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先练到这吧！”
下午六点半，学校体育馆内，最后一轮动作技巧训练结束，苗渔大声宣布解散。“今天晚上不上晚自习，大家早点休息！明天各项比赛就要正式开始了，请大家一定统一着装、带好道具上场！预祝我们班拿下今年校庆团体赛第一名！”
“好耶好耶！”
“啊啊啊可以提前回家吗？太棒了！”
英语课代表大喊：“走啊杨宝儿！一起吃饭去？”
“不去了，我今天回家吃。”
夏注刚坐下来喝了一口水，正好杨宝儿过来拿书包，于是她自觉站起来让到一边。
杨宝儿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像个炮仗似的，刚才训练的时候就一直跟人呛嘴，她不太想去触霉头。
偏偏他们班的英语课代表是个话唠，被拒绝了也不死心，一直围着杨宝儿打转：“对了宝爷，苗渔今天穿的那双球鞋是你借给她的吗？她上次不是说不穿别人穿过的嘛？”
“没有，我没有借过她球鞋。”
杨宝儿低着头想把校服外套塞进包里，塞不进去，她就用力锤。
“诶？可她今天穿的那双鞋子跟你是同一个牌子呀？”
“你烦不烦？我怎么知道？”
夏注安安静静靠边喝水，没有插话，余光瞥见苗渔正朝这边过来，她下意识扫了一眼，的确是穿着一双跟杨宝儿上次一样的同款白球鞋。
同一个牌子也没什么奇怪的，不是有人提起根本就注意不到。
“杨宝儿……”
苗渔走过来，似乎有话要说，杨宝儿全当没听见，拎起书包就要走。
“杨宝儿你等一下！”苗渔喊完这一句，有点尴尬地看了夏注一眼。
夏注了然，赶紧拉着那个没眼力见的课代表暂时走开：“来来来姐妹，我刚好想跟你请教一下英语卷子的问题……”
“什么问题非得现在……”两人没走多远，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句“对不起杨宝儿，之前是我不对……”
课代表当即燃起熊熊八卦之心：“卧槽！啥情况啊？？”
“没啥情况。”夏注捂住她的耳朵，“人家的私事，我们尊重一下，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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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训练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杨宝儿紧紧攥着书包带子，仍在气头上根本不想回头。
苗渔道歉说：“我知道你只是关心我，我白天不该对你发火的……”
“我就是想着……我毕竟是领队，如果身体稍微不舒服一点就请假，大家会怎么想？还怎么给其他同学树立榜样呢？杨宝儿，我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什么？”
杨宝儿回头，打断她说：“理解你超强的责任心？还是理解你生病不治病？我要给你鼓个掌吗？”
锋锐外壳里包裹着的分明是心疼的责备，苗渔不是听不出来。
杨宝儿气冲冲道：“只是一点训练而已，你至于这么拼吗？太夸张了吧苗渔？这种小事你就算再努力，又有几个人会知道啊？你不说，普老师看不到，其他同学也看不到，你图什么呢？你就一直这么紧绷着，精神不会出问题的吗？”
“我没有想做给谁看……”苗渔一脸苦闷地望着她，欲言又止。
“哦，你又想说是为了班级荣誉？”
杨宝儿两手叉腰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气笑了：“我寻思着……这里好像是教书育人的学校吧？不是什么压榨牛马的牧农场，没有强迫学生牺牲健康来换取集体荣誉那一套。何况，说难听点，大家都是升华班的，哪一个不是为了自己？牛羊成群，猛兽独立……谁稀罕那点没价值的破「荣誉」？”
这话在苗渔听来有些刺耳，尽管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想法，但杨宝儿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就好像她的努力只是为了装样子。
杨宝儿明显没有那个意思，知道苗渔容易多思，又放轻语气道：“所以除了班级荣誉，你还不如多关注一下自己的身体。这个学期以来我感觉你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差了，好几次请假，你都说是感冒，哪儿有感冒病这么久了还治不好的？你不好好休息就算了，还什么活动都要往上凑？不要命了是吗？”
苗渔的脸色由苍白转至铁青，好几次想要开口反驳，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回怼也不是，听从也不是。
最后只得说：“我会认真考虑的。”
杨宝儿以为她终于听进去了，长长舒缓一口气，主动上来挽着她的胳膊：“看看，这就对嘛，你早该听我的啦，咱俩可是最好的朋友吧，我还能害你嘛？”
苗渔绽放一个柔和的微笑，点了点头。
这就算是和好了，杨宝儿还想再说点什么，包里的电话先响了，家里司机打来电话说在校门口等着，她只能先走。
诺大的体育馆瞬间安静下来，苗渔回头一看，同学们走的早散的散，远处的观众席上，只剩夏注一个人。
她正低着头，把一本小册子摊开放在膝盖上，似乎在记录什么。
苗渔走过去对她说：“刚才谢谢你了。”
“不用谢。”夏注合上本子，对她笑了笑。
正当她以为话题结束时，苗渔又问：“对了，于支扬呢？我有点事想要跟他商量一下，可他一直没接电话。你扶他去电台室了吧？怎么没留下等他？”
夏注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说：“我走的时候他还在直播，不过现在嘛……”
不看不知道，一看时间，已经七点了！
夏注迅速站起来把本子塞进包里，背起书包的那一刻，又在想：反正都这么晚了，于支扬说不定早就已经走了……
她问苗渔：“我现在要去电台室，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不用了，我看你也没必要白跑一趟，毕竟他也不可能一直等着你是吧？我还是明天再找他聊吧，我先走啦。”
“苗渔！”夏注突然叫住她。
苗渔脚步一顿，疑惑地转身。
夏注的视线在她的白色球鞋上扫过，似乎意有所指，微笑地说：“你的鞋带松了。”
“……谢谢。”苗渔平静地道了一声谢，蹲下来系鞋带。
夏注背着书包从她旁边走过，停顿了两秒，还是决定提醒一下：“那个……你这双球鞋的颜色好像有点不对。”
苗渔：“？”
“一般来说，真皮的鞋面光泽不会这么亮的。当然，我就是随口一说，并不确定，你有空可以去品牌官网上查验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当然最好，如果有什么问题……这几天退换也还来得及，对吧？”
都提示到这份上了，苗渔不可能听不出来，一时间脸色有些紧绷。
“我先走了，班长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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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注离开体育馆后，径直朝着科技楼方向去。
入秋后的白日越来越短暂，太阳才落山没一会儿，天色肉眼可见地灰暗下来，没几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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