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西梁隐秘
东有独角兕大王,西住琵琶蝎子精,南边妖道多作怪,北岱猴子称大王……四方妖怪环伺,位于正中的西梁女国为何能经年安然无恙?
关外有男子出入,关内却纯阴少阳。那些入了关的男子去了何处?为何无一人在此长住、逗留?
如意仙与蝎子精为何能随时随地知道她与悟空的行动?
叶惜闲举目望着空中好整以暇的西梁女王,思忖越久,心上仿佛压了巨石,越不得开怀。
——女王是盘踞西梁国中以男子阳元为生的大妖,金衣是受她指使的小妖。
如此无论《西游》原著还是她穿来的此间,种种不合情理皆有了解释。
可……
她下意识望向为藤蔓裹缚的周身,又抬眼望向女王肩头懒洋洋扇动着双翅的金衣。
为何是她?
“叶惜闲”有何不同,何以能入了女王的眼?
若她没记错,原著中的迎阳馆驿驿丞一笔带过,是个连姓名都没有的小小配角。女王何以大费周章,不仅读取她的记忆,还耗时耗力陪她玩了一出攻略与任务的戏码?
“为何?”
余光瞥见抬眼望来的女王,叶惜闲后知后觉自己竟不小心竟嘟囔出了声。
看清她眼底迷茫,女王神色无奈伸了个懒腰,上下扫动着纤纤五指,又兴致勃勃看向八戒几个前仰后合、哀嚎连连。
“妖怪!捆着我几人算什么本事!
有本事放我下来,与老猪我堂堂正正打一场!”
八戒被甩得头晕脑胀,涨红了脸,嘴上依旧不肯相让。
“哼!”
女王杏眸一扫,抬袖一挥。只听“啪”的一声,一根纤巧的藤蔓好巧不巧正甩在八戒脸上,留下了分明的五指印。
“野彘聒噪!”
“你!!”
不等八戒发作,女王又似骤然失了兴致。
余光见叶惜闲依旧清眸皎皎盯着她看,她喂食金衣的动作一顿,转头扫了眼摇晃空中神色各异的几人,拍了拍手双手,懒洋洋开口道:“天下男子大差不差,皆性情卑劣、恶臭难当。可惜这副躯壳……”
她展开双臂左右看了看,眼里依稀噙着几分怜惜,又似满目不满,诡谲波澜一闪而过。
“非得男人心甘情愿奉上的元阳,才得保存。”
男人心甘情愿奉上的元阳?
听出哪里不对,叶惜闲猛然抬起头,盯着似嫌弃、若爱怜的女王,倏忽福至心灵。
“你并非幻作往日女王模样,而是……”
她猝然低下头,望着翻滚若沸的莲池中一根根全无美感、盘曲虬结的粗大藤蔓,眸光一颤,又抬起头道:“你长于御园池底,得西梁女王龙气庇佑而成精,而后不仅不知感恩,反而伺机夺了她的舍,妄图取而代之?!”
“小叶大人不负盛名!”
女王满布狂乱的眸间涌过一丝欣赏,余光瞥见怫然在侧的悟空,转又多出一丝揶揄,笑盈盈朝叶惜闲道:“若非如此,若非女王的身躯得用,小叶大人以为齐天大圣金睛火眼,初相识时为何瞧不出我是人是妖?再有,你两个初照面时,他为何盯着你不放,频频试探?”
“你的意思是?”
叶惜闲眸光一颤。
彼时金衣断言船上的白鹭、山里的苍鹰都是悟空对她的试探,她还以为是自己来自异世,灵魂与此间格格不入之故,而今再想……
她顺着对方视线望向她肩头的小黄鹂。
女王望向她的眼神里多出些许促狭,抬手逗了逗金衣,慢悠悠开口道:“小家伙不成气候,养在身边许久,依旧盛不住那一缕妖气。因泄了些许,叫孙大圣看出端倪,才会一直盯着你不放。还望小叶大人不怪。”
叶惜闲:“……”
不等与悟空确认真假,女王长袖一挥,待金衣振翅而去,又继续道:“不过,有一事却并非如小叶大人所言。”
她垂目望着对方,继续道:“我的确已盘踞池中百年,见过前朝覆灭,见过先王离世、女王即位……她虽自小对我照顾有加,我的机缘却并不因她龙气护佑。”
“不是女王?”叶惜闲神情一怔。
“你几个寿数将近……”
藤妖上下翻动着五指,脸上神情愈发兴致勃勃。“告诉你们也无妨。”
她倏然拂袖在后,看着他几人道:“那殁于武曲星魏征刀下的泾河老龙,小叶大人可知晓?”
“泾河老龙?”叶惜闲下意识望向浪头汹涌的莲池,“你是说?!”
女王朝莲池方向投去一瞥,颔首道:“泾河老龙为人臣魏征于梦中斩首,龙首沉于西梁五凤台莲花池底,积了百年怨气。因老龙怨气供养,我才能修炼成精,后趁女王靠近莲池时,占了她躯壳……”
好一出农夫与蛇!
叶惜闲冷眼望着对方,沉声道:“无论如何,如今你已贵为天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西梁国上下更是任你来去、无有不从,你还有何不满,为何大费周章让金衣……”
四目相对,叶惜闲心一沉。
“不对!”她转头望向流连树梢的金衣,少作忖度,又冷声朝女王道,“金衣,这园里豢养的其他鸟儿,甚至往来国中的任意一只雀儿、鸟儿……”
——为何妖怪联盟时时知道她与悟空的动向?馆驿中的内应是谁?
“眼线!他们是你满布国中的眼睛!”
女王眸光忽闪,看着她的神情似笑非笑。
“不愧是叶卿的女儿,小叶大人年纪轻轻,机敏聪慧不输令慈。”
叶惜闲心猛得一沉。
倒是她思虑不周。
若此间并非虚妄,若先驿丞真实存在,她因何离世?
除却那坛埋在树下的桃花酿,馆驿中为何不曾留下丁点痕迹?
“小叶大人所言不差。”
不容多虑,空中的女王长袖一挥。
空中云海翻涌、“百鸟朝凤”时,她眸间飞掠过一丝餍足,转又多出几分高高在上的怜悯,徐徐朝几人道:“四方驿丞品阶虽低,责任重大。若南、北、西三方驿丞皆能如令慈那般尽心竭力,西梁国上下如何会像今日般乌烟瘴气!”
因着她的话,叶惜闲脑中倏而闪过昔日朝夕曾好心提醒过她的话——
“依照往日规矩,有上国贵宾来访,当即刻上禀五凤台……”
依照女王方才所言,昔日的叶驿丞尽心竭力,唯王命是从。
如此说来,那些因她上禀即日抵达五凤台却魂归北岱川下的男子……她的母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女王的帮凶?
“若非她得力……”
女王不知她心绪翻涌,翻手覆掌拨弄着园中风浪,眸光倏然一冷。
“修桥铺路、修建学堂,为他们谋求福祉,口口声声男女平权……孤如何会应她?
“孤纵容她至此……”
不等谁人应声,女王举目远眺的眸间闪过一丝怅然,转又厉声道:“可她为何!小小玉石不足挂齿,她为何非要回头!!”
轰隆一声,“回头”两字出口,原本清朗的空中刹时落下一道惊雷。
叶惜闲于闷雷声中看清她扭曲变形的脸,眼神交汇,一段全然不属于她的记忆猝不及防涌入她脑中。
“大官人莫急,待晌午得了空,下官便去五凤台,替官人禀明事由……”
眼前画面依稀隔了一层名作回忆的朦胧,场景却很熟悉——俨然是迎阳馆驿的偏厅。
偏厅正中与她面目肖似、正与客人说话的女子不出意外,正是“叶惜闲”的母亲——迎阳馆驿的先驿丞。
不知出于什么因由,她并未在场,反而藏身在屏风后,正偷听母亲与来客说话。
“不妨事!叶大人自去忙碌,我此来匆忙,只盼未叨扰大人才好……”
来客是个谈吐不俗的男子,听话里的内容似千里奔波而来,欲面见女王倒换通关文牒。
先驿丞离去不多时,自斟自饮的来人发现了屏风后探头探脑的她。
叶惜闲形貌昳丽,待人亲和,素来受来客欢喜,眼前人亦不例外。
“娘子是?”来人搁下茶盏,自她与先驿丞八分肖似的眉眼间确认她身份,起身作揖道,“原是叶大人的掌上明珠!秦某这厢有礼……”
自称秦伯的来人与她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多时,看了看自己周身上下,解下腰间一枚玉佩,双手奉与她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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