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十来个男女围着火堆吃酒,郑春荣东倒西歪,醉醺醺地自嘲:“我哥科考失利,爹娘希望我能混个一官半职,将来替我们老爷出力……这下好了,灰溜溜回去,还不知如何交代呢。”

七十六号轻笑:“谁让你揭发**,人家招你惹你了,做这种害人害己的事。”

郑春荣也懊悔,打个酒嗝:“还不是为了我家小姐……”

“怎么,你们果然有恩怨?”

郑春荣借着酒劲把那点事儿说个七七八八,听完,男队被淘汰的十九号语露讥讽:“真看不出来,**竟是这种人啊。”

“小声点儿,她就在屋里呢。”

“好像已经睡下了。”

“这么早就睡?明日又不用跑步训练,她睡得着啊?”

“估计受打击太大,不愿面对吧,我等淘汰不算意外,她昨日那般风光,转眼成泡沫,谁受得了啊?”

……

清晨天微亮,号角吹响,宝诺立即起身穿衣穿鞋,束紧头发,推门离开茅草屋。

“谁出去了?”其他人迷迷糊糊听见动静,不明所以。

“听错了吧,外头吵**,你们别说话,我困着呢。”

早起比训练还可怕,既然已经淘汰,谁还愿意吃那个苦呢?众人倒头继续酣睡。

晨跑的土路环绕一座小山坡,副官们提灯站在坡上各处,沿途监督。

忽然有人发现队伍最末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副官惊讶地叫住她:“你做什么?”

宝诺停下步伐:“跑步。”

“你不是淘汰了么?”

宝诺点头:“是啊,但我还想跟着训练,不记成绩,不影响考核。”

副官张了张嘴,愕然望着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秦臻走近,居高临下,目色淡淡:“可以,但只能在列队之外,不能影响其他人。”

“是!”

宝诺得到许可,与队伍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继续晨跑。

她今天没有塞鞋垫,跑得有些吃力,姿态也不好看。可她想训练自己脱离鞋垫之后的行动能力,要练到像正常人那样才行。

望着跑远的背影,副官转向秦臻,笑道:“这孩子挺倔的。”

“不甘心嘛,难免。”

“我还以为正中您下怀。”

秦臻慢慢收回目光:“心性是否坚定,得看经不经得起撩拨,人受周遭环境影响,很难违背多数者意愿,鹤立鸡群要付出代价,这才第一天,看看她能坚持多久吧。”

宝诺跟在队伍后面训练一整日,此举激怒了茅草屋大部分落选者。

今天又有七人惨遭淘汰,其中竟然包括甲组五号,那个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笑眯眯的圆脸姑娘。

傍晚,副官拎着两坛子酒过来给他们加菜,顺便安抚一二。

“再有几日就能下山回家了,各位安心住着,权当踏春游玩。”

这群人对惊鸿司颇有怨气,但副官一改平日刻薄面孔,笑盈盈闲话家常,他们也不好摆臭脸。

“山中风景甚好,只是不敢随便乱走,怕打扰你们训练。”

副官十分随和,拍他的肩:“你们不受约束,照自己喜欢的来便是,没有人会指手画脚的。”

七十六号笑道:“淘汰的人没有价值,自然就不管我们了。”

副官随之笑道:“其实惊鸿司没什么了不得,刀口舔血,任务重,晋升难,况且这次在平安州招募的人不会带回总部,只是留在地方任用,远离朝廷中枢,干再多的活儿也入不了天子的眼,更别提我们办差不招其他官员待见,唉,也难啊。”

听他这样讲,众人心里稍微舒坦些,十九号鼻子哼气,似笑非笑道:“正好,我爹让我留在家中打理当铺,我不过想出来见见世面,经历这么一遭才明白爹娘的用心,有些苦就不该吃,惊鸿司游影的俸禄还不如我家店铺一日流水呢。”

旁人听出他显摆的意思,不甘示弱:“我也就出来玩玩,家里不缺我挣钱。”

副官适时附和:“游影挣几个辛苦钱,若有更好的去处,我早就不待在这儿磋磨时光了。”

淘汰者们的失意被他的话安抚,愈发纵情喝酒吃肉,高歌欢闹,仿佛笑得越大声,越能证明自己不是失败的那个。

宝诺没有加入狂欢,安静地吃完饭,拿换洗衣物洗澡去。

次日清晨,她照常起来跑步,五号竟也加入,跟在她旁边一起跑。

“**……我好迷糊呀,不是淘汰了吗,为何还要早起呀?”

宝诺说:“你可以继续睡觉。”

“我是准备睡大觉来着,”五号喘着粗气:“可是你一起床,我不知怎么搞的,如坐针毡,睡不下去,见鬼了。”

不仅五号如此,其实茅草屋其他人也受宝诺影响,再不能安稳贪睡。

“真搞不懂她在装什么,想用这种方式让教官回心转意?”

“人家准备数月,费尽心力,肯定不愿面对淘汰呀。”

“也是可怜,情场失意,选拔也失意,打击够大的了。”

……

经过一整日繁重的训练,五号身体疲倦,精神却大好,落选出局的失落消解殆尽,就是肚子饿得快,她回营地吃饭,只见茅草屋众人齐刷刷盯过来,目光十分不善。

“还当自己在甲组呢?”男队十九号说:“如此殷勤,教官正眼瞧你了么?”

五号脸红尴尬,摸了摸鼻子,傻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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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笑:“闲来无事练练筋骨罢了。”

十九号:“这鬼地方吃不好睡不好我等急着下山你倒挺留恋的。不就游影选拔么瞧得上我才来这几日看教官训练也不过如此说好听了吃朝廷俸禄天子臂膀其实不就是鹰犬爪牙么。”

“没错我在老家随便找个活计都比在这儿舒坦。”

“有些人啊见识浅薄以为是什么体面的金饭碗却不知自己拼命抓牢的样子有多狼狈。”

五号涨得耳根子通红下午跟着宝诺一起参与训练的其他两三人也被讥讽得面红耳赤不敢言语。

这时宝诺洗漱完回来了。

十九号乘胜追击愈发用轻蔑的语气打压她的气焰:“装给教官看看便罢了在我们面前不用装积极了吧?你说你家里也不缺钱削尖了脑袋想进惊鸿司图什么呀就那么稀罕?”

所有淘汰者的目光聚焦于宝诺脸上等着看她找什么理由和借口应对。

“我是很稀罕呀。”宝诺自然而然地说。

众人愣住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

“你不稀罕么?”宝诺反问。

十九号嗤笑:“谁在乎这个?不过一时兴起凑个热闹我又不愁吃喝干嘛非得受这个罪?”

“哦是吗。”宝诺道:“可我来这儿不是凑热闹也不是玩耍我很认真对待这次选拔我想进惊鸿司想做游影否则费劲巴拉上山作甚?”

十九号的脸僵硬片刻随即讪笑道:“真替你惋惜你已经被淘汰了。”

“你不也淘汰了?”

“我无所谓。”

宝诺:“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人真奇怪一边说无所谓一边挂在嘴上拼命强调自己有多无所谓欲盖弥彰莫名其妙。”

十九号的脸由白转青像是被拆穿假面之后恼羞成怒难看至极。

“呵呵果然不是省油的灯难怪人家裴公子和甄小姐定亲你还敢送屏风撩拨今日可算领教手段了。”

宝诺闻言转而望向一旁的郑春荣她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她给裴度送屏风的事郑春荣如何得知?裴度不会说定是裴母为了讨好甄夫人和甄姝华拿此事当笑话给她们取乐不知里头添油加醋掺了多少揣测。

十九号仿佛抓住她的痛脚阴阳怪气地笑道:“给定亲的男子送鸳鸯屏风做出如此纠缠的姿态怎么能算品行端正呢?”

“朋友定亲你不送鸳鸯难道送棺材?”宝诺瞥了眼郑春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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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性罢了。”

十九号闻言大笑:“说得真好听啊男女之间谈什么君子之交你骗三岁小孩呢?!”

郑春荣摇头轻嗤:“什么叫伪善大家看见了吧?”

宝诺眉尖微蹙冷道:“所以你们二人相谈甚欢饮酒作乐是看上对方了吗?”

话音落下十九号和郑春荣双双变了脸色乍一对视顿觉毛骨悚然笑也笑不出来立马就想否认嘴巴却似打结

宝诺没有理会他们精彩纷呈的表情嫌脏眼睛自顾回屋。

第五日清早号角吹响宝诺雷打不动早起屋内其他人其实也醒了窸窸窣窣只听见一个人穿衣穿鞋的动静好似昨夜那些讥讽嘲笑全不存在更不对她造成影响。

怎么能这么倔啊……五号死死闭紧双眼心里万般纠结她也想跟宝诺一起出去训练可她害怕被大家嘲笑害怕那些目光昨夜几句话已经让她招架不住太可怕了一道道鄙夷嘲讽的眼神……

宝诺穿戴整齐回头看了看昨日和她一起训练的几人没有起床的迹象她略微默了会儿垂下眼帘什么也没说转身出门。

最终只剩她一个人继续做着这件蠢事大家看她像看怪物。

其实不过倔驴脾气罢了。宝诺认定某件事情可能就会做出常人难以理解的行为。

有一年谢知易生病倒在床上昏睡不醒大夫来看过抓了药灌他吃下去原本没什么大碍宝诺非要守在床边深更半夜也不肯松懈。

谢倾恼火随口编了个故事骗她说:“既然你要守可得用心点儿不能眨眼睛视线得一直盯着大哥否则病魔趁虚入体他的病就好不了了!”

不过一句戏语谁知宝诺当了真死瞪着眼枯坐到天明累了左右眼轮流眨巴如此视线不曾断绝病魔就没法钻空子了。

谢倾和谢司芙得知以后仰天感叹老四这颗美丽的小脑袋瓜究竟怎么想的坏掉了吗?也不像啊!

谢随野说她就是头倔驴表面瞧着乖巧安静实则暗潮汹涌可难对付了。

*

第一个七日小考来临对于早早出局的淘汰者来说算是解脱等到考核结束第一批完整的淘汰名单出来山门打开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考核内容主要分为拳法、刀法、擒拿和骑射也是这些天的训练内容。

几百人的小考从早进行到下午出局者们只能坐在远处一角看着心情各异。

“望眼欲穿啊**。”十九号轻笑:“殷勤这么些日子教官好像并没有注意你白忙活了吧?”

宝诺岔开腿坐在石墩上抚摸腰刀用帕子擦一遍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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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器在烈日下发出灼目的白光。

五号走近拍拍她的肩,温言安抚:“没关系,咱们可以回家了。”

这时一个玄衣人影从大营方向跑来,是女队甲组一号。

“哟,道别来了。”郑春荣见她如同世仇,冷冷轻嗤:“才认识几天啊,在这儿上演姐妹情深。”

一号风风火火走近,扫视这群懒散的家伙,抬首传达教官命令:“淘汰者中若有想参加考核的人,即刻到营帐前报到!”

话音落下,众人愕然失声,惊讶地面面相觑:“什么??我们还可以参加考核?怎么不早说?!”

一号平静道:“规则随时补充,秦教官那日说过,你们忘了?”

“……”

宝诺提刀往营帐去,剩下其他人懊悔不已:“早知如此,这几日就该刻苦训练,说不定还有留下的机会!”

“不行,我得去碰碰运气,搞不好教官突然发现我身上的潜能呢?”

众人纷纷涌向大营,剩下与十九号亲近的,这些天不断扬言自己不稀罕做游影,讲出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此刻再想反悔,真就成无节小人了,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机会在面前溜走,简直悔不当初。

副官见宝诺过来,收起笑意,挂上严肃的神情:“十人一组,先展示你们的拳法,开始吧。”

“启禀教官,”宝诺说:“我这回没有塞脚垫,需要脱鞋检查吗?”

营帐前一众教官静默片刻,秦臻道:“不必了。”

大家清楚她的为人。

士别三日,宝诺已经可以用跛足自如行动,任谁都能看出她背后下的苦功。

从拳法、刀法、擒拿,到最后骑射,一炷香的时间,宝诺完成所有考核,下场休息,等待结果。

“给,擦擦汗。”一号递给她手绢。

“多谢。”

夕阳西沉,晚霞如血,宝诺滚烫在脸颊在晚风吹拂下渐渐舒坦。倦鸟归林,槐花的辛辣香气四处散漫。

“倘若这回还是失败,遗憾么?”一号问她。

宝诺眯眼望着远处的山峦,摇了摇头:“尽力了,对得起自己的心。”

“等你淘汰,我们应该能交换姓名,不必再喊编号。”

宝诺失笑:“你确定这是安慰?”

一号也笑:“我不会安慰人,说的都是心里话。”

眼瞧着天就要暗下,考核结果出来,所有人在营地集合。

“本次小考共计淘汰一百零三人,先前的淘汰者中有两人通过考核。”

秦臻看着手中的名册,抬眸望去,从密密麻麻的队列里,她看见站在后面沉静等待的宝诺。

“女队甲组**,男队乙组十六号,你们二位可以重新入列了。”

五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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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跳起来,兴奋地抓住宝诺的胳膊:“成了!我就知道你能行!!”

宝诺低头深呼吸,对这结果不算意外,但足够欣慰,原来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句话是真的。

五号莫名其妙想哭,她自个儿也分不清是为了自己落选而哭,还是为**感动而哭。

十九号和郑春荣脸色难堪到极致,这一刻突然醒悟,在她的衬托之下,自己像极了跳梁小丑。

宝诺拍拍五号的肩,小跑回到甲组列队,大家早已把位子腾出来,等待她的回归。

“看来咱们没那么快坦诚相见了。”一号调侃。

“来日方长。”宝诺回。

秦臻收回视线,正色道:“第一轮小考结束,之后是更加残酷的训练,诸位切勿松懈,你们离真正的游影还有很长一段路。”

副官道:“山门已开,后面的人拿上行囊随我下山吧。”

五号特意跑回甲组向大家道别。

“我家在落侠镇,你们以后得空来找我玩儿呀!”

“知道游影是干什么的吗,还找你玩儿。”

“说不定你们下一轮就淘汰了呢。”

“呸呸呸!乌鸦嘴!”

五号吐吐舌头:“我叫辛晴,小名囡囡,这次虽落选,但大开眼界,我不会忘记你们的,后会有期啦!”

大家送她到长石阶前,晚风残阳,颇有种凄凉伤感突如其来,才七日时光,却仿佛远离俗世多年,一起接受磨炼,感情总是来得很快。

“回吧。”

没有多余闲暇伤感,明日依旧得早起,高强度的训练趋近炼狱,只有最强的那批人才能够留下来。

此后再也没有懒散懈怠的人出现。

一个月匆匆而过,近四百位参选者最终只取三十五人,他们将来会是平安州惊鸿司的核心力量。

宝诺毫无悬念成功入选,因为她的总成绩排名第一,有目共睹的第一。

甲组内一号和七号也安然挺过最后一关。

教官们没说什么煽情的话,给他们放三日假,回家看看,之后便要进入惊鸿司游影的训练了。

“**。”秦臻把宝诺叫过去,淡淡道:“考核结束,你的鞋垫可以继续用,怎么方便怎么来,不要硬吃苦头。”

“是。”宝诺虽附和,表情却很疑惑。

“怎么了,有话直说。”

“我以为我的跛脚是很大的问题。”

秦臻道:“跛脚不是问题,只是我们想看看你能受得住多大的磨炼,其实第一轮小考结束你就可以穿上了,我忘了跟你说。”

“……”

秦臻若无其事抬抬下巴:“去吧。”

……

回到营舍,大伙儿正收拾行李。

“你们家离翡君山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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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远的,得走一日呢,我打算去镇上雇辆马车。

趁着天色尚早,大家即刻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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