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家堡内张灯结彩,新郎官举杯敬酒,瞿老爷子今日喝得有点多,醉醺醺的。瞿家庄很大,所有建筑覆压近一百里,隔离小半天日,河水溶溶贯通整个庄子,好似与世隔绝。

今日大喜,林中的鸟儿都喜气洋洋,藏在深山里的墨羽乌鸦也出来凑热闹。

老婆子却不觉得吉祥,哪家子办大喜事有乌鸦叫?

“晦气的东西。”瞿襄的喜娘扇走刚飞到房檐上的乌鸦。

黑夜的寂静压着人们喜悦的声音喘不过气。

外家的宾客都走了,余下的都是瞿家的人。

不少人在给李江心灌酒,要不是他事先喝了点醒酒汤恐怕早就酩酊大醉。

赵明裳酉时回到屋里,想看看图纸内容,打开卷轴,女子瞬间皱起眉头,窗户上恰有一抹黑影闪过。

“什么人?”

徐凝出了趟恭回来,看见赵明裳急急忙忙地从屋里跑出来。

“怎么回事?”

“图被掉包了。那人应是刚刚离开。”

徐凝跟着赵明裳一路外追,堂溪胥在半路时就被人拦住,正和许多黑衣人打斗。

瞿义近日高兴喝了很多酒,恍惚间一道穿着喜服的影子走过来,瞿义还未看清那人是谁就一头倒在酒桌上。

酒桌上的人倒了一大半,热闹的瞿家庄一下子冷清起来。

“她睡了吗?”

“回主人,睡了。”

红衣男子挥挥手,眼眸下垂,瞳孔深处溢满了冷漠。

徐凝三人在外面一路追打了很久,林子里的黑衣人越来越多,好想早就有一批人埋伏在这里。这些人打打停停,都穿着一身黑色便服,武功都是一个路子。

“怎么这几个人手里都有画?”这会儿走到有光的地方,赵明裳才看清。

徐凝也发现了,她没想其他只管出狠手拿画。

徐凝手下的每一剑都很重,一剑下去不是断筋就是流血,专挑人薄弱处。

堂溪胥只管着夺命,对于武林中干出这种不讲道义的事的人,不必手下留情。

静谧的夜下,鲜血在滋养着有寒气的刀剑,尘土高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杀客在刀剑中挣扎,白日里刚下过雨,鲜血流入水凼,腥味混入在空气里浸染着瞿家庄。

长剑横扫过每一个黑衣人的脚踝,少许泥水溅进徐凝的眼睛里,女子的眼底全是杀意。

冬夜是比较湿冷的,徐凝手脚活络起来即使穿着秋装也不觉寒冷。

“砰!”

瞿家堡那一块的天空中开出了一片五彩的烟花。

剩下的极个别黑衣人看了一眼,就收手准备走。

赵明裳按住其中一人的肩膀,那人力气大反手将赵明裳撂倒。

“没事吧?”徐凝稳稳接住赵明裳后,重踢向那人的腹部。

余下几人眼看脱身不得,遂咬舌自尽。

这些黑衣人背的画里没有一幅是真的。赵明裳更加担忧了,画没了倒算不得大事,偏偏画丢了。

“哇!哇!哇!”

褐衣仆从一路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看见是白日里主人奉为座上宾的几人:“杀人了!杀人了!”

小仆从不知被什么吓得舌头都捋不直。

“怎么回事?”赵明裳紧揪住那人的衣角。

“开先酒席末尾,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也不知怎么回事都喝醉倒桌子上。紧接着就来了一大群黑衣人在庄子里四处杀人,全府上下没一个活口。”

三人互相看看,都紧皱起眉头,徐凝的心更是重上几分。

徐凝和赵明裳疾奔回庄子里。堂溪胥撩开此处倒地的黑衣人的衣服,脖颈后都刻了一个“南”字。

堂溪胥微眯起眼,若有所思。

空气中只有浓郁的血腥味,“嗒、嗒、嗒”,天上忽地开始落雨,一滴两滴全打在尸体的脸上,房檐上挂的软彩子湿透了,也不知是被刚下的雨水打湿的还被血浸湿的。

风在咆哮雨在哭泣,整个瞿家庄一夜之间遁入地狱。

瞿义还在屋子里呼呼大睡,徐凝一掌把他拍醒。

“哎呦,你干什么。”瞿义还没睡醒,迷迷糊糊间看着眼神陌生又神情严肃的徐凝。

徐凝冷静地说:“瞿家人都死了。”

“你别开玩笑了,今个儿大喜的日子,哪说这么丧气的话。”瞿义只认为徐凝在跟他开玩笑,又准备睡过去。

“没给你开玩笑,是真的。”瞿义很少听见徐凝这么认真地跟他说话,他收起笑容,眼底里充满紧张,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瞿义疾步到院子里,挨个儿房门都开了一遍,全是死人。

瞿家堡满门没有一点生气。水池子里趟满了尸体,假山上挂着脖子处还在流血的仆人,水井里也掉了几个人,还有不少人是一刀毙命,直接垂头落在酒桌上。

“爹!娘!”瞿义失声哭喊着,眼泪鼻涕全混在一起,仿佛想要把死了的人喊醒。

瞿孝天口流鲜血死瞪着眼,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瞿夫人一手握住剪子捅进自己的脖子,像是自杀。

瞿义想起刚回家那天,他就应该抱一抱爹,娘做的饭菜他就应该全吃完。

瞿襄也醒了,新娘子的头发挑落了几根,雨水湿滑,她又跑得很急,喜鞋跑掉了一只也不管,一路磕磕绊绊还摔了几跤,她顾不上整理喜袍上的污水。

瞿襄看着屋子里流着满地的血,脸色煞白,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女子盯着尸体看了半响没有任何反应。

瞿襄忽然坐起来跑出去,徐凝怕她做什么傻事,紧跟着出去:“瞿襄姐你去哪儿?”

徐凝刚走出屋没几步,就见瞿襄提着就诊的箱子跑出来。瞿襄照着师父教的法子给躺在地上的两老诊治,二老早已咽气,根本无力回天。

瞿襄做了一遍又一遍,试了很多种方法。“姐,别白费力气了,爹娘的尸体早就凉透了。”瞿义的眼睛已经红肿了,他奋力扳瞿襄的肩膀。

瞿襄痛苦挣扎着没出声,方才干涩的眼眶一瞬间涌满泪水,所有的痛苦、委屈如山洪般都在这一刻爆发“啊——啊!啊——啊!啊——啊!”

“啊——”

“啊——”

“啊——”

瞿襄张嘴大哭,整片死宅里只有凄凉的哭声,盖过了外面的暴雨声、雷鸣声,瞿义说不出话,用手拦着姐姐的肩膀。

徐凝皱着眉,她想去安慰瞿襄,可到嘴边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徐凝的双眼逐渐红了,她无法做到劝瞿襄别哭。徐凝在现世时也经历过这种丧亲之痛,此时那种安慰的话是最可笑的,也是最伤人的。

瞿襄哭了很久,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瞿襄一时喘不上气,晕了过去。

“偷图的和屠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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