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为难地说道:“若是叫一些已经饮过血的刀子划伤,这伤口必得过酒的,否则很容易恶化。”

安和看向赵凉絮。

“无论是什么伤的,都拿药酒过一下吧——我这伤是自己用指甲划的,只是后来不注意伤口又大了一点。”

安和将视线挪到了胳膊上的那道长长的口子上。

这伤口镌在赵凉絮的小臂内侧,约莫一指半长,长长一道从内侧皲裂开,像一条狰狞的血蜈蚣趴在赵凉絮的胳膊上。

的确,这伤若是刀伤,也有点太浅了,可单用指甲,不知赵凉絮是有多大的决心和狠劲,才用那钝甲在胳膊上狠狠划了一道。

“为何是指甲伤的?”安和开口插了一句,屋中便全都静默下来,竹木担忧瑟缩在一旁,想去看伤口又不太敢,听到安和的声音又像鹌鹑似的往赵凉絮身边靠了一下,连大夫也不再动作。

安和呵斥一声大夫:“你停下做什么?赶紧处理你的伤口。”大夫又急急忙忙从药箱中掏出药酒。

“安公公应当差人去调查了茶楼里的香吧,那香那么催眠,我自然是让自己清醒清醒。”

她精神全在伤口上,大夫用棉布浸上酒将伤口擦拭一遍,疼痛让赵凉絮一只眼不自觉用力,睫毛都跟着颤抖,她试图借回答安和的问题转移一下注意力,却收效甚微。

瞧着赵凉絮忍耐的模样,安和再问不出别的。

她是这样一个果决的人,对自己也能狠,对旁人也没有多余无用的怜悯。

赵凉絮的半截手臂苍白纤细,不只有那道细长的伤口,还布着一块又一块偏嫩的斑迹,是她先前受的伤结了痂,血痂脱落后变成了这个模样。

那是赵凉絮当初在崎岖的土地上挣扎自救后留下的痕迹。

伤口很快处理完,安和并未留下什么话便离开了,待安和离开后,竹木才大喘气拍了拍胸口,挪到赵凉絮身前小心扶着她的胳膊。

“公主,怎么会出门就遭了祸?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她满眼担忧。

听到是赵承新一伙人将她掳走,竹木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这......那公主还能回来,是他们已经被九千岁捉拿了吗?”

“兴许是吧。”那条街上满是飞鱼服的锦衣卫,赵承新他们几乎是插翅难逃。

她总觉得好笑,赵承新真是疯癫成了傻子,故意将自己送到京城给安和冲功绩呢。

“可......他们若是被捉了,那公主和我,还有用吗?”

竹木不是太傻的姑娘,自然能想到这一层,为自己和赵凉絮不甚清晰的未来而恐惧。

赵凉絮静静看着竹木,良久才笑着说:“我在陛下面前可算是个宠儿呢,你别担心,总少不了你一口饭吃,大不了将你送到太妃那边,小清和太妃也喜爱你。”

竹木从她穿越来算是陪她最久的人,她是个真诚的人,她俩称得上句相依为命,总归是有一份颇深且特殊的情谊在的。

只是她也没想到被赶鸭子上架第一天,赵承新便坐不住了,最终落得个自投罗网。

安和......

“竹木,我觉得我们会没事的,你信我吗?”

*

赵凉絮虽是这样说,心中也不甚稳妥。

因而当安和接下来接连几日有事没事便从赵凉絮眼前露个脸后,她的不解宛若滚雪球般愈增愈大。

第一日是来赵凉絮院中点评一番这简陋景象,赵凉絮思量一夜后觉得自己在马车上的话属实不妥,准备小心一些,因而并未带刺回安和,只默默看了他几眼。

第二日特地来告诉她一声陛下闻言甚是担忧,安和便意味不明地让她抓紧养好伤,连带着讽了几句她身体瘦弱,赵凉絮依旧忍气吞声地应着。

第三日晚上夜都深了,安和叫人拍开她的院子,特地告知一声太妃娘娘也甚是担忧她。

赵凉絮压着困意勉强对安和的话好声好气回复。

第四日安和倒是没来,却派人到她的小院将院中一棵树伐了,说是这树格外挡光,伐了日光更盛,会显得亮堂一些,赵凉絮气笑着掷了筷子。

第五日晌午,安和才从宫中到安府,这下是直接将赵凉絮叫到了书房。

“这几日伤养的可好?陛下和太妃娘娘念着你,你该得挑个时间去回一声,好叫他们少担忧一些。”安和坐在书桌后,看书说道。

“托安公公的福,这几日吃不香睡不好,还有人来院子中伐树,扰了心情,伤不大见好呢。”赵凉絮心中带着些埋怨,嘴上冷冷回道。

今天特地将她叫到书房就为了说这事吗?

安和抬头,瞧着赵凉絮连笑都不笑一下了,心里琢磨一番。

是嫌他烦了?这是还生着气呢!

旁人想要他的关心都要不到呢,她竟还嫌烦。

“你这是埋怨咱家?过来坐下。”安和让她坐到桌边的椅子上,是先前她在书房里被安和按着学字的时候便摆着的椅子。

赵凉絮不客气地坐下,就听见安和说:“咱家这是关心你,你还不领情?”

安和说的是实话,可搭上那一嘴哑哑的腔调,落在赵凉絮耳朵里,反而是暗讽意指她。

“我真是受不住安公公这情,安公公这几日就是折腾我来了?安公公要杀要剐说个明白吧,别叫我临死前还过的不安生。”赵凉絮眼睛盯着木桌上浅白的纹路,怏怏地说。

安和怔愣,原来她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赵凉絮这几日真是未曾睡好,她没挂着好脸色,安和便觉着赵凉絮满脸都写着隐忍和无奈。

想了想他这几天做的事,安和这才发觉,自己兴许......真是打扰到她休息了。

他叹口气,努力敛下自己平日的刻薄,稍微柔了声音说:“咱家不是刻意的,咱家叫你来就是想说,你不必担心着自己被卸磨杀驴,咱家不杀你。”

赵凉絮抬了眼皮问道:“当真不杀我?”

“不杀。”

“我怎么信安公公呢,安公公日后若变了心思我也不会知道,万一哪天惹了安公公不高兴,安公公直接将我拖出去斩了可怎么好。”

安和将书放在书桌上,他自赵凉絮进来之后就没看进去半个字:“赵承新和他身边那个侍女逃了,你可还有大用处呢,咱家怎么会杀你?”

赵凉絮听到这话正视着安和,问道:“他们怎么会逃了出去?”

是的,他们靠自己必然逃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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