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的晨雾还没散干净,公主府外的马车就已经排成一排。

裴知微站在阶下,身上穿的杏色襦裙,裙摆绣着细巧的花纹。

萧琬瑶拽着萧云湛的胳膊,眼圈泛红,满是不舍的道:“到了扬都要是住得不安稳,立刻传信给我,千万别逞强。

林管事是我心腹,也是从宫里跟着我出来的,你有事尽管找他。”

萧云湛心里也是不舍,可又不得不走,他拍了拍公主的手背,软声哄着。

“知道了三姐,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让自己受委屈?

倒是你,别总惦记我们,多顾着自己身子。

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一定要捎信给我。”

裴知微站在旁边,看着姐弟俩说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自己也有远嫁的堂姐妹,也是已经许久未见了,她们是不是也像公主这样如此想念自己的家人?

想着想着竟然有些鼻酸,赶紧侧过头去看别处。

顾伯珩站在马车旁,“殿下,裴大人,一路保重。

扬都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有需要苏州府配合的,随时让人送信来。”

萧云湛点头:“辛苦姐夫了,苏州这边就拜托你多盯着,尤其是苏和堂的后续,别再出岔子。”

“放心,下官省得。”

“还有,姐夫你得记着,你现在是皇亲国戚,是当朝驸马,怎能让区区一个张家在你的地头上如此耀武扬威。

陛下此次下旨训斥张家,便是给你撑腰。

你可不能辜负了陛下的一片苦心。”

顾伯珩:“放心吧,陛下的用意我懂,我定会让他们把那不该有的心思收一收,把‘规矩’二字刻进骨子里。”

说话间,行李已经搬运完毕。

裴知微生怕再不搬完萧云湛就没词儿了,现如今他们没什么实证,拿张顾两家没有办法。

好在太湖帮那个副堂主朱青说过,他们上面的人在内斗。

也不管里面有没有张顾两家,反正萧云湛跟父亲的意思是,先把水搅浑了再说。

反正两家都不是什么好人,斗的越狠,对他们越有利。

萧琬瑶还想再叮嘱几句,可晨雾渐散,太阳已经冒头。

萧云湛怕误了时辰,只好劝她:“三姐,我们该走了。”

一行人上了马车。

车帘放下时,裴知微还看见萧琬瑶站在府门口抹眼泪。

直到马车快要转过街角时,那道身影终是没忍住,哭着想要追自己的弟弟,却被驸马搂在怀里制止了。

马车走得稳,一路无话。

第四天清晨,离扬都还有两里地时,前面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裴知微撩开车帘一角,就见官道旁停着好几匹马,旁边站着十来个人。

看着像寻常百姓,可那站姿又透着点规整,不像是随便凑来的。

“是扬都的人来迎了?”燕惊鸿也醒了,凑过来看了一眼。

话音刚落,就见那伙人里有个男人快步跑过来。

离马车还有几步远就停下,脸上堆着笑,声音亮得很。

“可是瑞亲王殿下的车驾?下官扬都刺史张叙仁,特意来迎殿下!”

萧云湛先下车,裴知微和裴凛跟着下来。

男人赶紧躬身行礼,腰弯比一般人要低一些。

“下官扬都刺史张叙仁,见过瑞亲王殿下!”

他身后的十几个人也跟着行礼,一片“见过殿下”“见过裴大人”的声音。

裴知微眼皮子一跳,这帮人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们是来拍马屁的吗?

这么大的阵仗,还喊的如此大声?

这是豁出去了?

萧云湛伸手虚扶了一下:“张大人不必多礼,本王只是路过扬都查点事,怎好劳烦各位特意来接。”

张叙仁:“下官昨儿就听说殿下今天到,特意跟兄弟们约着来迎一迎。

可不是什么官场规矩啊,就是下官们心里实在敬重殿下,想亲眼见见殿下的风采。”

裴知微听着这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马屁拍得也太直白了,连点掩饰都没有。

她站在萧云湛身后,悄悄打量张叙仁。

这人约莫五十来岁,穿一件深褐色常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根木簪束着。

笑起来眼睛眯成缝,手里还拿着把折扇,扇面上画着粗浅的山水,看着倒像个和气的员外,半点不像手握实权的刺史。

裴凛对着张叙仁行礼:“裴凛见过张大人。”

“哎呀,裴老弟,多年前你我曾在安都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今日再见,裴老弟风采依旧啊。”张叙仁抱拳还礼,看向裴知微时笑容更亲切了。

“这位就是世侄女吧?

早就听说裴老弟有女聪慧过人,帮着殿下破了不少案子,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裴知微端着世家贵女标准姿态,“张大人过奖了,我只是跟着殿下和父亲打打下手。”

“打下手都这么厉害,裴娘子也太谦虚了!”

张叙仁说着,又转向萧云湛。

“殿下,下官已经在府里备好了酒菜,还有干净的客房,您和裴大人要是不嫌弃,就先去下官府上歇脚?”

萧云湛:“多谢张大人美意,不过此前去看望了昭华公主。

公主怕本王在扬都水土不服,特意叮嘱一定要住在公主别苑。

你也知道,这公主的意思,本王也是不敢违逆的。

所以我们就不去府上叨扰了。”

张叙仁脸上的笑容丝毫没减,“哎呀!还是公主殿下考虑周到啊!

那别苑下官知道,确实比下官府上合适多了!”

张叙仁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殿下,咱们先入城吧?

这会儿早市刚开,街上热闹,殿下要是不介意,下官还能给您说说扬都的新鲜事。”

一行人往别苑去。

张叙仁一路都没停过嘴,从扬都的茶叶说到漕运的船只,又说到玉壶春的酒楼。

“殿下,扬都的玉壶春可是‘广陵第一楼’,厨子是从京城请的!

下官已经订好了位置,晚上请殿下和裴大人、裴娘子过去尝尝,也算是为殿下接风。”

萧云湛笑着点头:“早就听说玉壶春的名气,那就叨扰张大人了。”

别苑门口挂着金漆匾额,上面写着“瑶光苑”。

门口站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管事,见马车到了,赶紧迎上来。

“老奴林福,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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