律。”姜岫没嘲笑她没见识，反而意味深长地回答。
孟瑞芝跟着队伍逐渐往外走，她低头沉默半天，忽然想到什么，眼里闪过一抹紧张，她连忙抬头，嘴唇轻张。
“昨……”昨晚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点再说。”
姜岫似乎猜到了她想说的话，在她开口之前出声打断。
孟瑞芝看了下周遭围着的人群，也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于是只能把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好不容易排队下了列车，四周仍然是处在一节看不见天的隧道里，两边都是漆黑的墙壁，只零零星星的安着几个微弱的白炽灯，下了车的人都朝着其中一个方向往里走。
他们排在后面，等下了车丁时茂几个早就在车外等了好一会。
丁时茂他们五个人站在一块车站宣传栏前，上面只简略地写了地下城站几个字。
孟瑞芝向他们走过去的时候，身后停着的绿色长条巨物忽地发出剧烈的，类似于老旧火车那种磕次磕次的响声，随后飞驰从他们身后掠过，尾气带起一阵狂风。
孟瑞芝伸手拂开扬起的发丝，再次回头的时候，列车已经开进了隧道的另一头，连尾部都消失在黑暗中。
“该走了。”
宋熙走上前，见她仍望着隧道尽头，于是冲她打了个响指提醒。
她回过神，跟着宋熙和人群走向出口。
两边的道路很窄，仅够两人宽的位置行走，中间留出列车行驶的位置，是陷下去的一条悬浮轨道。
他们沿着墙壁走了两分钟后，四周才逐渐亮起来，道路的尽头是两排往外的扶梯，扶梯上载着满满当当的人。
另一边也是两排扶梯，只不过方向是往下的。
丁时茂提着行李，目光逐渐担忧，他伸手碰了碰姜岫，“出去后我们去哪？先找个地方住还是……”
他说完，娜娜父母也同时看了过去，娜娜夫爸爸张了张口，想说尽快去找能治好娜娜的人，可是他看了看疲惫不堪的几人，还是没说出口。
“还是先找酒店，毕竟带着行李也不方便。”宋熙迈腿离开扶梯，转身说道。
姜岫点头，走到她旁边，“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点开之前住过的酒店页面，将主页直接群发给剩下几人，“这是我之前住过的酒店，你们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这次也住这。”
上了扶梯就是悬浮磁铁站大厅，大厅还没有果实种子园的一半大，站内整齐地摆着几十列铁椅子，前面是售票亭，售票员坐在里面，外面安装着一层防护铁架，旁边的大屏是除了一行列车的信息外，其他的都是花花绿绿的广告。
孟瑞芝挑眉继续打量，他们正对着十几米外就是大门，外面昏沉沉的，大雨滂沱，有人进出带起一片水花，地上到处都是脏污的水渍。
接连不断的雨阻挡了她的视线，只能隐约看见几抹红色的光线在雨中闪烁。
雨中的车站像是一座庇护所，大厅是透明的顶棚和墙壁，金属铁架交错支在顶上，石粒大的雨滴哐当一声砸在顶上，听起来像是一首暴雨交响曲。
她回过神之后，他们已经决定好了住的地方，正准备去旁边的租车行租车。
孟瑞芝自觉的没和人争开车的名额，她抬眼看了下租车行里离大门有一段距离，租车的人势必要淋雨。
于是在姜岫和丁时茂两人准备出去时，下意识地拉住了最近的姜岫，她从包里掏出压在底部的雨伞递过去，“拿着吧。”
她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举动居然能派上用场。
姜岫低头看了眼黄色的雨伞，又抬眸看了眼她，接过伞，“嗯。”
两人离开后，宋熙招呼着娜娜一家人挨着附近的空位坐着等。
别看在下雨，大厅里的人却不少，因为这里没有安检的步骤，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所以暂时躲雨的人也不少。
位置不多，孟瑞芝就没坐，她靠着座位旁歇息，眼神一直盯着外面的租车行。
“嗯……呃呃。”
孟瑞芝感受到衣服被人往下扯，她回头，就听见娜娜拉着她的衣服嘴里哼哼唧唧。
“你说话了？！”在旁边一直注意着她的娜娜妈妈惊喜地说，她目光瞬间涌上雾气，拉着娜娜的手不肯放。
然而娜娜却理解不了她的情绪，只是一味地扯着孟瑞芝不放，嘴里一直呃呃呃地叫。
“怎么了？”孟瑞芝下意识地发问，随即立马意识到娜娜并不能给出回答。
她盯着娜娜观察，忽然发现娜娜的眼珠子一直瞧着对面的两个男人。
她顺势看过去，那两个人穿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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