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么?”柳嘉之抬眸追问。

蒲信迎上她的目光,沉声道:“事成之后,郡主需随我回汴京复命。”

柳嘉之浑身一怔,忽然恍然大悟,抬头看向蒲信:“晏井承知道吗?他知道你有这令牌,也知道援兵的条件?”

蒲信缓缓点头,“他知道。”

柳嘉之摩挲着令牌,喃喃道:“所以……他不单是为了报答恩情,更是为了我?怕我为了援兵,不得不答应官家的条件,被带回汴京?”

蒲信叹了口气,声音放轻了些:“他原不让我跟你说这些,只吩咐我无论如何,都要设法带你平安回益州。他说,没有这八万援兵,他与言袂先生也能设法战胜联军。”

柳嘉之忽然笑了,她抬眸看向蒲信,反问:“现在,你觉得官家无情吗?”

蒲信沉默了片刻,平静开口:“但凭长溪郡主决断。”

*

柳嘉之反复权衡了半晌,将令牌妥帖收进怀中,抬眸看向蒲信:“我去见思夫人。”

她转身快步走向王帐,阚忆思几人见她神色凝重,也未敢多问。

帐内,思夫人正与几位长老商议相关事宜,见柳嘉之进来,皆停下话语,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柳嘉之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思夫人,诸位长老,如今联军势大,我愿以长溪郡主的身份担保,若昭弥部归顺大宋,朝廷即刻便会出兵八万轻骑驰援,且许部族自治,绝不干涉内部事务。”

话音刚落,一位白发长老便厉声反对:“郡主此言差矣!昭弥部在草原上立足百年,从无依附他人的道理!就算战死,也不能丢了这份骨气!”

其余几位长老纷纷附和,帐内顿时一片反对之声。

思夫人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神色复杂:“郡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归顺之事,战前或许可行,可如今战火已起,再谈归顺,岂不是让草原各部笑我昭弥部贪生怕死?萨仁他们既已领兵驰援,我相信他们能带着胜利归来。”

柳嘉之急道:“思夫人,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八万轻骑能解燃眉之急!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将士们流血牺牲,部族陷入险境,只为一份面子吗?”

*

她苦口婆心劝说许久,从部族安稳说到族人安危,思夫人脸上的犹豫渐渐多了几分,正要开口再议,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斥候掀帘而入,高声禀报道:“思夫人!好消息!萨仁王子与驸马都尉率军抵达前线后,与言袂先生、晏公子里应外合,一举攻破联军左翼,斩获颇丰!此战大获全胜,是个好开头!”

帐内众人闻言,顿时喜形于色。

思夫人脸上的犹豫瞬间消散,坚定看向柳嘉之:“郡主,你看,我就说萨仁他们不会让我们失望。归顺之事,容后再议吧。”

柳嘉之愣在原地,她望着帐外欢呼雀跃的族人,心中竟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

这样,也好。

*

接下来,便是漫长得让人揪心的等待。

单兴为、温映薇跟着齐昕昕一起清点部族库存的箭矢粮草,还时不时帮着搭建防御工事,倒也冲淡了几分焦灼。

蒲信则每日立于高处眺望前线方向,神色依旧深沉,只是偶尔会与不时路过的柳嘉之目光相接,却再无多言。

柳嘉之连着几夜没睡安稳,闭上眼便是战场厮杀的虚影。

她还与阚忆思约着,每日天不亮便去关口等候消息。

这日午后,风势渐缓,阳光不错。

阿姝见柳嘉之坐在帐外发呆,又想到她连日茶饭不思,特意端来一碗奶粥,软声劝道:“多少吃点吧,你这样熬下去,身子会垮的,还怎么等他平安归来?”

柳嘉之望着热气,终是不忍拂了阿姝的好意,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温热的粥进肚,连日来的忧思与疲倦如同潮水般涌来,眼皮愈发沉重,竟不知不觉靠在阿姝肩头睡着了。

*

梦里是漫天血色,厮杀声震耳欲聋。

她看见晏井承手持鹤月剑,护在言袂身前,联军的长矛刺来,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格挡,那锋利的矛头竟直直穿透了他的胸膛。

“晏井承!”

柳嘉之哭喊出声,浑身惊出一身冷汗,瞬间惊醒。

阿姝伸手迅速点了她手腕处的安神穴,轻声安抚:“是梦,小之,只是个噩梦而已,不怕。”

柳嘉之浑身颤抖着,紧紧抱住阿姝,哽咽着点头。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一名斥候衣衫凌乱,头发散乱,头上的皮帽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拼尽全力朝着王帐方向狂奔。

柳嘉之见状毫不犹豫起身,拔腿便跟着那人往王帐跑去。

“小之,你等等我!”阿姝连忙起身追赶。

*

柳嘉之踉跄地闯进王帐,却也只听到刚落下最后四字:“请求增援!”

思夫人与几位长老脸色煞白,竟无暇顾及贸然闯入的柳嘉之。

她转向立在帐侧的部族将领,沉声道:“后方保障降至最低限度,还能召集多少可用勇士?”

将领躬身抱拳回道:“回思夫人,除去守城兵力与老弱妇孺,最多能再凑齐两万勇士!”

思夫人眉头紧蹙,两万兵力,对阵联军不过是杯水车薪。

柳嘉之红着眼眶上前,抓住这关键时机急声道:“思夫人!两万兵力难解燃眉之急,但我手中有官家赐下的令牌!只要昭弥部归顺大宋,即刻便能调来八万轻骑驰援前线,何必要让部族儿郎白白牺牲!”

“郡主休要多言!”一长老猛地出声打断,“昭弥部归顺之事绝无可能,若思夫人敢应允,我等便率族人退出防线,任凭部族存亡!”

其余长老纷纷附和,威胁道:“思夫人若是一意孤行,便是毁我昭弥部百年傲骨,我等绝不认你这个首领!”

思夫人闭上眼,再睁眼又恢复了镇定,后带着歉意与决绝看向柳嘉之,“郡主,此事关乎部族根基,容不得轻率。来人,送郡主出去,若无传唤,不得擅入。”

*

柳嘉之扶着阿姝的手出了王帐,喃喃道:“不行,我等不了了……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我都要去找晏井承!”

说罢她甩开阿姝的手,朝着马厩方向狂奔。

“小之!”阿姝追上,“你好歹跟蒲大人说一声!”

柳嘉之脚步一顿,回过神来,立马转身,拉着阿姝便往高处跑:“对,找阿蒲!”

蒲信果然还立在那处高坡上,望着前线的方向。见两人神色仓皇地奔来,他眸色一动,快步迎了下来。

“阿蒲!”柳嘉之不等他开口,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那枚祥云令牌,高高举起。

“武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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