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九陵眉头微皱，他知雁无惜所言非虚。
就在此时，雁无惜的目光掠过三个熟悉的身影。她定睛一看，见那三人的身上都穿着罗刹门的衣服，面孔竟也有些熟悉。
奚泽顺着雁无惜的目光望去，待看清那三人面庞时瞳孔微缩：“这……这不是……”
雁无惜被奚泽一提醒顿时反应过来，微微眯眼：“是门里那三个失了魔心的门徒。”
那三人闻言都抬起头来看着雁无惜和奚泽，眼中却是一脸茫然，显然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奚泽，我们来极北之地之时，他们三人可是还在门中？”雁无惜突然想到什么，眉心微蹙。
“是。”奚泽点了点头，随即有些迷茫，“可他们现在却出现在这儿……”
“也就是说出现在极幻之地的人的肉身还在世上，只不过魂魄被困在了这里。”汶九陵道。
雁无惜微微颔首，眼神逐渐坚定：“没错。”
话音未落，雁无惜感觉地面微微摇晃，顿时心生警惕。她回过头看向洞穴所在的方向，发现洞穴竟逐渐开始坍塌。
雁无惜觉得有些奇怪，稳住身形往洞穴走去，汶九陵见状下意识拉住雁无惜的手腕。
雁无惜微微一愣，随即转身对上那双蓝色的眼眸。他眼神闪烁，似乎有些紧张。
雁无惜很快明白了他的担忧，勾唇拍了拍他的手：“别担心，我只是去看看。”
汶九陵闻言手上的力道放轻了些，但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手，静静地跟在她身后逐渐靠近洞穴。
震感逐渐变弱，雁无惜靠在洞穴外面透过微弱的烛火往里看，却发现鬼魇兽庞大的尸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幻境，幻境之中如梦似幻，一切都看不真切。
“那是……幻魄珠？”汶九陵轻声道。
声声入耳，雁无惜果然看见那片幻境里隐隐有东西浮动，那东西泛着浅粉色的光泽，如珍珠般晶莹通透。
雁无惜没想到这极幻之地还和四灵珠之中的幻魄珠有所关联，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雁无惜和汶九陵对视一眼，随即相继迈入幻境之中。
进入幻境之后，二人再次进入梦魇，由于有了之前的经验，雁无惜很快从梦魇中脱身，却发现汶九陵双目紧闭，似乎陷入了沉睡。
“汶九陵！”雁无惜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唤道。
汶九陵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但依旧没有醒来。他薄唇微启，似乎在呢喃。
雁无惜凑近他唇边想要听清他说的话。
汶九陵呢喃的声音很轻，雁无惜听不真切，只听到“无惜”两个字，不禁心头一颤，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
“无惜……”汶九陵又唤了一声。
雁无惜感觉自己的心都软了几分，伸手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我在呢。”
汶九陵似乎感觉到雁无惜的存在，伸手抱住雁无惜的腰，雁无惜身体一僵，随即慢慢放松下来。
雁无惜感觉到他似乎沉溺在回忆里不愿醒来，若要唤醒他恐怕也只能强行进入他的意识海了。
其实纵然雁无惜不愿承认，她也知道她这么做除了想唤醒汶九陵之外也有自己的私心，她想知道能让汶九陵这般留恋不愿醒来的究竟是什么。在他心里，自己又意味着什么。
雁无惜深吸一口气，右手掐了一个魔诀，俯身靠近汶九陵，食指和中指在他的眉心轻轻一点，便潜入了他的意识海。
或许是由于回归原身的缘故，雁无惜明显感觉到相比东海那次，汶九陵的意识海变得更加强大。
而等雁无惜走近了些，发现汶九陵的意识海中果然出现了自己，那是她救了小白的时候。
汶九陵站在一旁看得入迷，眼神里满是眷恋，就连雁无惜靠近都不曾察觉。
雁无惜突然意识到汶九陵对自己的感情似乎比自己知道的要深得多。
雁无惜没有打扰他，只是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意识海的自己和小白相处的一幕幕，种种回忆涌上心头。
雁无惜忍不住感慨，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只是被偶然给予了一分善意，便会记一辈子念一辈子。
就当雁无惜以为二人相伴的时间进入尾声就是结束之时，雁无惜却看到了她从未想到的一幕。
汶九陵时常会盘坐炼丹，而那放在山门口五十年一颗的丹药，三百年从未间断。
雁无惜愣愣地看着汶九陵，却见他望着画面中的自己唇角轻勾，眼神满是宠溺。
她不是没有追究过丹药的来源，却始终没有结果，她也就心大地放弃了。但她从未将丹药与汶九陵联系在一起，更不曾想过汶九陵竟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
若说是为了报恩，三百年未停的丹药早已足够还清她的恩情，或许是她太过迟钝，不曾察觉他对她的感情从一开始便不止于报恩。
那她对他的感情呢？
雁无惜细细回想，其实虽然她嘴上不承认，她对汶九陵的态度也已经足够特别，特别到他在她身边时自己竟会感觉到心安，而他不在的时候，她又会下意识地想起他。
汶九陵依旧看得出神，完全没有察觉到雁无惜在背后静静地看了自己许久。
雁无惜见他没有要回神的反应，深吸一口气，一步步朝他走去，一直走到他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着幻境中的一切。
幻境之中时常浮现汶九陵炼丹的画面，他耗费大量元神以血入丹，炼丹之时眼睛血红，与平日里的模样截然不同。
雁无惜虽不知他炼丹的细节，却也能从他炼丹时的反应猜到一二，想来汶九陵炼丹靠的是某种禁术，所以每次炼完丹后都会气血亏空，脸色煞白，有时还会口吐鲜血。
但即使这样，幻境中的汶九陵低头看着手中炼好的丹药之时还是满眼笑意，似乎要将自己的所有心血倾注其中。但这份心意，他却从未告知于她，她也从来不知，不晓。
想到此处，雁无惜感觉胸口泛起一阵酸涩。她想要稳住心绪，心绪却如潮水般汹涌难平，她终于忍不住伸手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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