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被平芜缓缓拉开了半米,可身后却有一臂弯紧紧环绕着,任其如何扭动身子也无法逃脱开来。

像是铁壁。

平芜扭头,竟是太子。

“汤帝并未来,只不知去哪请了些个劳什子崔氏子,和那与我惯不对付的宁安侯嫡子来寻我不痛快。”

一面抱着,汤徵的面颊却滚烫,触着其肌肤冰凉,遂将自己的一侧紧紧贴着平芜的,此刻仿若灼烧般。

惹得平芜面上也显出红晕来。

“所幸今夜太子万安。”

平芜低首,声音轻柔着,像是呢喃,可汤徵却听清了。

“呲。”

低笑一声。

只眼前那副耳垂小小的,盈润有余,那处他也摸过,可倒没亲过。

如此想着,遂偏头将唇触了上去,含着,碾压着,却没想过放过它。

“太子殿下。”

惊声,却被来人一张大掌伸出一截手指拦住了声,他抱得愈发紧了。

只耳垂在其舌尖湿润着滚烫,和着某人舌尖的温度,带着阵阵酒香。

其先是用舌尖轻触,后又拿着牙在上面啃了,只酥酥麻麻地,力道不重,却叫人险些站不住。

“阿芜……”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现下嗓音发着哑,平芜侧耳遂听得更清,像是钻进人的耳蜗里,惹得人发颤。

室内温度攀升,直至平芜面上已然生了些汗,连一双蛾眉也轻蹙,不安地推搡着,太子遂才松了口。

“你实在叫我喜欢。”

定定地望着平芜的脸,汤徵现下薄唇微红,再由着那多情的桃花眼一垂,确是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太子殿下,你若是醉了,阿芜可在此为你煮一副醒酒汤。”

说着,遂低首,这会儿连那被咬着的半面耳朵也用头发遮住,倒像是刻意不给他看了。

“好。”

嗓音带着笑,带着厚重的鼻音,这会儿却没再磨人,只掀袍去那矮脚椅上坐着等了。

似个听话的孩子。

为此平芜却没敢杵着没动,只转身背过身子,去安心准备那碗醒酒汤来。

其实若论起洗手羹汤,她自小便会一些,饶是到了汤国又被分配到厨房重地。

确也偷学了不少,现下只愈发得心应手了起来。

“醒酒汤好了……”

张口欲唤着,可太子却斜斜地倒在一旁睡去了。

他睡得许是极其安详的,现下眉头也舒展开来,鼻尖混着一丝丝酒香,饶是方才她喊了一嗓子,竟连睫毛也没颤动。

见此,平芜放下醒酒汤,遂转身捏脚出去了。

许是去叫人。

身后,一双桃花眼兀自睁开,明亮且乌黑的,唇角也漾开一抹笑,细长的手指摩擦着圆弧的碗弦“阿芜……”

“殿下。”

彼时程安自黑暗里走出,依旧是一身玄衣,手上还捻了根蜡烛,烛火幽暗地。

或是方才听见平芜推门的动静才显出身形来。

“她回去了?”

伸手揉了揉眉心,指腹缓缓打着旋。

方才他确是有些醉意,不过现下除了有些头疼,倒也没任何不适了。

“羌姑娘刚走出去叫人,属下就出现了,让她不用担心,这会儿已经回去了。”

“如此,你随孤去一趟城郊。”

话落,遂起身。

只走了一半,却脚步微顿,这下连程安都觉得有些不明所以。

转头,却望见太子一双桃花眼低垂着,视线却淡淡盯着那桌面上那碗褐色醒酒汤。

良久,也不动。

“殿下,不若喝了这碗醒酒汤再走。”

汤徵未答,约莫过了半晌,空气中酒味儿消散,连着醒酒汤的雾气也无有,遂才掀唇“不必。”

城郊。

“殿下,此处荒山为劳役行罚之所,他们大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一面说着,程安遂撂下马匹,将身形隐入荒草间,加之黑衣,与那黑夜无异。

汤徵亦如此,一根纤长的手指缓缓拨开草丛,待到眼前显出那方静谧,耳边程安却还在话着。

“此处多为劳役,即是挖山搬石,夜间内里却不消停,隐约传来冷器声。”

“兔子急了还咬人,显而易见,他比孤想的还要早。”

闻此,唇角沁出一抹冷笑,遂矢手松开野草,这会儿子连面上情绪也看不见。

只隐约听见身边人话中的冷意,显是比夜里的冷风还要凉上几分。

程安转头,却望见汤徵那双黑漆漆的眼,晃晃的,像是逼人的利剑。

“那依殿下所言,我们……”

“静候时机。”

他既是个急性子,自会露出马脚,况如今敌暗我明,显不能打草惊蛇。

“明日你派个人进去探探,万不可使人生疑。”

“诺。”

说着,便收回细长的手指,待小心行了三里,复又重新骑马离了此处。

也就过了一夜,平芜方醒着遂被阿狸那小家伙扰了清休。

“喵~”

其本该养在太子之处,只她这里没有优越的环境和食物,倒怕委屈了它。

可汤徵却道狸奴喜欢粘人,若是跟人待久了自会通晓人性,遂让她带着,如此与她养出感情,还能解闷。

“是不是饿了……”

念此,平芜自不会违逆,遂每日都细心照料着。

现今见其一早就缠着自个儿叫个不停,第一直觉便觉得是它饿了,现下连袜子还没穿就欲下床去喂它羊奶。

“喵~”

一声声,似是催促着,平芜走一脚它倒跟一脚。

亦步亦趋,倒弄得平芜现下都不敢随意下脚了。

“来。”

从包裹里找出羊奶,这是昨日从福来山庄带来的。

“喵~”

见着羊奶,它吃得极还,小小的舌头静静舔着,牛奶沫子溅在其胡须和胸前,好似一个猪儿虫。

只愈发叫人欢喜。

“乖~”

摸了摸小家伙的背,连唇角也展开一抹笑意。

书房,太子正在内里议事。

“你道那二皇子,如今真敢在眼皮子底下行那不轨之事?”

“如若你以为孤在同你浪费口舌?”

放下笔墨,汤徵抬眸望向眼前的刘覅,数日未见,听闻上次私自调兵回家惹得宁安侯大怒。

竟一怒之下请了家法,现今好了,倒又巴巴地往他这儿跑来了。

“你你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好歹我也是为了你,否则我会偷盗兵符被我爹发现吗?”

回想那日,太子一句话,他刘覅就立刻混入他爹书房,趁着其醉酒,才将兵符弄到手。

不若,他太子如何能救得了他美娇娘?

“你这是让孤谢你了?”

拿起茶杯,一双内褶的桃花眼自下而上挑着,伴随着眼尾微扬。

其音若吹笙,闻之悦耳,本是动听极了,反现下配上他这副表情,倒更似警告。

见此,刘覅岂敢再同他诉苦,遂只好闭上了嘴,转回了正轨上。

“那你打算作何?”

靠近,这下一柄折扇在手中翻飞着,变换出不同的花样来。

汤徵却恍若未闻,只待门外一声声轻慢的脚步声传来,遂才抬首。

“殿下,羌姑娘求见。”

“请她进来。”

“诺。”

汤徵说着,遂转头将眸光给向刘覅,也不说话,只望着,那黑色幽幽的,望着倒叫人心慌。

“好好好,见色忘义,我刘覅这就走。”

遂打开折扇,抬步阔首走了出去。

正巧与平芜撞个正着,这下平芜倒似没想起来此人是谁,遂微微偏头朝身后望去了。

也就走了数步,汤徵却将人拉着坐下。

“那是宁安侯庶子,那日……罢了。”

见着平芜微皱的眉,那样的日子他况不想念及,遂也不再多言提及青楼见过一事了。

“阿芜省的,太子不必同阿芜解释。”

淡淡一笑,遂伸手忙着为太子斟起茶来。

柔嫩的指尖瘦弱,现下攥着杯盏,动作行云流水,只连着那处连接杯壁的皮肉也因着用力,现下倒显出淡淡的青。

“阿芜,今日主动找我,可是有何要事?”

本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问候,现下平芜倒像是被灼烧了似地,连着倒水的动作跟着一顿,惹得碰撞声响。

“可有伤到?”

唯恐烫着了,汤徵上前伸手攥了平芜的手指来瞧,翻来覆去,直到确认没有半分伤痕。

遂才安心将手放了下去。

“阿芜,我说了,以后不用叫我太子,自不必做这些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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