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城坐拥地势之利,城门即是山门,两峰相护,城头矗立着一排铁铸人像,约有六尺高,人像外表极为粗糙,细看,还能识出其中刀枪剑戟的一角。

城外聚集了来自江湖各门各派的侠客,大多用剑。

有的门派凭借着一枚流羽令便潇洒入城,而有的人却在城头排起了长队。

喻机、秦从术和白宁凭流羽令入了城,魏芩陪着弈云林登上城楼。随着和那一排金人越靠越近,力竭的喊声、乞求的哀声、得胜的笑声混杂在一起,弈云林看清了金人身上各式的砍痕。

站在队伍前面的一名少年紧张得发抖,轮到他时,少年强作镇定地拔出剑,后撤一步,尽力挥出一剑,铮然一声响动,他手中的剑被震飞了。

铸剑城的一名弟子喊道:“下一位。”

弈云林看着那少年弯腰捡了剑,低垂着头灰溜溜地下了城楼。

前来打金人的人中,大多数都选择了用锤斧作为武器,弈云林远远望见一个姑娘抡起锤砸扁了金人,被认可入城。

最令人惊叹的是站在他身前的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披着披风,看不清佩剑。而直到她出手,弈云林也没见过她的佩剑——因为她是以空手打碎金人的。

凌厉而蓬勃的一掌。

众人纷纷叫好,披风女子则快步离去。

终于轮到弈云林站在了金人前。他深吸一口气,正欲拔剑,却被铸剑城弟子喊住了:“请问阁下是矩山弈氏的弈云林公子吗?”

“是我。”弈云林点头。

那弟子恭敬说道:“昨日崇阿将军已命人将流羽令送到,弈公子不必在此出手,铸剑城欢迎弈公子的到来。”

弈云林一时之间不能分辨他话语的含意。

什么叫先一步送来?他决定去铸剑城是临时起意,甚至没有书信回家。父亲怎会知晓,难不成……

察觉到弈云林怀疑的目光,魏芩举起双手:“我没偷偷寄信。”

弟子行礼道:“弈公子请入城吧。”

“不,”弈云林在众目睽睽之下,出言拒绝,“那是我父亲的流羽令,不是我的。我想为自己争取入城资格。”

“这,这……”

弟子在铸剑城城楼上值守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有流羽令还要选择打金人的,她纠结了片刻,退到一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银白色寒光一出,弟子傻了眼:这居然是翟谐大师的作品!

只见弈云林持剑侧转身体,清光白露齐耳平举,忽然如月光穿云而出,刺入金人脖颈,一瞬抽出,沉重的铁制头颅应声而坠。

无数人的目光凝聚在雪亮的剑锋之上,又望向它的主人。这一剑去势稳而快,却丝毫不见用劲的痕迹,可见他已练过千百遍。

“弈公子好剑法,你可以带着随从入城了。”弟子惊讶地宣布。

“公子,你好厉害!刚才那一剑又快又准……”魏芩大力地夸赞起来,二人下了城楼,弈云林还沉浸在方才出剑的神态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秦从术说:“你方才那一剑很精妙。”

弈云林如梦初醒:“……啊,还要多谢你昨夜陪我练剑。”

“嗯。”她应了一声。

喻机伸长了脖子观察她的脸,发现这家伙嘴角在微微上扬。

她好想此刻大叫着拆穿她:你笑了,你因为他道谢而笑了,你何时这么对我笑过!

但一想到秦从术会冷下脸来狡辩,喻机就把话咽了回去。

一行人在铸剑城的客栈里住下。

弈云林收拾好东西,房门被人敲响。白宁推开一条缝,探进来一个头小声说道:“弈兄,能不能陪我去逛逛。”

“好啊。”弈云林正好没事做,便欣然答应了。一路上白宁戴着帷帽匆匆地赶路,弈云林好奇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铸剑炉。”

弈云林道:“哦,去铸剑炉——什么?!”

“铸剑炉?!”他失声叫道。

白宁伸手捂他嘴,“低声些,低声些!”

压下心头的震惊,弈云林问道:“那地方外人进不去的吧?”

“我有翟氏的令牌,可以进去。”

白宁晃了晃一枚青铜的腰牌。

一路鬼鬼祟祟摸到铸剑炉外,白宁亮了青铜腰牌,拉着弈云林做贼似的溜了进去。

既然有通行令牌,为何又要偷偷摸摸?

弈云林盯着左顾右盼的白宁,缓缓说道:“白宁。”

“啊?怎么了,是有人盯着我吗?”

白宁警惕地环顾四周。

“……不是你的真名吧?”

弈云林说出了下半句。

此话一出,白宁愣了片刻,笑道:“不愧是弈兄,没错,我确实不叫白宁。我是沽州问山剑派掌门之子,温泽兰。但是我这次真是偷溜出来的,弈兄,你要是还把我当朋友,就别去告发我。我估计我姐也应该到了。”

“你们门派和翟家还有关系?”

“其实是这样……”温泽兰局促地绞着手指,“我母亲要给我定亲,对象是铸剑城少城主翟安远。我不知道她是何模样,就想先来看看。”

“若是长相不合你心意,你当如何?”

温泽兰果断道:“当然是逃婚。”

二人说着,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工坊,铸剑城的弟子围着中央正在打铁的一人,时不时爆发出几声惊叹。

“不就是打铁嘛,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温泽兰也挤上去围观。

只见一个青年女子用铁钳夹住了烧红的铁块,一手抡起锤敲下去,火星飞溅,映红了她如画的眉眼。

她扎着高高的发髻,袖子全部挽起来,露出手臂上清晰的脉络,每一次敲击,那极富力量感的臂肌就从皮肉里挣出来。温泽兰的目光慢慢移到她身上,看见那用粗布条勒住的细韧有力的腰,看见笔直如刀削的背,看见淌着汗水如青山起伏的鼻梁……

“铛、铛、铛”,温泽兰的心跳跟着她打铁的节奏加快了跳动。

“她是谁啊?”他不由自主地问道。

旁边的人打量了他几眼,道:“这都不认识?她是我们少城主啊。对了,我看你面生,你是哪个师父手下的?”

温泽兰回过神来,拽着弈云林跑到了一旁的亭子里。

他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刘海,问道:“弈兄,我看起来怎么样?”

“嗯……”弈云林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阵,下结论道:“你看起来脸很红。”

温泽兰面色更红了几分:“我说的是外表,比如头发乱不乱,脸上有没有脏东西……”

“哦哦,很好啊,”弈云林答道,“你长得本来就很好看。”

“那就好。”

温泽兰理了理衣襟,暗自打气,视线时不时落在那打铁的翟安远身上,看久了又装作不经意地移开。

一直等到翟安远完工,围观的弟子们纷纷散去,他才起身,快步朝着她走去。

“翟姐姐!”

有一个少年男子比他更快一步,小跑着到翟安远面前,将一方帕子举到她额头,似乎是想帮她擦汗,却被翟安远用手接过了。

弈云林听见咔吧咔吧掰手指的脆响。

温泽兰愤愤地走回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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