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暴晒,土地已经干的七七八八。天光大亮,张宝儿一早便去了梨园。

驱鸟器在兢兢业业地工作,张宝儿又开始了给梨套袋的日常。

等到日头洒满山冈,周遭温度渐渐上升,张宝儿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

张宝儿打算回家,这个时候正好喂奶奶吃午饭。

张宝儿这边的日常流水式的三点一线,王秀凤那边可就热闹了。

王秀凤嫁给张忠国后,接连生了四个儿子。

在那个年代,王秀凤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肚子便又大了起来。

有些事情太私密、有些规矩要遵守。

封建古板的世俗下教养出来的妇女,对产后恢复闭口不谈、对子宫脱垂没有概念、对月子病知之甚少。

在那个糟糕的年代,女性的社会地位被压得很低很低。

一群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在谈论规矩。浑然不顾他们身后,和他们母亲一般的女子,所遭受的身心创伤。

王秀凤生老大的时候,是在地里。

那天,她如往常一般下地,直到肚子疼的受不了,她才开始呼救。

同行的张忠国很是冷漠,他自顾自干着手里的活,没有理她。

用张忠国的话来说,女人生孩子有血腥气,会冲撞了他的。

生了孩子,王秀凤用张忠国的外衣包着孩子回家。

婆婆只会说了不得,当场就说怎么可以用男人的衣服,给张忠国沾染上晦气可就不好了。

王秀凤在心里冷笑。

沾染晦气,说的谁好像不是女性生出来的。

那天起,王秀凤心里就隐隐讨厌这个社会。

可是,她表面还是屈服在了张忠国的拳头下。

张忠国一言不合就抡起拳头。

因为不服,年轻的王秀凤挨了很多打。

有时候公公婆婆甚至和丈夫一起打她。那时的王秀凤只是掸了掸衣服上的土,冷眼熬着。

后来,公婆因年迈,接连去世了。

王秀凤和张忠国也老了。

张忠国有时候嘴里会不干不净地骂着,王秀凤也不在意。

因为她不伺候张忠国了。

吃完饭,王秀凤一点剩饭也不给张忠国留。

张忠国想吃饭就要自己做,没本事做饭就想别的办法;反正只要他动拳头,她也会豁上老命。

当时三打一打不过,现在1V1还是可以一试的。

张忠国常年抽烟喝酒,身体机能慢慢退化。

后来躺在炕上。

临死前的一周,王秀凤理都没有理他。

张忠国是被饿死的。

谁知道呢,反正王秀凤双手插兜,冷眼看着孩子们进进出出。

张忠国浑身水肿,吞咽困难,吃不下饭。

喂到嘴里的流食沿着另一边流出来。

那一刻,王秀凤说不上畅快,更多的是一种旁观者的冷漠。

当时年幼嫁入张家,接连生了四个小孩。

她一个妇人,照顾七八个人的吃喝拉撒。

在家就要洗衣做饭,出门还要下地干活。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得休息。

公婆没有个公婆的样子,动辄联合起来打骂她这个外来妇;张忠国没有个为人夫的担当;孤独半生,王秀凤已经对他们不报期待。

所幸,生的孩子还算明理。只是三虎子不知随了谁。

银巧儿这些年来的辛苦王秀凤都看在眼里,趁她现在说话还管用,王秀凤打算让他俩分开。

嫁入张家这些年,银巧儿父母也早早过世;银巧儿弟弟全家到了县城发展;银巧儿老家早已坍塌不能住人,就算住人,也轮不到银巧儿。

那天说得认干女儿,王秀凤不是开玩笑。

“妈,那你就找个阴阳问个日子,到时候我和媳妇请假回来。”

给大虎子打电话通知后,王秀凤开始给四虎子打电话。

“你们现在是小的不懂事,老的也不懂事。我三哥咋又打我三嫂啊?你让他把那马尿少灌上些。”

四虎子在电话那边骂骂咧咧的,王秀凤懒得解释,她干脆利索地挂了电话。

王秀凤现在身体还算硬朗,帮银巧儿带张琦不成问题。

等王秀凤死了,那时候张琦也长大了。

三虎子一个男人,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儿子,总之饿不死他。

想到这,王秀凤打算去找银巧儿。

“妈,你真要做银巧儿干妈啊?”在厨房做饭的三虎子听见动静跑过来。

“昂,那还有假?”看见三虎子,王秀凤浑身哪哪都不得劲。

三虎子满脸无语的神色。“那不是乱了套了吗?”

“那乱啥套啊?你们把婚离了,巧儿就变成你妹妹了。这一码归一码,哪里乱?”说着,王秀凤戴上围巾,准备出门。

“那外人咋看我们啊?”

“呦,你现在知道丢人的了?打巧儿的时候你咋不知道?我都做错了,上次巧儿要离婚的时候,我就不该帮你,我就应该支持巧儿。亏我那时候还觉得你是我儿子帮你说话,现在想想我脸上都臊得慌。”

王秀凤一顿指天说地。

“妈,那我不是没媳妇了吗?妈!”

三虎子想要靠一声声的妈唤醒母爱,结果效果不大。

“媳妇那是要靠疼的,又不是靠打的;如果你要打媳妇,当时买个沙袋不就得了?”

见三虎子脸上有些颓败之色,王秀凤也不想心软。

“你们小时候都见过你爸怎么打我的,当时把我打得头破血流。”

“小时候你们怎么说的,以后有老婆会好好疼老婆,怎么现在你哥哥弟弟们都做的不错,就你。”

见三虎子都快哭出来了,王秀凤也不想说重话。

“这几天手续办完你要出去上班就出去上班,要在家里待着就在我这个院子里待着,别去巧儿那个院子。你把她打了那么多次,她现在看见你估计心里都打怵。”

雷厉风行说完这些话,王秀凤也不看三虎子的脸色,拔步就出了门。

当时四个儿子全在老院子里长大,后来分家,老大要给两位老人送终,老院子就分给了老大。

老二入赘到了隔壁村。

老三和银巧儿结婚后,东拼西凑起了个院子。

老四常年在外跑出租,前些年还说在张洼村找块宅基地盖座院子;这几年也没了想法。这些年一直在城里租房住。

王秀凤现在能顾上的,就只有三虎子一家了。

昨晚签了合同,马秀兰的食堂今日便开张了。

马秀兰的婆婆今早被大姑子的两个小孩送了回来,正好遇上吃午饭。

午饭一吃,两个娃也都回去了。

没什么可以给的,马秀兰给两个娃一人50,又装了些前几天炸的油饼。

这下,张文强来的时候炸的油饼也基本上就算是吃完了。

今天村里来吃的人不多,除了江远山等一帮村委会的领导班子,村里基本上没什么人来吃饭。

也是,又不是农忙时候,家家户户做口饭的功夫还是有的。

“目这怎么来我家吃饭?”

领导班子那帮人刚走,麻婶子就颤颤巍巍去了厨房。

“我现在做饭给他们吃,一个月赚些零花钱。以后会经常有人来吃饭的。”

婆婆年纪大了,马秀兰也不怎么和婆婆聊天。

因为婆婆有些老年痴呆,前脚刚说完后脚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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