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里的金色液体就是解药。”
夏溯解释。
人类向来和憎面星没有交集,因此没有任何关于覆面的资料。调查员在临走前向御纪星,髅骨星,绿星寻求资料,三颗星球纷纷表示不知晓憎面星的存在。夏溯也询问了灭琅。灭琅作为活了千年的长者,果然知道一些关于憎面星的信息。
“老朽的角斗场中的确有逃离了憎面星净化的角斗士。”
夏溯一听逃离和净化这两个词语,就明白事情的棘手性。
“据她所说,她的种族有一天开始没有理由的**,不过半个月就灭绝了。那时的她在肆星参加角斗,所以躲过一劫。”
“老朽略微调查了此事,发现憎面星的存在就像宇宙的免疫系统。当生命忘却自身属于星球的一部分,反而成为寄生者时,憎面星将会启动净化程序。”
夏溯不禁恼怒:“所以他们通过擅自决定清零一整个文明和种族的方式来抵达目的?”
“公正讲,老朽觉得人类的确给地球带去了不小的伤害。但赶尽杀绝,不至于。”
灭琅很是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夏溯并不否认灭琅的话,可是作为人类,她不可能不憎恨覆面。
“老朽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等处理完这件事记得多来肆星角斗喔。”
“你就这么笃定人类能安全度过憎面星的围剿?”
“老朽最得力的角斗士可是很看好你。”
夏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谁?”
灭琅没有理会夏溯的问题:“老朽虽然年事已高,眼睛和耳朵还是够用的。”
夏溯逐渐对谈话内容摸不着头脑。后来夏溯仔细想了想,发觉灭琅说的是宿罗。宿罗不是会和其他人闲聊或者报告的类型,只能说明灭琅隔墙有耳。她霎时间想起宿罗的飞船,同样机型的飞船她还在灭琅的停机坪中看到过。
在前往憎面星之前,夏溯把灭琅的信息分享给了杰克和安咎。
“免疫系统,净化论程序。结合我的经验,有可能是洗脑性的理论。在我之前生活的国度经常有人利用洗脑,信仰
一类达成统治。”
“你到底是哪国人?”
夏溯听安咎这么说好奇起来。
安咎看向夏溯:“不重要。”
憎面星上小队准备提取金池液体和真菌树的标本供研究员解剖。夏溯领着杰克和安咎走到真菌树旁割开躯干给他们展示隐藏在中心的神经。杰克忽然带有明显的攻击意图上前一步。夏溯抬头发现覆面已经包围了人类。
安咎谨慎的一步步**始终面对覆面。他们退到剩下的小队旁夏溯低声道。
“据我所知覆面没有什么攻击性但还是要保持警惕。”
其中一名队员尝试与覆面沟通:“我们是人类来自地球。前不久你们往地球投掷了某种物质或者信号导致人类染上严重的**倾向。我们来不是为了兴师问罪而是愿意和你们探讨此事。”
站在队伍最前端的覆面体型要比其他覆面更大一点腹部肥腻的皱纹一开一合:“我们与地球没有任何恩怨更与人类无怨。宇宙决定抹除人类的存在
队员继续尝试沟通:“人类也不乐意看到地球受到伤害。只是在一个文明一个种族发展的路上有些伤害是不可避免的。人类现在在尽量弥补所造成的伤害。只要你们不赶尽杀绝地球很快将会回归平衡。”
领头的覆面没有一丝动摇:“人类看不清自己的本质谈何弥补。”
“这无关恩怨无关情感无关强弱。是宇宙受够了人类的索取因此决定让人类走向灭绝。”
队员不认输想进一步说服覆面。他向前迈出一步走到一棵真菌树前猛地用头撞向树干。他的额头瞬间凹陷随着他一下下撞向树干血液渗出头皮和脸皮。剩下的队员见此被吓得呆愣住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上前试图阻止他。
不等小队靠近队员的身体瘫软在地头骨被自己硬生生撞碎。
紧接着队员一个个排好接连撞向真菌树干。空气中只剩下头骨和树干相碰的闷声。夏溯刚回过神发现杰克已经从自己身边走出了好几步直奔真菌树。夏
溯伸出触手捆住杰克,他又试图用手指挖进自己的喉咙。
焦急扣动夏溯的心脏。她控制着力度绑住杰克,怕他挣脱**,又怕触手勒断他的骨头。夏溯转头看向安咎,她本想寻求他的帮助,在看到他迷惘的眼神后更加焦心了。
一束金光触及夏溯的余光。她扭头,想起来自己正站在解药旁边。盛有金色液体的池子就在脚边。她又想起自己手脚上的皮被液体粘掉的场景。夏溯屏住呼吸,用触手固定住杰克和安咎,向后倒去。她别无选择。三人逐渐被金色液体淹没。
夏溯慢慢被液体完全包裹。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静谧。她的生命仿佛回归到最淳朴,最弱小的胚胎,蜷缩着。夏溯的脑海中被植入一个名讳,镜水。
镜水凝聚着星球的痛苦,作为一种实质的液体出现。它就是免疫系统本身。镜水用憎面星上,真菌树颅顶的枝条编织成一个个肉体,便是覆面。再把镜水灌入这副肉体,让肉体承载与镜水同样的思想。解放星球的痛楚。
镜水不讨厌生命,相反,它对生命抱有敬意。它和宇宙的理念在于星球和它所孕育的生命本为一体。星球是生命本身,也是承载生命分支的躯体。这也是憎面星上各种植物和生物和谐共处的原因。它厌恶的是当生物忘却本质,将自我和星球剥离。
痛意开始侵蚀夏溯的脑子。原本安逸的金色刹那间变得狰狞,像是无数只手扣进皮肤,将夏溯的皮一层层扒开。剧烈的痛意令夏溯想要逃离,她滑动四肢,尝试浮出镜水。
夏溯用尽全力,只看到胳膊动了一厘米不到。镜水变得愈加粘稠,现在比起液体更像是固体。胸膛里过于明显的心跳声扰乱了夏溯的思绪。她向周围张望,找到了同样被凝固在镜水中的杰克和安咎。
每当杰克用力移动四肢,皮肤就会脱落。镜水像是尖锐的刀刃,一点点割开肉和皮。杰克看着手臂上暴露在外的肉,和飘在一边的皮肤,没有丝毫犹豫,又是猛地一拽。他的胳膊虽然摆动了一下,将身体向上抬,代价是双臂不剩一片皮肤,只留下坑坑洼洼的肌肉。
安咎同样也在尝试移动。他的手只需要小幅度移动,就可以够到腰间的剑。安咎尽量忽略手掌上的痛,
握住刀柄向上拔,将剑拔出一半。他闭上眼继续向上拔,终于在牺牲手臂皮肤的代价下将整把剑拔出。
安咎对自己的剑有信心。他向下割砍,镜水果然出现了裂缝。虽然只有短短一秒,但只要掌握住节奏,安咎就有可能游到水面。
与此同时,触手缓缓撕裂夏溯的后背,刺穿镜水,向着水面游动。触手成功破出镜水,扎进镜水旁边的土地里。夏溯再分别用两根触手缠住杰克和安咎,利用触手陷在地里的支撑力,把三人奋力拖出镜水。
夏溯眼前的镜水越来越稀薄,天空愈加清晰。皮肤撕裂的痛被大脑放小,她的头率先突破镜水。夏溯的脸此时只有红色的肌肉,失去皮肤庇护的肉暴露在空气中,被刺痛。
小队成员已经死光。所有覆面围绕着镜水,它们站位十分讲究,凹出一个完全整齐的圆形,安静地拱着手,身体缓慢的上下摆动。覆面在等待镜水将夏溯,杰克,和安咎彻底融化。
夏溯把全身的力量加持到后背,用力将三人往上抬。她的上半身已经破出了镜水,她想先把杰克和安咎甩到岸边。夏溯不再移动,控制触手抬起杰克和安咎。他们的大半个身体已经脱离了镜水。
就要成功之时,夏溯突然感觉什么东西在拽她的衣服。低头看去,一只金色的手正怯懦的含着衣服的一角。
夏溯不去理会,继续把杰克和安咎往上抬。突然,她的身体往下一沉。一根粗壮的手臂缓缓从镜水里破出。手轻柔的抓住夏溯的手掌,力气却很大。
夏溯开始下沉,她昂着头,努力让自己的头浮在镜水上,继续上抬杰克和安咎。又有两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她的呼吸开始紊乱,心脏在胸膛里闷重的跳着。镜水温热的手指勾着肌肤,夏溯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
一只只手攀上杰克的身体,他用手掰开缠在腰上的触手。杰克想扯掉镜水的手臂,他的手掌贴上一只手,向外拽。手心明显传来皮肉的撕裂感,杰克没有停下,用手一次次抓向镜水,直到手心的肉被削到深可见骨。
安咎也是同样的情形。一只只手像是流动的黄金,攥住他的手腕。镜水发觉了安咎的剑可以短暂切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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