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唏嘘声中,阿致收回了手和目光,她叫了一壶酒,继续慢慢喝。

她自己的事情都没有解决,哪有功夫管别人的事?

今日下午,无力地躺在面馆的小床上时,阿致闭着眼睛,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她是否可以接受别人抢走自己的丈夫?

可以吗?

坦诚地说,不可以,不能忍受。

眼看着陆昀峥与另一个女人成婚,从来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可是……此刻是她和希君陷入了困境。

对方拿出两颗解药来做交易,她心甘情愿点头答应了的。如果她想办法破坏契约,也不是做不到,但是这样背信弃义的行为,是她所不齿的。

她要做背信弃义的人吗?

好像也做不到。

从来,她都努力做一个不惹事的好人,就像陆昀峥说她“善良”、“单纯”,那些话是对她的肯定,但也是束缚。

世俗之中,好人是不能去争取、抗争的,不能惩罚坏人,也不能有攻击性,只能微笑着等待老天的幸运施舍,祈祷事情自己变好,期待因果报应。但凡有一点点不对,比如情绪失控一次就会被看作疯子、坏人。所以做好人,如履薄冰,代价相当之大。

听着可真是窝囊……

阿致又倒满一杯酒,一口喝下去,喉咙火辣辣的,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

所以,她是要成为一个被抢走丈夫的好人,还是做一个把幸福牢牢拽在手中的坏人?

又一壶酒下肚,阿致闭上眼睛,她浑身燥热,竭力压制的愤怒即将要冲破而出。

就在这时,隔壁桌上几个大肚男人哈哈笑着讲了个八卦,是个关于好人有好报的八卦:

一个商人下大雨时过桥落水了,湍流之中抱着一团枯草,请求岸边的一个五旬老头帮忙救命。老头说救你可以,但是你得把你的女儿许配一个与我。商人快没命了,连忙答应这老光棍,上岸之后按照承诺将自己的大女儿许给老头,即使两人相差三十岁。大女儿不愿意,与下人夜奔出逃被抓回来,老头却不愿意了,他要求商人最小最好看的女儿,那小女儿才二八年华,甚是好看。商人当然心疼可惜这最爱的小女儿,但是因为他为人正直重承诺,于是将小女儿送上了花轿。

有人说:“这商人真是重承诺,难怪他生意兴隆。昨日我随朋友去喝喜酒,他家是真气派。”

“这小女儿也理解她爹的用心良苦,说起来算是一桩美事。”几个大肚男人喝喝笑笑,满脸通红,脸上的心思很明显,都恨自己不是那个捡了便宜的老头。

“狗屁,用自己女儿一生换自己的好名声,”阿致冷哼一声,“算什么好人?有本事他自己嫁给老光棍!”

这些人是真的不知道这其中的残酷么?

他们当然知道,毕竟道理如此浅显易懂。他们只是永远身上干净,永远不是受害者,就像那个出卖女儿换命换名声的商人一样,而这些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男人们互相包庇美化。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有个大肚男人胡子拉碴就像鸟窝,他回头看到阿致,怒火中烧,撸着袖子站起来,捏着拳头似乎要打人。

阿致也站起来,眼神冷淡,眼角余光正好看到楼下的美娘。

美娘被酒楼的小二推出去,她站在酒楼门口,抱住自己,不停摩挲肩膀和胳膊,仍旧冻得不行,咳嗽加重,只得再次走入雪夜中的小巷子,寻找可以过夜的地方。

阿致眼神再次回到那一群男人身上,他们已经平息了怒火。其中有个人发现阿致腰间佩戴的黄玉可不是普通之物,拦着那发火的同伴。

另有小二察觉不对,立刻赶来,格挡在中间,问阿致:“这位夫人还有什么需要的?”

阿致将一锭银子放在酒桌上,飘飘然离开。她已经想通了,她不要做忠心愚孝、全盘接受的小女儿,但是她也不要做那个慌张出逃的大女儿。她要抗争,要破局。

同时,她想到了破局之法。

阿致下楼时,那个被迫平息怒火的男人盯着她,一脸轻蔑。

她也轻蔑地看回去。

对方愣了一下,收起锐利的眼神,侧回头与同桌喝酒。

·

阿致慢慢走回去,在雪夜里,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感觉到孤单,她身边甚至没有希君,家里也没有人等她。

快到家时,她转身对着远处的黑影道:“鬼鬼祟祟的,不如站出来。”

那个魁梧的人影站出来,撸起两只袖子:“你以为自己很有种?今天就让你知道不该惹到大爷。”

阿致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刀来,十分从容,等待他慢慢走过来:“你想对我做什么?”

“你觉得呢?”对方痞笑。

阿致握紧刀柄,准备动手。

一个暗影划破夜空,一脚将那魁梧人影踢翻在地,摁在地上不得动弹,转身对阿致作揖:“夫人。”

是个年轻女子,一身夜行衣,还蒙着面,她是陆昀峥安排的暗卫。

阿致轻轻点头,随即看着地上那人,懒懒微笑着道:“你以为自己很有种?出手之前,好歹先弄清楚对手是谁。”

那人躺在雪地里浑身发冷,一点力使不出来,连连求饶:“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夫人大量,放了我这一回。”

“夫人?”暗卫看着阿致,等待吩咐。

“两只胳膊、两条腿,打断。”

那男人疯狂打滚,求饶,被暗卫死死摁着无法动弹。

阿致手中的刀锋摁在他脸上:“下不为例。”

阿致走了没多远,“啊——啊——”惨叫声响彻整个空旷的街道,一盏盏灯火亮起来,就像黑暗中的眼睛。

阿致走在回去面馆的路上,只觉得雪地里的风越加轻盈,雪片重新飞舞下来,分外美丽。

·

回到家中,已是夜深,阿致站在积雪的院子里:“出来吧。”

方才那女子暗卫从屋顶黑暗的地方出来,弯腰作揖:“夫人。”

“名字。”

“高瑾。”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睡在前厅,对外是我刚买回来的丫鬟。”

高瑾迟疑了下,抬头看对面的女子:“是。”

“另外,明日你去帮我查两件事。一是有个叫妙珍姐的房牙,帮我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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