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透,村口的集市已经热闹开来。

土路上满是挑着担子牵着牛羊的村民,脚步声和牲口的嘶叫声混着商贩的吆喝,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刚蒸的白面馒头!热乎着咧!”

“新采的荠菜,两文钱一把!”

路边的摊位更是摆得满满当当,卖菜的老汉蹲在草席上,正跟买菜的人讨价还价,卖杂货的老板娘拿着个花布帕子,跟路过的大娘闲唠家常,挑子上的针头线脑、木梳篦子摆得整齐。

炸油糕的摊子支着口大铁锅,金黄的油糕炸得滋滋作响,几个半大孩子站在摊前挪不动脚。

还有不少小吃,热腾腾的包子、香脆的油条、刚出锅的烙饼,煎得两面金黄的锅贴和香甜的黄米糕……

油烟和甜香飘得满街都是。

一路看来,许青禾眼睛都快看花了。

这种热热闹闹的市集小摊,和他从前在各大商场见过的精致店铺大不相同,和电视剧里人工造景也不一样。

好浓的人情味,好鲜活的烟火气。

可惜他浑身上下只有二十文钱,面对一大堆想买的东西,颇有一种太监逛青楼的无力之感。

许青禾摇摇头,捧着画板,好不容易才在人挤人的集市中寻到一处空位,四下问过确定无人之后,这才蹲下-身铺开粗布包袱皮,将两幅画依次排开。

周围都是一群卖自家农副产品的黑黢黢的糙汉子,突然冒出个长身玉立、细皮嫩肉的小郎君,所卖之物又是精致小画,有如一道清新荷风灌入喧嚣市集,顿时吸引不少目光。

许青禾的小摊儿前很快便站了两三个人。

一白胡子老头捋着胡须走过来,指着那幅《天井小景》道:“这画风倒是新奇,笔法竟暗含西画的透视之理,特别是檐角的阴影,处理得极妙。”

许青禾朝对方笑了笑,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这位老人家很懂行嘛。

旁边卖糖人的小贩路过看了一眼,也挤进来,奇道:“嘿,这睡莲缸跟我家里头那个一模一样,我每日在院里瞧见的就是这般景致!”

许青禾不大会吆喝,想了想道:“若是喜欢,可以买幅回家,挂在厅堂肯定好看。”

糖人小贩顺着他的话一想,觉得这小画和他家中厅堂确实相搭。

他做的虽然是小本买卖,但一日收益盘算下来也很是可观,买下这样一副小画定是不在话下。

“小郎君,你这些画儿都是自己画的?”

许青禾点头:“嗯,昨日刚画好的。”

无论买什么都是新鲜的最好,小贩心中越发满意,便询了价:“那你手还挺巧的。这画儿多少钱一幅啊?”

“三百文一幅,两幅包圆五百文。”许青禾答道。

上辈子他挂在画展里的作品,哪怕价格最低的至少也要几万块起步,此时考虑到古代人民的购买力,这个价钱,他已经相当放水了。

感觉他以前的粉丝听到都会哭出来。

然而一听到价格,小贩还是惊得长大了嘴巴,“这么贵?”

没想到他得连着出摊好多日才能赚到一幅画的钱,顿时苦了脸,央道:“小郎君,你这两幅画卖得都快比半扇猪还贵了,能不能便宜点?”

许青禾不甚赞同地朝他摇了摇手指,目光严肃。

“艺术是无价的。”

小贩:“……”

这都什么跟什么。

尽管如此,那卖糖人的小贩依然流连在许青禾的画摊跟前,狠不下心买,却也不舍得走,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盯着。

从前来参观他画展的人大部分都是这副模样,许青禾都习惯了。

卖画这事儿也讲求缘分,他并不着急。

摊前的人流愈发稠密,不多时,人群中忽有一道清脆女声响起。

“这两幅画五百文是吧?”她道,“我要了。”

许青禾抬头望去,见说话之人是位穿着讲究的年轻姑娘,还未来得及开口,那糖人小贩倒是先说话了,语气熟稔,似是与对方相识。

“哎哟,还是你们这些绣坊娘子有钱,五百文花起来连眼睛都不眨。”

听着有些泛酸气。

那绣娘笑着瞪他一眼:“瞧你这话说的,我若是能随手掷出五百文,哪儿还会去做那些辛辛苦苦的绣活儿?”

“不过是我们管事的近来正寻着新奇绣样,就差最后两张了,我瞧着这小郎君的画儿不错,正好能拿回去给其他绣娘们作花样参考。”

小贩心中舒坦多了,“原来不是你自个儿的钱啊。”

绣娘闻言忍不住悄悄翻了个白眼。

许青禾没理会他们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见生意成了,马上把画从木板上取下来递给小姑娘,并细细嘱咐:“这画我已经晾过一次,纸张还算□□,但也不能暴晒,不然该褪色了。”

绣娘连声称是,从钱袋子里点出五百文钱交付给许青禾,接过画时却羞赧起来,问起另一件旁不相干的事。

“小郎君是否婚配?”

许青禾:“……啊。”

这种事他也已经习惯了。

他实话实说:“配了,前几日刚摆了喜宴。”

没想到他年纪轻轻便英年早婚,绣娘失望地捧着画离开了。

许青禾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目光落回钱袋,下一刻嘴角便忍不住扬起。

赚钱了!

他伸手掂了掂,里头铜钱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五百文,那就是半两银子。

在古代的第一桶金就这样到手了,过程虽有小小波折,但总体比预想中顺利多了。

许青禾打算将这五百文一分为二,一半用来还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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