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从大相国寺回来后,柳漪给了舅母孙氏五两银子作为家用,家里的伙食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而柳漪这几日基本也都没出门,心里记挂着当日国公夫人说的过两日便差人将材料和定金送来,她怕自己外出恰好错过了。
直到过去了七八日,还不见国公府那边来人,柳漪心知或许这单会出变故,开始几天舅舅、舅母还会问她一两句,后面或许也是想到了,便开始宽解她。
“许是国公府的贵人事忙,给耽搁了也不一定。”
在隐约猜到兴许会出变故时,柳漪便不再每日在家等着了,而是该做些什么,便做些什么。
这日她的绣线用完,便如往常般出门购置绣线,却在回家时发现舅舅家,门外围了不少人。
就连一些平素里交际不多的周围邻居,也站在舅舅家院外不停地向里张望,还不时的低声讨论两句。
这些人在看到柳漪后,都很默契地自动向两边退让,让出一条路来,不少人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一副想问又因和她不熟,不敢上前的样子。
最后还是舅舅家隔壁,平素里与舅母孙氏关系不错的的王婶子按捺不住,拉住她开口询问:“哎呦,漪丫头,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瞅着你家似是来了贵客,像是大户人家的,身边还带了两个小丫鬟,可是你们家亲戚?”
周围不少人听王婶子问出了她们都想知道的问题,不由得都竖起耳朵,听着柳漪的回答。
听她这样问,柳漪一下子就猜到或许是国公府来人了,但因并未确定,不便多说,只得对着张婶子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婶子,你看我这不也刚回来,还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要不你先容我进去瞅瞅?”
“哎,对对,你快去、快去。”说完张婶子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太心急了,笑着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们也没别的意思,也只是瞧着新奇而已。”
柳漪笑着朝众人微微额首,示意明白,随即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内,舅母孙氏正陪着一位穿褐色衣衫的,看年龄约莫五十来岁的嬷嬷坐在院中说话,那嬷嬷就算坐着,身板也是挺得笔直,笑容得体,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身后还有两个站着规矩,丫鬟打扮的姑娘,院中的石桌上摆着两个用红绸盖着的托盘。
听见院门开合的动静,几人都不约而同地向院门口看来,目光落在柳漪身上,在看到柳漪的瞬间,舅母孙氏的脸上明显是松了口气的表情。
几步跨上前来接过柳漪手上的篮子,“漪姐儿,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位是国公府的赵嬷嬷,来了有一会了。”
柳漪点头,给了孙氏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知道了。
而坐在院子中间石凳子上的赵嬷嬷,也在看到柳漪的瞬间站了起来,脸上扬起一个更为恰到好处的笑来,眼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柳漪。
待柳漪走近她微微屈膝,笑着问道:“这位便是柳娘子吧?老身是奉我家夫人之命,来向姑娘致歉,今日特来叨扰。”
虽说柳漪早有猜测,但还是在听到致歉二字时才敢肯定,但面上却未显露分毫,“嬷嬷严重了,不知夫人有何吩咐?适才民女有事外出,劳你久等。”
赵嬷嬷先是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地看了柳漪一眼,才语带歉疚的道:“柳姑娘快别这么说,是老身来得不巧,说来也是不巧得紧......”
“前几日,夫人从大相国寺回去后,就同国公爷说起与姑娘定制屏风之事,可却得知国公爷早已花重金订置了一个翠玉摆件,现如今工期已完成大半,恐是不好反悔,夫人只得派老身前来致歉。”
“原是前几天就该登门的,可夫人自知是我们理亏,遂一直在想一折中办法,可想了几天,实在无法......
说完不待柳漪开口,继续道:“此事都怪府中思虑不周,夫人心中着实过意不去,特命老身备上些许薄礼,还往姑娘海涵,切莫因此事心怀芥蒂。”
说罢,示意两个小丫鬟端起桌上的托盘,揭开红绸,里面是一匹折叠整齐的丝绸布料和几封包装精巧的糕点。
孙氏在一旁听得分明,才知赵嬷嬷上门是为了此事,不由得替柳漪感到惋惜,却又惊叹国公府这样的高门大户礼数这般周全。
听完赵嬷嬷的叙述,又见对方明明可以对她置之不理,却还特意派人来与她致歉赔礼,柳漪心知,无非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觉得以后或许还用得上她,不愿交恶,二是因为对方虽身份地位高,却也是个实打实的好人。
据上次在大相国寺卖绣品,与国公夫人的短暂相处,柳漪觉得两种皆有,但更重要的应该是前者,她应是看上了自己的手艺,恐日后用得上,不好得罪,遂派了赵嬷嬷前来送礼致歉。
不管是为什么,虽交易未成,但对方礼数周全,柳漪自然要表现得体。
她脸上扬起笑容,语气中没有丝毫不悦,“嬷嬷严重了,实在是折煞民女了,夫人也太过客气,我们本就是口头约定,我也并未有任何损失,你自派人知会一声便成,那值当嬷嬷亲自跑这一趟,还带了如此贵重之礼,民女实在愧不敢当,还请嬷嬷回禀夫人,民女万不敢因此事心存他想,还请夫人放心。”
柳漪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全了对方的脸面,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让赵嬷嬷对她不由得多了一丝赞赏,明白了夫人为何对她高看一眼,脸上的笑容也更深了些:“姑娘真是通透,怪不得能得夫人高看,既如此,这些许心意,还请姑娘务必收下,切莫推辞,否则老身回去实难向夫人交差。”
闻听此话,柳漪便不在过多推辞,屈膝谢礼:“那民女便愧领了,烦请嬷嬷代我向夫人致谢。”
示意丫鬟将托盘重新放回桌上,赵嬷嬷又与柳漪和孙氏客气了几句,才带着丫鬟告辞离去。
柳漪和孙氏将人送至院外,看着人走远,这才关上门,隔绝了外面邻居探究的目光。
孙氏长舒一口气,坐在石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后,才道:“大户人家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就连一个下人嬷嬷都这般有气势。”
“不过还好这国公府是个讲道理的,就是可惜了你这单大生意。”孙氏替柳漪感到惋惜。
“舅母不必觉得可惜,这本就是口头约定之事,有变过也实属正常,再者没了这屏风的牵绊,我也能做些其它活计,总是能挣些银钱的。”柳漪安慰孙氏,让她放宽心。
孙氏一听确也是这个道理,她也相信柳漪的手艺,随即不在纠结。
此事过后,柳漪与舅舅一家的生活又再次回归平静,柳漪除了出门买绣线,便是在家绣手帕香囊。
虽说现如今除了舅舅的工钱,还有了自己卖绣品维持生计,但这毕竟也不是长久之计,表哥上的学堂是附近最便宜的,最便宜就意味着夫子学问有限,若日后想要走仕途,务必得去更好的学堂,那束脩必定也得更高。
渊哥儿、欣姐儿、锦姐儿也日渐大了,那那都需要银钱。
这日,柳漪准备琢磨一些新的花样,如往常一般去常去的那家杂货铺买绣线,可却发现那里没有自己需要的颜色。
便想起曾听舅舅说过,汴河下游常有一些南来北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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