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晗从李望舒的营帐出来后没多久,就见到陈泽一路小跑着过来。

她故意问道:“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一副急慌慌的样子?”

陈泽脸上浮现出一瞬间的尴尬、愧疚、心虚等复杂情绪,但很快就消失了,恢复成往日那副恭敬的样子,回答她说:“回世子的话,属下刚刚腹痛,去了茅厕。”

“哦?真的吗?”没想到陈晗却是不依不饶,还在追问,“你今儿吃了什么?怎会如此,去的哪个茅厕,是没寻殿下身边的侍从,问清楚这片的茅厕位置吗,竟是如此匆忙?”

陈泽傻眼了,没想到陈晗竟然追根究底。

他轻轻皱起眉,陈世子并不是这样的人,难道……

陈泽心中一沉,很是怀疑长公主把他卖了,但转念一想,在东平侯府安个探子可不容易。

先镇国公时,陈家可谓刀插不进、水泼不进的铜墙铁壁,也就是陈棣太过废物的同时还刻薄寡恩,才叫底下人起了异心,皇城司的探子,大多是这十几年来安插收买的。

做到如今陈家主事人——世子陈晗身边的,更是只有他陈泽一人,皇城司或是长公主,轻易是不会卖他的。

陈泽心思急转,想起了之前因着自己签的赌债,而狠心将火粉的消息卖给了多家的行为,顿时了然了。

陈晗能走到今天,到底也不是个傻子,恐怕是听到了些风声,但没有直接戳穿,应该是在排查身边人。

他眼中暗光浮动,既是如此,就一定要装死到底,反正谁也不会将自己得到的战功,归因于买来的火粉消息,就算没拿到战功,也是不敢承认自己做了“向间谍买消息”这等下作事情的。

这要是被捅出去了,就是自毁长城、声誉全无的下场,所以陈泽才敢将这个消息多卖了几家,皆因他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个没了,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毁了一串!

故而他只是傻笑着摸了摸头,装成什么也没不知道一样,憨憨的说:“我也不知今儿肚子是怎么了,刚刚一着急,就没顾得上问。”

陈晗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吩咐他跟紧着些,便带着他回了营帐。

她挥挥手叫陈泽退下,没过一会陈胜就进来了,小声地报告:“世子,属下远远的跟着他,瞧见他偷溜进了岑踏雪副将的营帐里。”

陈晗点了点头,随手摸出一颗银粒子,打赏给了陈胜,顺便问了一句:“可有打探出来陈泽背叛的原因?”

陈胜沉默着组织了一下措辞,才说道:“属下前几天灌了他点酒,这厮就全都说了,说自己被人下套,还输进去了全副身家,若不是他老子娘闺女全在侯府里头住,只怕也逃不过被那群赌场的人带走的命运。”

陈晗暗骂了一声,真是遭瘟的东西,赌这种东西怎么能粘!

她“呸”了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赌博的厌恶:“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染上了赌瘾,本来还想着他是有难处,打算从轻处置的,但现在……真是多余管他!”

陈晗一掌拍在了桌上,眉眼间尽是狠厉,她看向陈胜,说:“咱们府中可还有人进过赌场的?”

陈胜恭敬地说:“没有了,咱们府上管得严,夫人向来最看不得人赌钱,一旦抓到就会清出府去,谁的情面也不卖,下面的小崽子们向来都不敢的。”

陈晗满意的点头,随后思索了一下。

陈泽后面还干系着皇城司,不能简单的把他赶出去,更不能直接公布他泄密的事实,万一引起皇上的猜忌就不好了。

想到了陈胜刚才的话,便淡淡地说:“既是府中有规矩,就按府中的规矩来办吧。等此番事了,回了京城以后,你想个法子,将此事透露给母亲知道,让母亲出手将他赶出府。”

陈胜应道:“是!”

处理了陈泽背叛的事情以后,陈晗看着陈胜,想起了自己之前的决定,于是便开口想试探一下陈胜的想法:“唉,如今这情形当真叫我为难。”

陈胜作为小弟,自然要第一时间应和陈晗的话,他紧忙跟上:“不知属下可为世子做些什么?”

陈晗悠悠的说来:“如今大雍已是立国百年,也算天下升平;边境虽不安稳,却也是无大碍的,眼看着国朝从一开始的倚重武勋贵亲,变成如今的倚重文官仕宦,我这心里是越来越担心了。”

“担心我等武勋家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了。”

陈胜听着她这话,一时也不好接什么,只得勉力安慰一二:“世子祖上是开国勋贵,就算再对文官们优容,这、这应也碍不到咱家的。”

陈晗表情沉重的点点头:“说得有理,我陈家是开国传下来的武勋,不能断了军队里的根!但也不能忽视如今话语权越来越重的文官!”

她看着陈胜茫然的脸,轻描淡写的抛出了一句话:“我决心转向文官,将来会以进三省为目标,至于陈家军队里的关系,会交给下面的贴身亲卫。”

“当然,或许以后就不会有太密切的往来了,毕竟,”陈晗手竖了起来,指了指上面,意味深长的说,“可不能叫人以为我陈家得陇望蜀,是既要抓文官新贵,又不肯放手旧日武勋之路的。”

陈胜心脏砰砰的跳,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陈晗看着他明显充血的脸,笑了笑,又说:“但军队不是什么好混的地方,九死一生不是说说而已。如果有人愿意留在军队,那就等过两天出兵的时候,将他们带上刷波战功。若是忧心父母,不愿留在军队,那就再跟在我陈晗身边做亲卫,随我下两河,也不会叫你们闲着看昔日同僚升官眼红的。”

——你回去和大家伙说一声,愿意留在军队的,我会帮你们再最后使一把力气。若之后能混出头的,大家还可以再有来往,我自然也有更多的资源与你们进行交换;只是若不幸死了,我陈家也不能再以亲兵的名义,为你们抚恤老小了。

如果怕死不敢进军队,那就继续跟着我,而且我连回去的官职都安排好了,不怕没前途,毕竟宰相门前七品官嘛!

陈胜能被杜妍芷选拔出来跟着陈晗,自然不是什么笨人,也听懂这番话的意思了。

他一时上头后也开始恢复了冷静,恭敬地行了一礼后说:“世子大恩,属下等无以为报,实在不敢要求更多,待属下回去后,一定与弟兄们分说清楚,叫他们懂得世子的苦心。”

陈晗很是满意他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当场作出决定。要是陈胜是个这么鲁莽的人,之后清查盐铁之政的时候,她是真不敢用他了。

紧要的事情都说完了,陈晗也该去搞惊马的“惊喜”了。

众所周知,雷/管是一个非常喜人、但脾气不太好的宝贝,具体表现在……

喜人:粘在人身上扣都扣不下来;脾气不太好:动作稍微大点,它就表演个烟花给你看。

而它的成分也很简单,至少少量弄点残次品还是很容易的,而且以它的威力,就算是残次品,也比之前的火粉好用。

雷酸汞的威力不用多言,主要是得看陈晗的化学技术能支持到哪一步。

又回到了那个小小的实验室,小小的陈晗卑微的开始了最初的提炼——硝酸溶液。

她不断的熬呀熬,草木灰和厕土都不知用了多少,终于在不断的干呕中,硝酸晶体出来了。

陈晗眼含热泪,将来之不易的硝酸晶体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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