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君肉眼可见的失望了,於见猫赶紧解释说:“小仙君久居学宫,又受困多日,兴许是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还没来得及知会您。”
贺究惆怅地摆手,又问:“尊父回来了吗?”
於见猫摇头:“尚未。”
贺究更惆怅了:“那能有啥事嘛......”
贺究和於见猫一边说一边往家走,路上看见了两位结伴而行的神君。
“是他们。”贺究认得这两人。
曾经有一次,贺究淘气闹了乌龙,也是遇到了这两人,他们友善地为贺究解了围,自此之后,但凡再遇见,贺究都会上前跟他们打个招呼说上几句话。
这回也不例外,贺究笑着抬手,就要叫他们,谁知胳臂刚举起,却见那两人一个转身,仿佛没有看见他似的走了。
贺究:“......?”
贺究愣愣盯着他们突兀转折的背影,找於见猫求证:“他们是有看见我的吧?”
於见猫也在惊疑,讷讷道:“......应该是有看见的。”
“那他们干嘛转身就走?我啥时候得罪了他们吗?”贺究有点郁闷。
於见猫:“......”
於见猫哪里会知道呢,但小仙君的心情似乎更糟糕了,於见猫只想尽快安慰他,想了想,憋出一句话道:“二位神君步履匆匆,定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事,绝不可能是因为躲您。”
贺究嘴角一抽,拇指和食指撵在一起说:“你要是没加上最后那句,可能还稍微会有这么一丢丢的说服力。”
於见猫:“............”
这完全站不住脚的说辞当然没有起到什么安慰作用,不过贺究也没心思深究,一个耸肩,也就把这事儿掠过了。
真正让贺究意外的,是回到战神邸后,当真没有一个哥哥在家。
战神邸不似其他神邸,少有仙奴侍奉,贺究一时间想找个能问话的人都难。
“得,这趟家白回了呗?”贺究无语仰头望天。
自打从乌云巨门里出来,到现在还没碰上一件顺心的事。
哎。
肯定是乌云巨门克他!
於见猫在旁侧小声地劝:“不若等上一等,兴许一会儿哪位仙君就回来了。”
“嗯呐。”贺究也是这么想的,他走到战神邸恢弘的门庭外面,一撩校服衣角,就这么坐在了苍石台阶上等。
横竖是无事干等,贺究抵着膝盖托腮坐着,思绪情不自禁回顾起门里的诸多场景。
尤其是三川河畔。
想着想着,门内心魔与门外现实之间的界限似乎变得有些模糊了。
而最让贺究在意的,还得是先前脑袋里的那道预警。
“等他......”贺究想得专注,不自觉喃喃说出了口。
“小仙君莫急,想必仙君就快回来了。”
还是於见猫的出声,才将他从游离状态中拉扯了回来。
贺究知道於见猫听见自己念叨误会了意思,却也没有多做解释。
实在是......
很难解释的清。
不过......
贺究幽幽道:“小猫啊,你还记得八姐逃婚,我去三川亭见金玉的那天吗?”
“......”於见猫想到了那日小仙君女装盛妆的模样,身形微僵,猫瞳中流闪过一丝奇异:“......记得是记得,只是小仙君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贺究有些苦恼:“其实那天我见到了好几个人呢......”
於见猫:“???”
於见猫显然已经跟不上小仙君跳脱的思路了。
贺究陷入思考。
他是在想。
如果预警提醒他等人。
那么,至少应该把那天在三川河畔遇到的人拎出来排列一下吧。
回忆那天的情形,贺究开始梳理思路。
“首先是金玉。说起来,我之所以会过去三川,就是为了替八姐去见金玉......呵,狗太子,还以为他放鸽子呢,谁知道比放鸽子还恶劣,竟然躲在暗处观察小爷......啧,既然他当时在那,理论上他应该算一个吧......唔......然后是朝闻道......”
贺究倏然一个俯首,把脸贴到了膝盖上。
啊啊啊!
想来想去!
那天在三川,遇到的人就只有金玉和朝闻道啊!
天杀的难道要等的人是金玉和朝闻道其中的一个吗?
妈呀......
心魔和现实再次重合。
贺究无论是把那二人中的谁代入成心魔里的电音马赛克人,都会感到一阵鸡皮疙瘩。
於见猫:“?????”
於见猫已经懵了。
天知道小仙君怎么了,好端端的忆往昔,还神神叨叨地念着些难懂的话?
仔细琢磨了会儿小仙君的念念有词,半晌,於见猫不太确定地问:“小仙君,您是在想那日在三川河畔都看见了谁吗?”
“嗯呐。”贺究的头依然埋在膝盖里,声音闷闷的。
於见猫一直在侧首看他。
他很想,很想,去摸一摸小仙君柔软的头发。
就像小仙君一直以来摸他的那样摸。
手指蜷动,指尖泛起痒意,於见猫眸色越看越深。
可他终究只是看。
他也只能是看。
压下心中翻滚的叫嚣,於见猫深深吐了一口气,轻声说:“小仙君,那日我也有去找您,我......我不算在您看见的人里面吗?”
贺究埋在黑暗中的眼睛一瞪,猛地抬起了头。
贺究怔怔看着於见猫。
他瞪大的眼睛里充满疑惑。
疑惑中还带有一丝惊讶。
但无论有多少种复杂的情绪,都掩盖不了眼眸本身的清澈。
於见猫再一次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只有他自己。
没有金玉,没有朝闻道,没有任何其他人。
这一刻只有他。
於见猫鼓足勇气,难得没有避开视线,定定迎着小仙君的视线。
心如擂鼓。
然后他听见小仙君嘶声张嘴:“对哦!那天你也去了三川河畔!”
再然后小仙君一拍脑门,摇了摇头:“好可怕!”
咚的一下。
鼓面被狠狠敲破了一个口子。
黑暗泄进了鼓里。
猫瞳一点一点竖成细线,於见猫低声问:“......为什么可怕?”
贺究再一次把头埋进了膝盖,声音隔着布料喊:“感觉很奇怪啊!”
真的感觉很奇怪啊!
哪怕算上小猫。
金玉,朝闻道,於见猫。
把他们三个中的哪一个的脸,贴到赑屃石碑前那个马赛克的脸上......
贺究都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於见猫脸上表情复杂,张嘴欲要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神邸之下传来洪亮的声音——
“老九?!”
这声音打断了於见猫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也打断了贺究的抓狂。
贺究刷一下抬起头,就看见二哥蹬蹬蹬地踏了上来。
赫兰二面露喜色:“老九!你出关了?哈哈哈!我就说嘛,你绝对没问题!”
贺究:“............”
不是?
二哥你的自信是从哪儿来的?
“我看未必。小九想必是碰到了钉子,不然怎会坐在这里哭?”紧随赫兰二身后的,还有赫兰七。
但赫兰七这个话说的,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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