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西苑厢房。
明月高悬,夜莺孤啼。屋内烛影摇曳,宋霏林侧躺在贵妃榻上,抱着一本棋谱,在棋盘上摆着无解的玲珑棋局。
若霞公主一去不复返,无人来接,她便只好安心待在这国公府养伤。国公府上下人心惶惶。
院子里的洒扫丫头说那个戴玄铁面具的男子是太子身边的暗影,陪着太子从祈霞关回来的,数次救过太子的命。这样的人在国公府伤了,太子府可不会善罢甘休。
寿宴未结束,镇国公便带着夫人去太子府请罪了。日落之前出的府,月过中天,人也没有回来。
宋霏林不禁好奇起那个男人的伤势。天南星的毒不难解,可那人有咳血之症。病症相叠,孱弱之躯越发虚弱。
风过之时屋外的竹叶"沙沙"作响,修长的人影在院外晃动。
“谁?”宋霏林警觉地叫道。
“辉黎,见过三小姐。”
熟悉的声音里溢着化不开的忧愁。宋霏林从窗边探出半个脑袋,院子里只有宋辉黎一人。
“夜深了,我困了。明日一早,让祈彦带着公主府的马夫来接我。”
宋霏林接连打了两个哈欠。如今夜深,孤男寡女一同回公主府,被下人见到了,怕是要在若霞公主面前嚼舌根了。
“那三小姐歇息吧。”
宋辉黎从宋霏林的视线中消失,片刻之后,宋霏林正上方响起瓦片相撞的声音。不出意外,这头倔驴去屋顶赏月了。
宋霏林这下睡意全无,宋辉黎如今是准驸马,他替她守夜,可不合规矩。
她拖着受伤的脚,翻窗去了屋外的竹林,找了个能瞅见那道倔强长影的地方站定。
“你一个人来的?”
轻快的声音如风般自由。屋顶上的人儿脚尖轻点,从屋顶跳下。两人的影子相互重叠,遮住月光的乌云随风而散。
“四少爷在府外。”
炙热的眼神从宋霏林缠着白布的脚踝处一闪而过。他恭敬地在她的身前蹲下,藏在眼中的心疼在背过身去的那一瞬间,暴露在月光之下。
“我能自己走。”
宋霏林向后退了两步,地上交织的身影,变成了两道平行线。
“三小姐,让我最后再背你一次好吗?”宋辉黎哽咽道。
她打小爱在山里跑,遇到个刮风下雨崴了脚,便老是囔囔让他背她下山。他背了她十年,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背她了。
“不合适。”
宋霏林无奈地叹了一声,过往十年的种种在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现。宋辉黎不过比这具身躯的主人大两岁,在祈丰郡的十年,他用他瘦弱的肩膀,扛起了她所有的希冀。
荒山里成片的花田,都残留着他们共同开荒的回忆,更是他爱她的证明。
“辉黎,最后一次。”
宋霏林心软了。世人的闲言碎语怎抵得过青梅竹马的情分。这段感情里,他陷得更深。
悲凉的背脊上,突然多了一抹温暖。她还是如芦苇杆般清瘦,她的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脑袋靠在他的颈窝。
她的呼吸打在他的耳垂处,他很是怀念地红了脸。
“我累了,睡会儿。”
宋霏林的声音如风般轻柔,在坚实的怀抱中,她安心地闭上双眼。
通向国公府侧门的路不短,宋辉黎走得很慢很慢。离开了这里,她便不会再如此放纵自己。曾经他以为他能够背她一辈子,奈何造化弄人。
“辉黎,你不是随太子去霄雲山了吗?怎么回来了?”宋霏林呢喃道。
宋辉黎回头,目光从那安静的睡颜上扫过。一年未见,她似乎变得更美了。
“太子派我给宁安王送信。”
宋辉黎眉头紧锁,在他不在的时候,她的花田里已经开出了好几朵烂桃花。
“你不送回信吗?”宋霏林随口问道。
宋辉黎身子僵直,愣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宁安王病重了。”
北墨使团来京和谈在即,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宋霏林突然睁大眼睛,问道:“病重?为何?”
“旧疾。”
宋辉黎将她的脑袋重新按到了他的肩头,在这两人最后的独处时间里,他不想同他讨论其他的男人。
“会死吗?”
宋霏林再次闭上眼。北墨内乱未定,宁安王病重倒是能让荣广王得到喘息的时间。这还真是便宜了北墨人。
“不清楚。公主和太子妃一直守在王府。喻大哥让我来接你去王府。”
“找我过去给他磨药草?真是无良大夫。”宋霏林轻声嘀咕道。
过了许久,宋辉黎的耳边响起她平稳的呼吸声。圈在他脖子上的纤手突然松开,他托住她的腰,将她牢牢锁在背上。
她的腰肢还是那般柔软,每次只有她在他背上睡着的时候,他才有理由触碰她。背她在月下行走的这条路,若是能有一生那么长该多好。
宁安王府,天芳苑。
苦涩的药味扑鼻而来,宋霏林在梦中烦躁地嘟嘴。
“祈彦,霏林呢?让她赶紧去干活。”
宋霏林本在半梦半醒中,听到喻秋墨的声音,她如头上浇了一盆冷水般从梦中惊醒。抬眸之时,她恰巧撞见宋辉黎眼中的深情。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鼻尖,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在山里,她累时都会这般靠在他的怀中,把他当做人形枕头。
宋霏林的指尖从宋辉黎的眉心处拂过,那里藏着化不开的忧愁。十七岁正是不知愁滋味的年纪,离开了花山,他倒是同宋辉栗一般成了小老头。
“往后余生,能被你这般拥着的只有公主了。”宋霏林遗憾地笑道。
在宋府所有的“辉”字少爷中,宋辉黎是与她最为亲近,脾性最为相投的。十年共成长的情意,远非爱情所能比。
可惜,这样知根知底的人儿还是没有落到她的口袋里。
宋辉黎拽住宋霏林的袖口,乞求道:“我能再抱抱你吗?”
院门口,立着一道长影。炙热的视线顺着车窗落在宋辉黎的身上。宋辉黎全身僵硬,紧抓着袖口的手,不情不愿地松开。
他身上的落寞如针般刺痛了宋霏林的心,她反握住他的手,将他拥入怀中。
“别学宋辉栗那个小老头,我不喜欢。你笑的时候最俊了。”
宋辉黎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主动将怀中的人儿推开。这宁安王府四处都是别人的眼线,他们这般被别人看了去,宋霏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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