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宝还不知道两人的关系,更不知道两人在里面做什么,他只当是寻常议事,所以毫无顾忌地站外殿外说道:“陛下,大将军求见。”

阳光从偏殿靠南的窗户透入,两人纠缠在一处,赫连熙把人困在书案上方寸的地方,手掌贴上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抚着身下人的脊背,轻声蛊惑道:“放心,他们不敢进来。”

这怎么可能进来?

李惟微微喘息,或许是人压得太紧,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面上染上了红潮,挣扎之际,把龙袍都攥皱了,声音发哑,“......外面有人叫你。”

“等着便是,反正还没到时间。”赫连熙偷偷将手放在李惟的腰间,试图解开腰带,但又担心被她发现,小心翼翼地亲吻着人,继而舌尖撬开齿关,企图分散她的注意。

微微敞开衣襟散发着热意,李惟偏头避开了他的嘴唇,轻轻哼了一声。

“你答应我的......”赫连熙如愿解开了腰带,正欲做点什么,下一刻手却丝毫不能动弹。

李惟攥住了他的两只手腕,默默坐起身,点了一下头。

光点头有什么用?倒是松手啊!赫连熙整个人僵住了,胸腔剧烈的起伏了一下,气急败坏道:“你松手!”

他根本挣脱不开李惟的桎梏!

见状,李惟不由得笑出了声,“陛下,就没想过先纳几个妃子?”

赫连熙目光灼灼,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想让我纳妃?”

古往今来,哪个帝王不是后宫佳丽三千?李惟愣了一下,松开手转过身整理衣服,没再说话。

她不想自讨无趣。

思索了许久,赫连熙勉强平复了一下心绪,眼中含着温和的笑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等我回来,我有话问你。”

李惟从怔愣中回神,静静地看着他抚平龙袍上的褶皱,艰难地别开脸。

过了一会儿,赫连熙走后,殿里只剩下李惟一人。

邓小宝得了新帝的吩咐,进了偏殿,恭敬道:“李大人,御膳房准备了午膳,要是饿了奴婢立即——带您去?”

正说着话,他抬头看了一眼李惟,结果登时就被脖颈上的吻痕震惊到。

方才进来的时候,他也没瞧见这个,就这么一会儿,怎么就出现了吻痕?

不对,不对,不对,方才她明明是和陛下待在一起的!

场面一下陷入沉寂。

隔了几息,邓小宝摸了摸心口,暗叹一声君心难测,咽了口唾沫,“李大人,要不先等一会儿?奴婢让人送过来些东西。”

虽说是新帝留下的,若是有人非议不过是割了舌头,可到底还未成婚,让人看见总归是不好。

两人一上一下对视。

李惟原地微怔,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脖颈,垂眸道:“不要让人知道。”

邓小宝迅速低下头,毕恭毕敬,“李大人放心,奴婢眼瞎,什么也没看见。”

李惟笑了笑,没说话。

不消片刻,宫女们手脚麻利送来不少东西,李惟挑了一个和肤色差不多的粉敷上,然后自己一屁股在书案前坐下神游。

邓小宝束手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道:“李大人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在御花园散散心。”

李惟随手挑了一个折子,假装翻看,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你知道往年的卷宗都放在那里吗?”

邓小宝抿了抿唇,微微吸气,道:“李大人问的是那一年的?”

李惟抬眸看去,“隆安十年,平襄府出兵那几年。”

“这......”邓小宝面露难色,叹了口气,“李大人,这个奴婢无能为力,因为,陛下半月前就把那段时间的案宗调到了御书房,李大人要是想看,还得请示一下陛下。”

李惟捏了捏手上的薄茧,收回目光。

邓小宝立即说道:“奴婢去请示一下陛下。”

李惟淡淡地应了一声,旋即站起身离开偏殿。

练武场上,秦湘湘身着胡服,腰间石青色丝绦,双腿一夹马腹,向前奔驰,而后从弓壶里抽出雕弓,搭上一支白羽箭,瞄准箭靶,松了手。

骑射难度极大,尽管马跑得不快,白羽箭也很难射中靶心。

李惟站在不远处瞧了一会儿,只见秦湘湘几次射不中便会挪动靶子。

和她小时候一样,都是气呼呼地挪靶子而不是让马往前走。

邓小宝善于观察,见她脸上有笑意,“李大人上去试试吗?奴婢让人提前准备了马匹和弓箭。”

李惟没什么心情,正欲拒绝。

秦湘湘看见她,策马过来,欲言又止,犹豫了许久,说道:“李惟,阿爹说你骑射很好,你教我可以吗?”

这要求提的有些唐突,但李惟也应下了。

总算是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邓小宝如蒙大赦,笑道:“奴婢这就去牵马!”

大概过一炷香的时间,邓小宝挑一匹既温顺又漂亮的白马,牵过来递给李惟。

李惟绾了绾袖管,翻身上马。

邓小宝上前双手奉上一把弓箭,登时意识到李大人还身着官袍,“这衣服......”

“不必换了。”李惟坐在马背上,腰板挺直,衣袂飘飞。

飙扬绝世、玉树临风,邓小宝把脑子里能想到的词都用上了。

他心想:此情此景,怕是任何一个男子微微一瞥,就会乱了心、红了脸。

难怪陛下急着下手!

射箭的精髓在于稳准狠,但人在马背上,伴随着浪似的上下起伏,射准靶心是异常难的,只有在被马背上颠在最高处,有一瞬间的悬空,然后往下落的时候,那一瞬间才是放箭的最佳时节。

风大了起来,李惟搭上一支白羽箭,弦如满月,然而在瞄准靶心的那一刻,蓦然间想起,那日和她交手的巴雅尔。

顷刻间,李惟眼底就浮起一层戾气和杀意,浑然不觉手中弓已被拉到了极限。

杀父仇人从眼底底下逃走,如何无动于衷?

悲痛与愤恨瞬间将整个人吞噬,而后是恐慌、无力倾覆。

箭弦绷得太紧了,秦湘湘看出李惟的异常,脸色遽变,大喊出声,“李惟,够了!”

再这样下去,就该伤到自己了。

邓小宝睁大眼睛,倏忽收尽笑容,顾不得危险,跑过去拦人。

李惟面色苍白如纸,双目却异常猩红,满目疮痍,她好似看见城关的冤魂,一个个睁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绝望、恐惧、悲怨、视死如归......如梦中看到的一般惨烈,悲壮,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弦断的那一瞬,破空之声如雷贯耳,几息之间贯穿了靶心。

而李惟的手被箭弦伤了一道口子,深可见骨,皮肉外翻十分可怖。

邓小宝惊出一身冷汗,拍了一下大腿,赶忙朝着旁边的宫女喊道:“快去,快去叫太医!快去!”

手上传来剧痛,李惟堪堪回神,低头一看,发现手上的伤血流不止,连官袍都浸透了。

还愣着做什么?邓小宝上下比划着手,焦急地喊道:“李大人,还是赶紧下来包扎一下罢!”

仇恨和悲痛地将人攫住,朝四肢百骸蔓延,甚至痛得不能呼吸,李惟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人好似麻木了。

秦湘湘把心一横,将人从马背上拽下来,拿干净的手帕赶紧给她包扎了一下。

半晌,血还未止住,李惟勉强提起唇角笑了下,“我没事......”

“都这样了还没事!奴婢看着都疼,”邓小宝急红了眼,跺着脚张望了一圈,“太医怎么还没来?!”

李惟目光暗沉,摇了摇头。

邓小宝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李大人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

“阿爹让我给你传个话,”秦湘湘犹豫了一下,抬眸看着她,语气凝重,“自古以来,战场都是白骨蔽平原,老王爷一路走来也是不知哭了多少场才过了这一劫。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可惜老王爷走得早,他只教你习武打仗,却没来得及教你走出孤城。几时归去,作个闲人,这是阿爹让我问你的。”

李惟眼眶通红,深深吸了一口气,只看了她一眼便移开视线。

邓小宝默默擦着泪水。

秦湘湘心上钝痛,正色道:“我没上过战场,所以不懂这些话的分量,但我看到你,就知道一个将军要背负的东西有多沉重,或许,你还不止这些......总之,终有柳暗花明的时候,你不能留在过去,但也不能忘记过去......”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邓小宝转身看向李惟,“先包扎伤口要紧!”

秦湘湘朝她郑重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太医匆匆忙忙赶来,将伤口抱在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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