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的药香从瓶口溢出，迟予怀拈起一点敷到云恩伤处，动作轻缓的推开，很快帮他止住血。
“念安的灵识还未成熟，对索取精血把握不好度，以后若非情况危急性命，最好不要用这种方式对敌，容易伤及本源。”
迟予怀教导道。
云恩垂下纤长的睫羽，挪了挪身子，默不作声的环住迟予怀，整个人埋进他的肩窝里。
像只劫后余生的小兽，可怜又委屈的舔了一下饲主的脸颊。
迟予怀揽着云恩避到残余的煞气范围外，问道：“疼？”
煞魂领主生前吃了太多同族，身死后囤积的煞气不可避免的爆发出来，云恩方才正面挨了一下，相当于被大妖用十成十的力甩上一爪。
好在没有出现其它伤口。
不过这副团成毛球寻求庇护的幼兽状，看着让人不免心软。
伏在身上的人仍是没吭声，迟予怀又唤了一道：“云恩，可是哪里不舒服？”
云恩小幅度的摇摇头，见他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小龙尾巴翘起来几分。
师尊没推开他。
应该没有生他气。
这种地步都不生气，自己现在还算伤患，是不是可以更过分一点……
早已被惯的没边的小黑龙暗搓搓琢磨半晌，故意把脸埋着出声，显得嗓音又软又闷。
“师尊，我好像生病了。”
“生病了？怎么回事？”
迟予怀微微蹙眉，就要去握他扶在自己腰侧的手腕。
却被云恩先一步捉住双手，荡秋千似的晃晃，红着耳尖小声道：“就是……如今我自己的灵气和师尊的灵气交融，经脉已经习惯，所以隔一段时间就得补充一些，不然运功修炼的时候总觉得力不从心，很难续上灵力。”
他退开几寸距离，不大敢看迟予怀的眼睛，忐忑道：“可是刚刚我发现……先前那种引渡灵气的方法好像作用不大。嗯……可能需要双修才行……”
迟予怀：“…………？”
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耳力。
怎的一下就绕到双修上来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云恩又挪远几步，很是低落的模样：“我，我就说说，不会麻烦师尊的……等大会结束我回门派翻翻古籍，看有没有其他法子。”
面前的人揪住自己的袖摆，低眉顺眼的站的挺直，很像是以前抻长身子，对着爪尖的小黑龙。迟予怀看在眼里，抬手揉揉额角。
所以之前的一系列奇怪举动，都是出于这个原因？
那倒是解释的通了。
经脉是很玄妙的东西，种种变化不能按常理思量。照云恩这么说，哪怕未来一直需要他的灵气也是情有可原。
双修在如今的仙门当中属于常事，属性同源或是能力互补的二者在一起修炼，能有相辅相成之效，修炼提升比寻常更快，且不会存在什么隐患。他虽从未尝试，但也知晓大致内容。
那过程……
迟予怀看着老实本分的小徒弟，不禁有些头疼。
“走吧，回去。”
他无奈拂袖，招呼一声。
以退为进似乎没有成功，云恩“哦”的很是失望，垂首跟在迟予怀身后，慢吞吞的腾着步子。
莫非这种事情，就算师尊对自己予取予求也不可以？
云恩望着迟予怀冷淡的背影，认为是自己太过贪心，可又控制不住渴求，病态般的期望得到回应，不由得更加沉闷。
闷着闷着，没看路，撞上前方线条优雅的脊背。
迟予怀不知何时停下步伐，伸手把连声道歉的人扶正，犹豫道：“你如今的经脉……真的很需要用双修调养？”
他问的很认真，和平常授课的姿态并无分别，像是在处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公事。
可说话向来算数的人能问出这样的话，基本相当于是松了口。云恩听的一愣，下意识就要点头，心底却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欣喜若狂。
最终，没做旁的动作，只云里雾里的闷出一个字：“想。”
那就是需要的意思了。
罢了，修炼为先。
迟予怀自动做出理解：“好，等大会结束后试试。”
云恩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
*
葬魂谷中央一片狼藉，煞魂们不敢回巢，几乎全在山谷其它地方飘荡。两人穿过七拐八绕迷宫似的狭路，清理着沿途的鬼魂，边环顾四周寻找门派中人。
那一阵的鬼潮声势浩大，现下虽算偃旗息鼓，他们一路遇见的修士们仍是略显狼狈，进谷前一尘不染的衣衫折皱凌乱，灵力虚浮，正勉力驱赶余下的阴魂。
迟予怀不自觉的又想过去帮忙，云恩扣住他的手，把人捞回自己身边，半寸不让离开。
“师尊，大家可以应付的，再不济都有水晶石呢。我们清扫无主的煞魂也可以减轻他们压力，若是直接相助，取消双方资格就不好了。”
他言之有理，迟予怀只是习惯性的动作，经这么一提醒，自然不会胡乱出剑。
“山谷太大，难以寻人，怕是得等初选结束了。”
两人兜兜转转许久，迟予怀沉吟道：“兄长他们有灵剑傍身，想来不会有事。”
周遭昏暗，只能窥见山壁被灵力和法器轰过的斑驳痕迹。云恩不知怎的没再召火，拢住他的五指，踩着满地碎石，就这么光明正大从各仙门面前路过，像是携同家眷悠闲出游，自然的不能再自然。
“师尊别着急，我能感受到龙骨的气息。”云恩卷起惯常的甜笑，“马上就到。”
灿金色眼眸中隐约的暗沉渐散，他领着迟予怀绕过前方的荒地，从两座紧贴的山间挤过。念安仿佛有所感应，嗡嗡低鸣，附和着主人的话。
半人高的间隙后是几片云白的衣角，迟予怀刚直起腰，还未抬首，充满惊喜的一声“师尊！”已经迎面扑了上来。
三人刚斩杀完一批煞魂没多久，附近突然传来动静，细看才发现是分别半天的两人。迟煜激动的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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